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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各异的两人跟随着周梨和蓝黛, 就在附近的拦车点上了?马车,一路从南坊穿到了?东巷,吃过了这各州府的小吃美食, 打卡了?一路地标建筑,最终看着那漫天的火烧云。

一行人还是决定乘船去往筼筜看萤火。

月下?百丈水,扁舟江上驰, 落霞三千里,满照屛玉城。这一座城池的繁华热闹,怎么仅仅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楚的?

更何况出了?城,盛况依旧。但见那河边两畔的果林里,灯火闪烁,一朵朵烟炊顺着长风而拂。

这里的人家,当下?正在准备晚饭, 有那孩童们欢快的笑声和歌声阵阵穿过果林传到河面来?。

也不知是引起了?哪一方人的欢喜, 便?听?得河面有人抚琴,正是与那孩童天真的歌声配成一曲。

周梨也不由得扭头瞧去,却见?来?人是那风月馆第?一人,筠娘子。

说起来?她也是一个奇人,自小就生在风尘之地,容貌美艳,弹得一手好琴, 但诗书亦是更加, 早前?那科举之时,全?城可谓是汇聚了?天下?才人,不知那时候有多少才子才女都钦拜在她的笔下?。

然就这样一个才貌兼并的奇女子, 却没有如同大?部份姑娘家一般,选择考公进入十二?属, 而是创建了?这风月馆。

虽名为风月,但却并非是那风月之地,而是真正的附庸风雅的好出去。

她的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堪比大?家风采。

此刻的琴声,更引得那朱邪沧海和蓝黛都齐齐望过去。

当下?听?得周梨说起那筠娘子,不免是叫蓝黛满脸的惊艳,一时眼里竟是有些羡慕之色。

她觉得,她虽贵为举月国的公主殿下?,但却连个后虞的风月女子都不如。

这位筠娘子能建造她所想要的真正风月之地,而自己连婚事都做不得主。

想到婚事,她不免是将目光放到了?那同朱邪沧海并排坐在一起的挈炆身?上去,李仪兴许自己肖想不得,那这个迦罗国前?朝皇子呢?

自己记得,他的母后应该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而且他又掌管着这路政司,想来?权力也不小,若是他愿意娶了?自己,将来?举月国是不是也不敢轻易管他要人呢?

可问题在于,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娶了?自己?

挈炆察觉到了?蓝黛的目光,但很快就收回去了?,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她为何在看到自己后,忽然变得目光忧忡。

但如今也不熟悉,如何好问?只能期盼着周梨能察觉一二?,帮自己探一探。

只不过此刻周梨沉迷于那筠娘子的琴声之中,根本就留意不到旁的。

挈炆是指望不得她了?,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一叶一叶的轻舟划过水面,留下?延绵不断的水纹,很快他们的船只便?靠近了?筼筜竹林。

今年的跳花节是在这里举行的,虽是已经早结束,但热闹依旧,还未靠岸便?听

?得岸上传来?的阵阵热闹叫卖声杂耍声笑声曲声,声声入耳,却让人并不觉得吵闹。

反而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吸引着船上的人迫切地想要加入其?中去。

而这个时辰,渡口边多是卖花的人比较多,手工精美的花串挂满了?担子,那蓝黛最是喜欢这散发着香味的茉莉,上了?岸便?先?去买了?两串来?,递给了?周梨一串:“此处也有神庙么?”不然为何有人在此卖花串?

她早前?便?听?人说,这些花串是用来?敬献给神灵的。

“没有啊。”周梨明白?过她的意思来?,一面笑着解释道:“这些花,也可以用来?做各种装饰,自己戴也好,或是放在房屋里也行。”并不是一定要献给神灵。

不过想到附近才新修起来?的一处道观,便?道:“你还未去过山鬼神庙,今日怕是来?不及了?,不过附近有一处因缘观,你若是有兴趣,可去逛一逛?”

“因缘观?”蓝黛的确是有些兴趣,毕竟她此番偷偷来?这后虞,为的就是自己的因缘,“自然是要去。”随后又去买了?一大?把新鲜的荷花,抱在怀里朝周梨跑来?,“这些花够了?么?可还要买香火?”

周梨说着,从她怀里接过了?些花,“那边有。”一面又引着从这竹林小溪里穿进去。

这里是近路,也可以最好观赏萤火的绝佳之地。

林间多少小溪,溪面又是阡陌交错的小竹桥,游人很多,致使他们理所应当在过桥的时候,被迫分开过桥。

周梨也不知周周转转的,怎就和那朱邪沧海走?在了?一起,等反应过来?之时,蓝黛已经和挈炆走?在前?面了?,周梨与他们中间,还隔了?两座小桥的距离。

不过周梨并不着急,反而想兴许是路人也都想帮挈炆一把吧。

不然怎么这拥挤之下?,怎将两人挤着往前?去了??但因担心?这朱邪沧海不放心?蓝黛,便?主动与他道:“朱邪公子不必太担心?,挈炆也会些武艺,不会让公主出现什么意外的。”

朱邪沧海听?了?她的话,伸手去将她怀里被人挤得东倒西歪的荷花来?过来?,“周姑娘也放心?,在下?也不会叫你出任何意外。”

周梨听?罢,扑哧笑出声来?,“那多谢朱邪公子。”一面望着着四周小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朱邪公子觉得,后虞如何?”本来?周梨是不打算问,但是两个人就这样走?着感觉也太尴尬了?,于是她找了?个话题。

而朱邪沧海本意,也是想探一探周梨,她到底有多大?的见?识,能让那些孤傲的老臣们甘心?将她作为顶头上司。

因此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反问起来?:“那周姑娘又觉得如何呢?”

“我自然觉得甚好。”周梨说罢,忽然听?得一阵阵惊呼声起,原来?这暮色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将大?地笼罩,完美的夜色里便?是那些萤火展示的最好平台,只见?那高大?的竹竿上,不知何时飞来?的了?一群又一群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地落在竹竿和竹叶上。

荧光又在翠竹上覆盖一层光晕,使得这高大?的筼筜竹子显得更神秘了?。

风吹过的一瞬间,萤火也随着竹随风而动,荧光变得梦幻起来?,那朱邪沧海也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夸赞道:“好个天下?奇观。”这等奇景,只怕也就是在海市蜃楼里才能看到吧?

哪里曾想,原来?在现实之中也能亲临其?境,如此也难怪这筼筜竹林里挤满了?人。

可是,入目看着这重重人影,却让朱邪沧海忍不住想,若是这等奇观在举月国,普通老百姓们怕是穷极一生都不可能看到。

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属于贵族们的。

可是他这个时候想起举月国的宫廷宴会,却觉得单调又无趣,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面孔,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们要在宴会上说什么。

永远都是那样一成不变。

所以权力中心?的一成不变,也导致了?百姓永远要生在那样的疾苦里?老百姓们永远都将过着那种凄苦被压榨的苦日子,他不敢想象,若是叫他们来?看到了?这后虞老百姓们的生活,他们会不会跨越这数个西域国家,不管走?个几万里,也要投奔于此?

“你们国家,无疑是让人羡慕的。”

“那是自然。”眼下?的后虞的确是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发展得顺利,不管是工业生产还是农业生产,又或是女子入学读书入朝为官,都比自己以前?想要顺利。

但这一切的顺利,周梨从来?不敢居功于己。最大?的功劳者,当属是那贞元公了?。

她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崇拜起这贞元公来?,如果不是当年他辛苦耕耘,留下?这些能人异士,且还让他们的思想如此先?进,自己的所行所举,怎么可能顺利进行推广?

更感谢和李仪的这一层关系,让自己便?以地提出了?各种新政,与当年贞元公留下?来?的那些思想,又恰好不谋而合。

和自己不一样,那贞元公是本土本地的人,并非像是自己如同后世一般穿越而来?,他是一个原生土著,却已经想到了?应该属于千年后的新思想。

且还召集了?一群有识之士,只是可惜他也如同李仪一般,还是过于仁德善良些,所以才丢了?性命。

周梨反正现在是能理解那些人对于他的敬佩和几近疯狂的追随了?,他的思想在这浑浊肮脏的沟壑里,仿若一股清泉一般的灌入,让那沟壑两岸接近干涸的庄稼得到了?灌溉,寻得了?一丝生机。

所以哪怕这股清泉与原来?沟壑里的污水格格不入,但因为能浇灌救活两岸接近枯萎的庄稼,所以为了?活命,为了?期盼庄稼能茁壮成长,结出粮食的人们,便?竭尽全?力,也要保护这一股清泉。

是了?,在人要饿死?的时候,从来?不讲究什么仁义道德。贞元公提出的一切新政,那时候哪怕是雏形,但也让在旧时代水深火热之中艰难求生的人看到了?生机。

因此他们那时候也不管合不合礼法了??那时候只要能让他们活命,他们就追随。

周梨不知道这后来?该不该感谢大?虞的坠落,让这个后虞得以置死?地而后生,且还生得这样茂盛灿烂。

“所谓物极必反,当下?的后虞,也是顺应天道。”所以一切的新生,其?实不但是这一群人聚在一起的努力所得来?的结果,当也要看这天时地利人和。

她的话不多,只有那么简短的一两句,可是让朱邪沧海却有

些动了?心?。

举月国,能不能有机会成为第?二?个后虞?这些天里他几近疯狂地了?解这后虞的一切新政,越是了?解得深入,他那种试图改变举月国的心?就越来?越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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