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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渝澜就忍不住激动愤怒,“肯定就是他了。”

苏灿不知阿寒的过往,云里雾里,刚才从萧渝澜眼睛开始抽筋,他就发现萧渝澜和宋雁西下棋不认真了。

明显是在听那边聊天。

于是好奇不已,“什么他是他?谁啊?”

但是这个时候的萧渝澜多气愤啊,尤其是刚才听到霍小姐说她跟那周先生结婚,公婆还专门乘着专机到滇西参加他们的婚礼。

不过想来也是了,被周英琪登报辱骂的那位大总统,早就下台去了,周家自然是也不会再被针对。

所以既然如此,这人为什么没回上海来找阿寒?

“你先不要动怒,还不是很确定呢。”宋雁西见他眼里的怒火,觉得萧渝澜的心是真的善良,很是容易就与受害者们产生了共情心理。

这样的人,是好人。可是对他自己本身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情。

没想到萧渝澜拿她昨天那句话来回了她,“宋小姐不是说,不管有任何苦衷,都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么?”现在,他有些理解高桀当时的疯狂和愤怒了。

这现学现用的,让宋雁西有些哑口无言,片刻后才道:“可即便真的他,又如何?你不是替天行道者!”

萧渝澜气得一拳捶打在桌上,然后又直叹气。

气氛一下有些沉闷起来,苏灿担心地看着萧渝澜,又朝宋雁西看去,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晓得了也好劝一劝萧渝澜看开一些。

宋雁西摇着头,“你劝不动。”除非那人遭到天谴,不然宋雁西想,依照萧渝澜这性子,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放不下了。

所以在那对夫妻就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萧渝澜都处于这样的状态中。

等陆若卿送那夫妻离开后回来,他就立即迎了上去,“他们看什么病?”最好是那种治不好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陆若卿见他黑着一张脸,本就看得不是很顺眼,现在就越发不喜欢了,更何况人家什么病,自己是大夫,当然是要尊重病人的隐私,怎么可能告诉他?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啊。

比如宋雁西。

“你也是玄门中人,得空多翻看一下关于面相的书籍,那位霍小姐面相一看,子女宫残缺不整,这一辈子是没有孩子的,即便也是有孩子,也是别人的。”这是刚才那夫妻俩过来跟萧渝澜他们到别的时候,自己才看到的。

因此也大概晓得了,周英琪为什么在三年后才来找阿寒。

因为,霍欣欣没办法生孩子。

所以也就是说,周英琪一直都知道阿寒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不过这些都是宋雁西的猜测,如果真的证实了的话,那这周英琪,还真不能当人,顶多算是个衣冠禽兽吧。

“雁西,你真的是……”这是人家的隐私,陆若卿觉得这样很不好,怎好当众说出来呢?

而听到宋雁西那话的萧渝澜,显然也和宋雁西想到一块去了,气得脱口直接说道:“所以,是他的新太太不能生孩子,他才想起找阿寒。”找的也不是阿寒,是想抱走那个孩子给霍小姐养罢了。

可惜孩子早就没了。

陆若卿原本想责斥他的,可听到阿寒的名字,一下愣住了,“阿寒?”

就是因为这个阿寒,高桀和他祖父离了心,投靠了恭顺王爷,如果不是雁西的话,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造成多大的惨剧。

所以陆若卿即便那时候没在国内,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对这个名字也是十分上心的。

苏灿也十分好奇,连忙追问。

话甲子都开了口,自然是一口气说完。

几人听罢,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对于阿寒更为心疼。

好一阵子,想是听到外面佣人们说话的声音,陆若卿才逐渐回过神来,仍旧有些不相信,问着萧渝澜,“你怎么确定,周先生就是辜负了阿寒的那个人?你又不曾见过?”

“我是不曾见过,可是滇西有几个军阀?”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么?萧渝澜觉得不能因为周英琪的现任太太是陆若卿朋友的妹妹,就要为他们开脱辩解。

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让陆若卿无话可说,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摘掉了眼镜,目光无神地看着正前方茶几上的果盘发呆。

“这种人渣,等我回去后找洪门的几个兄弟,将他装在麻袋里,扔到那河里,好让他的女儿能去投胎转世。”苏灿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要杀要剐的,当面就是了,不该这样骗一个女人害一个女人。

更要命的是,只怕阿寒根本不知道,他回来找自己,是为了抱走孩子给他的新太太养的。

周英琪不知道,自己年少时候犯下的一个小错误,会引发了后面那么多事情,早就已经将阿寒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但是不容否认,他当时给阿寒递出那狗尾草编的戒指时,他是真心想要和她结婚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明白到婚姻就该像是朋友们说的那样,门当户对,不然的话是不会有幸福的。

所以在安全之后,他没有选择回上海找阿寒,只是单纯地想着,自己既然不能履行当初的承诺,那就不该再进入阿寒的人生,打扰阿寒的生活。

他想得是轻松,却不知道阿寒平静的生活却因为他的闯入和半路的退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直至和霍欣欣结婚半年后,她的肚子没有半点消息,去找大夫诊断后,有些问题,父母那边又催得紧,刚好听到朋友说,见过阿寒抱着一个孩子。

他连忙打听,想着没准是自己的孩子,那岂能让周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正好父母又着急见孙子,现在妻子又要养身体治病,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怀上呢!

而且,他想着阿寒家庭条件那样的光景,养一个孩子一定很艰难的,自己接过来,不但能给孩子安定富裕的生活,还能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

正好父亲借着自己的关系,给他在外交部找了份工作,所以便劝着霍欣欣一起来了金陵,安顿下来后就直接到上海接孩子。

没想到物是人非,当初那河边住的人家已经换了个遍,竟然没有一个熟面孔,最后七拐八弯打听到阿寒居然堕落成了娼·妓,他又气又怒,连忙找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孩子交给她了。

又庆幸,幸好自己没跟阿寒在一起,看她明明是个腼腆羞涩的姑娘,却没有想到内心如此下贱。

可惜去晚了,阿寒居然自尽了?孩子掉水里淹死了大半年左右。

这让周英琪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找来了,无颜面对自己,所以自尽了?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现在想起来,他仍旧是十分埋怨阿寒,尤其是想到陆若卿说这病没有个三年五载是治不好的,而且即便是治好了,能不能有孩子,还要看运气。

他们周家五代单传,他不能让香火在自己这里断了,但是面对着霍欣欣,他又没有办法开口把娶姨太太这种话说出口来,而且岳父那边他也有些几分忌惮。

反正左右为难,但是当务之急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有个孩子。

所以才没回到旅社,他就先下了车,“亲爱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有这边见几个朋友聚一聚。”

霍欣欣乖巧懂事地点着头,“好。”又见他的领带有些歪了,让车夫将车放低些,下车来亲自给他将领带打了一遍,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少喝些。”

这才将独自回去。

她走了,周英琪重新拦了一辆黄包车,去了附近一处西餐厅。

几个旧友果然等着在这里,大家约好等天一黑就舞厅喝酒。

这期间无聊,自然各自说着自己的境况,而到周英琪这里时,他却只顾着叹气,朋友们见了,自然是再三追问。

他才将自己当下的苦恼给说了出来。

这些朋友们一听,当即哈哈笑道:“这算什么事?你们既然不能离婚,她又不能生,那就不能怪你,毕竟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另一个则给他出着主意,“你就算忌惮你那岳父的枪子儿,那你听我的,先在外面找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了,直接抱回去给你太太养,反正孩子都生下来了,你那岳父不能一点人情不近,那岂不是要断你们周家的香火么?”

周英琪听了,心想这个主意倒是可行的,当即开朗起来,和大家一起吆喝着,去了舞厅。

这是青帮门下的大舞厅,里面的舞女不说个个姿色美若天仙,但也不是别的舞厅的小姐能比得了的,她们有谈吐有学识,有的甚至还会说洋文。

所以很是受这帮从国外留学归来的贵公子们的喜欢。

周英琪其实这种地方跟着同僚们去过那么几次,但因为都是以领导为先,而且金陵那边的舞厅,可没有这样大胆的。

比如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位小姐,旗袍岔都快到臀部了。

所以还有些放不开,还是在朋友们的劝说下,才跟着一位十分有风情的小姐上了跳舞场。

舒缓的音乐之下,一曲华尔兹跳完,他竟然觉得感觉不错,而且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这不管是小家碧玉的阿寒,还是富贵乡里出来的千金大小姐霍欣欣能给自己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自己白白浪费许多好光阴。

男人,就该这样活才对。

于是这一天他跳得很尽兴,酒也喝得开怀,直至到了半夜才跌跌撞撞回去。

那时候已经喝醉了,以为扶着自己的是霍欣欣,只是觉得今天旅社里的楼梯格外多,巷子格外的黑暗。

却不知道,是被这位舞女给带回她自己居住的筒子楼里了。

酒精的作用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那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