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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轻声安慰着?周秀珠:“姐,你别这样,这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周秀珠的眼泪就决堤了,引得那?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也红着?眼眶的元氏哭起来:“你这个丫头,总算是等得你出嫁了,从今以?后,你安了家,有人疼着?,我和?你姐就算是现在闭上眼睛,也能明目了。”到?了底下去,不愧对周梨的爹娘。

周梨心说什么胡话?正要劝解,已是有人出言。

而这个时候萝卜崽上官飞隽他们也来了,周梨没有什么亲兄弟,那?周天?宝恢复不如旁的昆仑奴,虽是来了,却也只能在旁边凑个热闹。

所以?除了一个侄儿周安之和?刚认回来,且不大聪明的表弟慕长庚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所以?萝卜崽他们这帮小兄弟一来,也是充当了周家的弟弟们,一时也是将那?上门姻亲的队伍拦住。

一道道关卡,投壶作诗作文,甚至那?李仪竟然也来了,也设下了一题。

到?底她是周梨的表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胜过了血缘。

只不过这些关卡,对于能文能武的白?亦初来说,形同虚设。

他一路可谓是大杀四方,浩浩荡荡跟随而来的伴郎团都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很快便就到?了这新房之前。

周梨坐在床榻上,头盖着?喜帕,睁眼所见要么就是一片璀璨的红色,垂下头看到?的,便是自己的脚尖,但?对于窗外的一切热闹欢喜,好像又咫尺再近。

她能感受到?大家在外的喜乐。

‘砰’地一声,房门被打开了,萝卜崽他们的声音一起涌进?来,大家都争相着?要背新娘子?出门来。

为此竟是要大打出手,最后那?白?亦初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投壶。

于是又在房门口设下了一场比赛。

慕长庚本想参加,但?奈何他的身体?也在恢复之中,因此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便愤愤不平地同岚今抱怨。

岚今也没想到?跟着?来吃一趟酒席,居然吃的是周梨和?白?亦初的,满心欢喜的等着?他俩生孩子?给自己做徒弟。

投壶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那?上官飞隽得了第一,好不得意?地冲进?房间?里,“阿梨姐,由我背你出阁。”

“多谢。”周梨笑着?应了声,将手伸了过去。

然就在早前她姐姐抓住她的手颤抖舍不得她出嫁的时候,她还?安慰着?姐姐,可现在从房间?里被上官飞隽背出来,横跨门口的那?一瞬,周梨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好像自己的人生,可能以?后真?的将不一样了。

恍恍惚惚中,她落入了一个温厚熟悉的怀抱,随后听得大家的取笑声。

她被白?亦初抱进?了轿子?。

仪式很反锁,但?又具有一定的意?义,让周梨整个人都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些仪式所存在的价值。

当听着?作为司仪的陈正良高声读出他们的婚书,她在婚书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喜帕飘起来,她瞧见了那?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自此后,她与白?亦初便是夫妻一体?了。

宽敞通畅的新房里,她这一帮手帕交也陪在此处,已婚了的姐妹们则凑在她的耳边教着?她一些御夫之道。

没有成婚的,也忍不住来发言一两句,总之好不热闹。

从晨曦到?落日,宾客来来去去,人声鼎沸不止,终于是到?了这最后一个环节。

她隔着?那?一层喜帕,听着?大家热闹的声音中,白?亦初过来了,拿起撑杆在众人的期待中,将喜帕挑起。

周梨抬眉看过去,正好对上白?亦初满怀期待的眼神。

两人的目光碰撞中,又引得大家的惊叫声,合卺酒也送到?了跟前来。

这一日的周梨是最美的,即便她的容貌在这一帮朋友之中,并不是很出挑,但?此时此刻,任由是谁也夺不去她的光彩。

在等着?新房中最后的礼仪完成,打算闹洞房的众人也被驱赶了出去,房门一关上,那?白?亦初就急步跑过来,先?伸手去摘了她头上的凤冠:“说是很重,戴了一日你脖子?可受得住?”

他动作倒是麻利得很,摘下了凤冠立马就来给周梨捏肩颈。

“还?行吧,就是有些饿了。”大抵是因为太?熟悉了,他们连这新婚之夜,即便是方才众人已经将气氛烘托到?了,但?这众人一走,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白?亦初早就有所准备,从桌子?底下提出一个食盒来,“这都是让人才准备的,热着?。”可比桌上那?些摆放了好久的可口。

周梨也是饿极了,将那?霞帔脱下,立即就扬起袖子?过来吃饭。

白?亦初在一旁替她布菜添汤,又倒了两杯酒。

周梨见了,伸手去捧起酒杯,朝他一敬:“夫君,未来可请多指教了。”

白?亦初回敬了一个:“不敢当不敢当。”

周梨被他这谦逊得不像话的回答惹笑了,白?亦初却一直盯着?她的脸,目光有些不同往日的波澜不惊。

似乎有些炽热。

周梨到?底是有些慌张的,猪见过很多,画册子?没少看,但?是猪肉真?没吃过。“怎么了?”一时间?连那?声音里都透着?几分紧张。

白?亦初朝她倾身靠近,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周梨觉得自己的心脏这个时候好像换了位置,从胸腔里跑出来了,就在耳朵便咚咚咚地跳着?,整个身体?的反应也慢了节奏,“你,你干嘛?”

“嘴角沾了东西。”

周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一刻白?亦初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仿若一缕水流滑过一般。

就在她要伸手去擦的时候,白?亦初却忽然又靠近,他那?张俊俏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随后手被他握住,温柔的气息洒在了脸上。

周梨慌得不行,虽然想到?这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但?是当白?亦初靠近过来的那?一瞬间?,除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之外,她还?听到?了门外那?窥探声。

于是想要躲开,“有人。”

“没有!”白?亦初说没有的同时,筷子?直接飞出,贯穿了窗户,随后外面传来挈炆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白?亦初,你个混蛋来真?的啊!”

一时又听萝卜崽他们问,伤着?了哪里。

还?有岚今的取笑声,笑他们没有那?两把刷子?,还?敢去蹲墙角活该。

只不过这些声音越来越远,周梨觉得整个人处于一种迷幻的状态中,但?是坦白?地说,她并不想从现在这个状态里走出去。

窗帘这个时候已经全部垂下了,不但?遮挡了外面的各种声音,且还?将所有的光都挡住了,屋子?里如今剩下的唯一光芒,便是那?龙凤烛上跳动着?的火焰。

她终于得以?喘口气的时候,红烛已经燃去了大半,两人的青丝都缠绕在枕上,一时竟是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她抬起手,试图去拨一拨。

不想这才动作,顿时引来了白?亦初欺身上来的举动,“看来,阿梨还?有精神。”

“饶过吧,未来那?么长,咱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周梨很没有出息地求饶。

反正她想,已是到?了坦诚相见的地步,半点脸面都没有了,还?管什么。

白?亦初到?底是疼惜她的,此举不过是吓一吓她罢了。随后将她搂在怀里,只是仍旧有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阿梨,我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没有告诉周梨,在竭州的时候,他见到?那?个死而复生的将士后,回来的那?一夜,他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他仍旧被周家买回去了。

只是阿梨没有这样鲜活,自己的冲喜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最终阿梨还?未及笄,就病逝了。

但?是梦里的她,对自己也很好,可是自己却没有听她的话,好好读书,反而一心一意?要去战场上。

于是

就如同周梨那?个梦里所说的一切,自己辛辛苦苦拿命换的功勋,就叫李司夜轻而易举地顶替掉了。

那?时候白?亦初看着?梦里年少的自己,浑身的血,他想是个闯入者一般,拼命地喊着?,试图提醒梦里的自己别糊涂,千万要听阿梨的话。

可是梦里的自己,却怎么也听不到?自己的喊声。

因此在那?梦里,白?亦初亲眼看到?自己被李司夜的朋友郑三好打断了双腿,明明自己那?个时候是外来者,但?是那?双腿被打断的时候,他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

自作主张上战场不但?没有求得一点功名,反而从此落下残废,不但?如此阿梨还?在这期间?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