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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那?义庄里, 痨病死的枉死的意外身亡的外乡人多了去,有的又不留姓不留名?,只将那?位置给站着, 义庄里脚步都下不去,衙门里想办个?案子,放一两具尸体在里头都没空位。

所以有人要来买走这些尸体, 虽不知是做甚用的,但上头的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头看?守义庄的人就?给卖掉了。

这样一来,义庄空闲下来了,看?守的人轻松了,衙门那?边有尸体,也不必担心没地儿放。

如此, 这有人将尸体买走, 对他?们来说,还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白亦初和周梨听到官府竟然默认了此举,不由得心生恼怒来,纵使?是没有办法寻找死者的家属亲人,但也不该将人的尸体给卖出去,亏得还?常常将那?一句死者为大?挂在嘴上。

难不成就?是这样为大?的?

当下白亦初也是颇为恼怒,“简直是混账!”他?生气是有缘故的, 他?那?些年在战场上, 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多了去,有的因为面目全非,那?挂着身份信息的布章又丢在了战场上, 如此根本就?没有办法辨认他?们的身份了。

但即便是如此,白亦初仍旧是带着人给好生安埋了。

若是遇着战况紧急的时?候, 也只能?暂且存放在各处的义庄里。倘若那?些个?义庄里也是如此行事,那?如何对得起这些英灵么?

“阿初兄弟你冷静些,这事儿啊!说起来,也各有各的苦衷,尸体要存放,衙门就?要多花一笔钱,冬日里还?好说,到了那?春夏秋三季,义庄附近几里都近不得人,臭气熏天的,不要说冰块了,就?是生石灰,那?也没有人白送的道理,衙门一直垫付着这一笔银子,这样无止无尽的,是哪个?都承受不住!”

也不是正方脸想要替本地衙门说话,实在是这芦州与其他?州府不一样,乃周梨和白亦初的故里,自然是要替他?们两?个?脸上争光,所以这样样都恨不得与屛玉县同?步。

事实上,本地官府也努力?,学的颇有些样子,但这经济却是没跟得上,只能?是在别处省钱了。

叫正方脸说,在这义庄上省钱,好过在活着的老百姓身上省要好得多。

周梨听得此话:“是了,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总是存放在义庄终究不是一回事。”但是她也不赞成将尸体卖掉,所以便道:“可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大?可在城外山头上开辟出一片山坡来,专门安埋这些孤魂野鬼便是了,往日里若地方官府有心,逢年过节的烧些纸钱便作数。”

怎还?将人的尸体给卖了去。

关键被买回去,还?要做成药人继续做苦力?,这是叫人活着的时?候没得好日子,死了还?不放过。

此举行为,便是她这个?不相信有十八层地狱的人,都觉得这些人此举太过了。

生生给那?些尸体打造了个?十八层地狱来。

“阿梨你说的这个?是正理,衙门哪里没有想到?只不过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正方脸当即只给她算了一笔钱,这等无名?无姓的尸体,最难找人来安埋,更?何况还?要从义庄拖到山上去,又不是一具两?具那?样简单。

若是一具两?具的,打发衙役们办了就?是,可偏还?不是少数,衙役们哪里愿意?

外面找人,银钱又跟不上。

所以这归根究底,都是钱的事情。

到底还?不如卖了最划算。

“你这般说来,便是地方政府财政跟不上,此处的金商馆是何人负责?”白亦初只朝周梨看?去。

这金商馆是周梨主?官的部门,她自然是清楚每一处的馆长是何人?

芦州是自己的老家,此处的馆长乃那?展元奎,原还?是上京人士,在经商上有自己的技巧,更?何况他?以往送回去的账目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下周梨只和白亦初说着,到了最后,又说道:“此处金商馆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此处样样在学着屛玉县,意图与之同?步,而且还?有清风跟武庚两?个?大?书院,尤其是这武庚书院,如今从外州府慕名?来此就?读的学生更?不在少数上,他?们的年纪又大?多符合减免政策,如此的话,地方官府就?要多花费一大?笔数目。”

正方脸听到周梨的话,连连赞同?地点头道:“是了,芦州效仿屛玉县,花费最多的便是在修路上,二来就?是这书院了,在上面的花费已经远超了别的州府,这银钱自然是跟不上了。”

说到这里,不免是羡慕起其他?的州府来,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像样出名?的书院,即便是朝廷官府修建起来的书院,但学生也极少,大?家都奔到那?些个?声?名?更?为显著的书院去读书。

反正都不用花钱,所以即便是到外州府,大

?家也心甘情愿。

只是这样一来,有着好书院的州府,反而要多承担一笔花费。

而这般说来,大?家也找到了地方财政跟不上的缘故了,竟然都在这学生上面。

这叫周梨不禁想起了这不夜城解救来的那?些少年少女们,成年的只有一部份,且现?在他?们也没有银钱,还?要这地方官府来垫付……

显然白亦初几个?也想到了这些人立马到来,可想而知这本地的衙门接下来该怎么叫苦连天了。

一时?都朝周梨看?了过去,毕竟是她提议让那?些不愿意归家的少年少女们到此处的书院来。

周梨当时?其实也没多考虑,只想着他?们本就?是该读书的年纪,愿意到书院里是好事情,却没有仔细考虑,这会给芦州的衙门造成多大?的负担。

一时?也是自责道:“这样说起来,这义庄尸体买卖之事,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又有些不解,“既然他?们财政上跟不上,怎不上书屛玉县,那?边也好拨款下来。”

却只听正方脸说道:“听说那?青州是有韩家带领着,样样政策都十分拔尖,我们芦州自然是不能?比青州差。”所以地方官员怎么可能?开口管朝廷要钱?

这不是拖周梨的后腿吗?生怕周梨补贴自己的老家,叫人诟病么?

周梨听得这话,难免是有些懊恼,怎么这还?起了攀比之风?更?可这芦州有两?大?书院,那?么多学生,该是多大?的开销啊!和那?青州怎么能?相提并论?

当下只朝着白亦初看?去,商量道:“这样说来,这一次我到底还?是需得露面,见一见这展元奎和本地知州,叫他?两?个?赶紧上书,我也好拨款下来。如今只知道他?们在义庄上节约,谁知道不夜城那?帮学生到了,他?们又要到何处去节省?”

可万不要为了面子适得其反了!

白亦初点了点头,“你是该去见一见他?们,万不要为着那?无所谓的面子,将里子都给扯破了。”

当下也和周梨商议着,自己去暗中查访这昆仑奴的案子,周梨去处理本地财政之事。

因此便与这正方脸细问起来:“那?阿平哥可是晓得这几个?从南方来商人如今在何处落脚?”

正方脸摇着头:“这倒是不清楚,这昆仑奴虽说不要工钱,可依照我看?,到底不是什么正路子,我是不敢用的,所以就?没仔细打听过。不过这制作昆仑奴,听说工序繁复,一般都是要有人提前订制,他?们才做。且用到的药也有不少,因此并不在这城里,究竟在何处?还?要待我仔细打听,但我倒是晓得一个?人,大?家都管他?叫做薛木匠,从前就?是做寿材生意的。”

最开始就?是他?朝城里码头边的掌柜们推荐这昆仑奴。

“哦?此人住在何处?可是知晓?”白亦初见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顿时?便连忙问。

正方脸是真没同?这些人打交道,因此记得不怎么清楚,慢慢地回忆了好一阵子,才从平日和大?家的只言片语里想起来:“好像是石河子巷子里,不过他?极少回来。”不过他?看?到白亦初,即便是穿着一身寻常的袍子,但那?一身贵气实在是难掩。

便道:“阿初啊,我知晓你是有武功的,但是暗地里去访这些,我觉得你怕是办不妥的,怕要你多麻烦些,做些乔装呢!”

白亦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出色的外形条件有一日会成为自己查案的拦路虎,当下只不解地看?着正方脸。

反而是一头在这里凑热闹的岚今将他?上下扫视了一圈,“你一看?就?非富即贵,去打听案子,怕是你还?没打听出什么来,人家反而将你的底细都给摸了个?清楚,如此早就?防备着你,任由你是有千里眼顺风耳,怕也难将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

说到这里,不由得朝正在和沈窕交代事情的周梨看?去:“叫我看?,阿梨才合适,一来她相貌不似你这样惹人注意,二来她是个?女流,即便如今女官不少,但仍旧还?是很难引人留意。”

正方脸听到这话,连连点头附和道:“是了是了,阿初我正是这个?意思,阿梨去办怕是效果更?好。”

白亦初一时?也是哭笑不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照着你们这样说,我长成了这样,倒是我的错了?”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大?家言之有理,当下也是将周梨喊来,与之说了方才正方脸和岚今的话,便道:“这事儿还?要你来出面,不然的话,财政上的事情,我来处理?”

周梨想着也好,“那?我让窕窕跟着你,她都有数,到时?候出不了错的。”一面朝岚今看?过去:“怕是要麻烦你几日了,我一个?人出行在外,不说他?们不放心,我现?在对自己都不放心。”

岚今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麻烦的,我也好奇,这做药人的什么歪门邪道,连死人都不放过。”

如此一来,周梨和白亦初又将原本分配好的事交换了一翻。

翌日,周梨便开始去石河子巷子附近暗访这薛木匠,白亦初则带着沈窕去见此处金商馆的馆主?展元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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