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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觉得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可林浩远胆子小,却不这样想,刚才的勇猛过后,如今所剩余的只有满腔的担忧,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若是真的,那怎么办?”完了完了!他想一切都?完了。

想着好不容易辛苦得来的一切,都?要因?这左云薇付之东流了。

所以他在沉寂了片刻后,再次抬起头来,对于左云薇却是满脸的仇恨,“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若是真来了天子,不但你我要完,林家也?会完了的,我二哥他也?不会放过你!”

想是因?为他提到?了林二哥,使得左云薇原本还幸灾乐祸的心?情忽然?变得紧张担忧起来,一面只喃喃道:“不,不可能的,皇帝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皇帝不可能来,可是公?主呢?你难道没有听到?他们喊公?主?”前一阵子,朝廷册封周梨为护国?公?主,其品阶之高?,权力之大,前所未有。

另外还册封了两个献宝的女人为县主,使得不少人都?恨不得将家中的祖上留下来的宝物敬献屛玉县去,从帝王那里换个一官半职或是爵位回来,从此以后便可飞黄腾达了。

左云薇不知为何,听林浩远说公?主,一下想起了那个年?轻女人,嘴里只不甘心?道:“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女人看起来那样普通,怎么可能会是公?主呢?

更何况公?主哪个不是倾城容貌?而且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到?这等?偏僻的山窝里来呢?

但是,她想起周梨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种种,也?不像是寻常的女子,心?下就更为害怕起来。

“你这个祸害!我祖母说的对,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看在你身后还有当?年?左守备留下的军令和不少财物,你以为我祖母会留你到?如今么?”林浩远曾经,甚至可以说在一个时辰前,他都?还爱这左云薇。

但是现在不爱了,自然?就能理所应当?地将左云薇被偏爱的缘由给?道出来。

让左云薇知道,林家对于她的礼遇和客气,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左将军留下的一切。

这话,到?底是让左云薇多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心?顷刻间就坍塌了。

她一直以为,林家对于自己的一切尊重和看重,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处事能力。

哪里晓得,原来他们觊觎的一直都?是父亲留下来的军令和所谓的钱财罢了。

那军令不可能调兵,但却能作为钥匙,开启父亲在前朝乱起来时,搜刮到?的无数钱财。

所以林家从来都?不是对自己示好对自己偏爱!

他们由始至终爱的,都?是父亲留下的财宝罢了!

他们毁掉了自己的自信,所有一切都?在忽然?间倒塌!

“小人!卑鄙小人!”左云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不顾手脚上的束缚,挣扎着起身,竟然?坐到?了林浩远的身上。

这一刻,愤怒中的她是起了杀心?的。

两人在猪圈里打得泥粪滋啦地,外面的孙大娘听得了凑过来,意外听说什么左将军战乱时候搜刮来的财宝。

当?然?是第一时间赶紧去禀报给?周梨。

周梨这厢才将这一帮人给?安排好,毕竟人口?数量极大,还是早日给?带离此处才是。

正好现在还未天黑,便打算提前启程去往那州府衙门,至于除了林浩远和左云薇之外的囚犯,到?时候便交给?着三姑县的县令。

也?正好在三姑县停留一夜,将这林家党羽一并给?铲除掉,还此处老百姓们一个清净之地。

所以速度要快,即刻启程,半夜便能赶到?三姑县,可将那林家党羽都?杀个出其不意。

刚打算要与木棉村众人告辞,忽然?听得孙大娘来找,道出这一秘密来了。

自是十分感激,又朝孙大娘道:“此番我们便要启程去三姑县,明日让村中人去往县城衙门里,将你们村中受害的庄稼损失都?一一禀报上去,县衙自会处理。且还有你们打算修路之事,如今有这些囚犯在手,人手足够,村中可去人到?衙门与地方官员商议,早些将路途打通,以后出入也?方便不受困。”

孙大娘自然?明白周梨的意思,是要拿这些囚犯给?他们做工。

当?下是感激不已,又想着早前周梨说要赔偿他们粮食之事,那时候只想着是周梨安慰他们的话语,哪里晓得周梨竟然?是真的做到?了。

孙大娘当?场激动得恨不得要给?周梨磕头。

不过周梨自然?是不允,只道这后虞新律,如若不见圣旨不上公?堂,皆是不用?磕头。

所以见孙大娘此番举动,连忙先一步将她给?拦住。

孙大娘又问:“那猪圈里的那两怎么办?

周梨答道:“这样带着,的确是臭气熏天,我已是让那守备军里的游牧副尉赵立带人将他们去河里涮一道,随后就拉着上路,直往三姑县衙门去。”

如此这般,周梨一行?人也?是简单收拾行?李启程,村中人见他们走得如此急促,但因?感激周梨此举,解救他们出水火之中不说,且还替那些枉死在左云薇手下的商队们报仇雪恨,连忙是将家中能摘来的瓜果都?一一送上来。

又道:“还望公?主殿下。”说着公?主殿下,又觉得别扭,只笑着改口?道:“周姑娘您千万不要嫌弃,这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周梨捧着那满怀的瓜果,也?是由衷感谢众人的爱戴之情:“我知晓,这是你们现在能拿出来最好的一切,我反而受之有愧。多谢!”说罢,也?是捧者着这些瓜果,朝满村来相送的众人作揖告辞。

村中人连连送别,一直到?那村外豁口?,才不得不止住脚步。

随后老焦叔等?人开始商议,明日都?派谁去县里做代表。

想到?从此以后不用?饱受这庄稼被毁坏的苦楚,还能有人帮忙修路,自然?是欢喜不已,满村沸腾。

只高?高?兴兴选出合适的人来,等?明日就去县里头。

而周梨带着着大队人马,按照这林浩远的原路返回。

不想这才出了木棉村地域不过三四里罢了,就遇得乌云沉沉,苍天竟然?是下起了滂沱大雨来。

这于冬日里,自然?是少见的。

好叫周梨着急了一回,就怕再有个什么异样天气。

好在后来听铜钱说,这一带一向如此的,季节不稳定不鲜明。

周梨闻之才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些。

可大雨当?下,路途也?就艰难,更何况这边并未有着磐州等?地的宽阔铺石州道,所以队伍也?是走得艰难。

照着这光景,就算是马不停蹄行?军,也?是要在东方破晓之时,才能到?达三姑县城了。

好在大雨在晚上子夜时分,终于是停了下来,但大雨侵洗过后的路面却是湿滑不已,好几匹马儿都?打滑了,险些滚落到?山崖下面去。

然?就在他们艰难行?军之际,离那县城约莫还有五六里之时,就见着前方来了一队人马,却是人是人,驴却是驴,不见一个车马,一个个人满是泥泞狼狈不已。

赵立如今只想将功赎罪,不等?周梨开口?就主动上前去探查,片刻后便奔来禀报:“禀报周大人,前面那小股队伍,乃是三姑县杭县令。”

“他为何半夜行?至此处?”周梨问。

赵立闻言,只尴尬地将头放低了些:“杭县令在城中听得林浩远带着大队人马将至木棉村,不放心?就带了些人来。只不过受到?城中其他官员和林家势力阻拦,此刻也?才走了五里多罢了。”

听得这话,周梨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官员坏的坏到?骨子里。

好的呢!又过于公?正愚厚了,处处都?受人欺负。

也?是叫她无奈!

不由得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原地休息半住香的时间。”一头又让那杭县令上来回话。

可怜那杭县令,如今好似泥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是白日里午时,才得知着林浩远带着大队人马去往木棉村营救左云薇之事,虽不知是真,还是如同以前那左云薇的恶作剧

一般。

但既然?事发点在木棉村,到?底是叫他心?中不安,他这所管辖的三姑县,天气极其不稳定,四季实在不分明。

也?就出了一个好地方木棉村,若是再叫这些人糟蹋,那怎么给?人活路?

所以虽不知自己赶到?能做些什么?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去做!可奈何他调遣人马的时候就遭到?了主薄县丞的干扰,后来出城之时,又是百般受阻。

明明从县衙到?城门口?,才不过是半住香就能走完的路程,他硬是走了一个晚上。

出城那一刻淋着这瓢泼大雨,只觉得是苍天落泪,怜这百姓之苦啊!奈何他力小微薄,实在不知能做到?哪一步?

于是就这样跄跄踉踉地艰难在雨水中行?走,可马匹也?没有像样的,唯独两头驴,却是在大雨里如何都?不愿意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