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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不公允,尤其是对那位卉儿。

然后他仔细想来,要说周英琪,他绝对不能算好人,但他并没有直接杀过一个人?他的罪过,更多还是在于道德和人品之上。

可是没有直接杀人,阿寒的悲剧就是他造成的,偏偏他还活得好好的,心中到底是有些觉得世间的不公允。“那你晓得,他什么时候会死么?”

宋雁西摇头,“走吧。”

萧渝澜发动汽车,“是不知道,还是不会死?”

“是人都会死的。”宋雁西觉得萧渝澜有时候有些像是个孩子,这些问题,略显得有些幼稚了。

萧渝澜却认为,宋雁西的意思,周英琪活不了多久,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于是心情又好了许多。

回到萧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总理暗中打了招呼,没人来打扰。

宋雁西又喜欢安静,回了院子,便和小塔说起这秦淮河地下的老龟。

小塔比谁都愿意她的龙爷爷能离开那口深井,也到外面的世界来看一看,所以对于宋雁西的猜测,自然是十分赞同的,甚至表现得十分积极,宋雁西都还没开口说给钱,她就自告奋勇地决定今晚下河去看看。

然后宋雁西默默地把准备的五张一块钱的零钱放回去,让人通知萧渝澜,晚上安排船只。

秦淮河上才翻了船,萧家这边知道他要去河面,是如何也不答应的,最后借故说是帮人准备的,太太们才松了口,允许管家去给他准备。

吃过晚饭,宋雁西正准备要出去,就接到了陆若卿发来的电报,他要亲自来金陵一趟,替好友的孩子主持安埋之事。

但总不好住在旅社,住在萧家就更不可能了,因此要托宋雁西帮忙找个住的地方。

宋雁西对里这不熟悉,倒是得了萧渝澜的帮忙,在周英琪家两条街之外,短租了一座两层的小楼。

不算宽敞,楼下就是厨房客厅,楼上有一间卧室和书房。

宋雁西原本还打算去和陆若卿住在一起的,晓得房间狭窄,就作罢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就开车到了秦淮河一处比较偏僻的河岸。

这里几乎没有房屋,更不要说有行人了,天上还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那两岸璀璨的灯火,与此处的冷寂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萧渝澜将车停在边上,给宋雁西撑着雨伞,两人走到河边。

小塔已经十分迅速地跳下河去。

“要不去车里等?”萧渝澜见她披肩有些薄,生怕她着凉,所以询问着。

宋雁西摇头,“我怕情况有变。”不然她都不打算来的,让小塔一个人来就好了。

萧渝澜听得她这话,不免是有些紧张起来,往河面看去。

这里偏僻,两岸无灯火无悱恻辗转的琴声和歌喉,自然是没有游船来此,所以那河面静得有些可怕。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仍旧是没有消息,萧渝澜有些着急起来,但他这三脚猫的本事,是不敢下到水底去的,不过可以乘着船到河中央去。

正要同宋雁西建议,忽然发现身旁的宋雁西不见了。

吓得他立即四处寻找,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河中,山树和汽车都不见了,更不要说有宋雁西的身影。

他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脑子里回忆起黄粱集里的自救方法。

心想:“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死等到宋小姐来救我就好了。”

然后就凭着这个信念,以及黄粱集里学来的自救办法,让自己稳稳站在水平面,没有掉下去。

以往这样的情况,他都是依靠宋雁西来保护,第一次凭着自己的本事没有掉下去,心中还是有些自豪感的。

然后就越发信心十足了。

而宋雁西,同样也在这阵法之中。

四周明明和萧渝澜所看到的一样,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可她偏偏看到了六个角落里的以六芒星阵分别落点的六个忍者。

“你的情报不怎样?”这是贺茂家的忍者,只是他们既然能找到自己在这偏僻的河边,难道就不知道,不要和自己拼法阵么?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头顶传来讽刺的话语,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样。

显然,他们不以为宋雁西都落入他们的法阵之中,连这点防备都没有,怎么可能逃得掉?何况他们贺茂六子联手,还没有留不住的人。

而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六个角落里分别闪出十几道幻影来。

扶桑的阴阳家,与战国时的阴阳家是脱不了关系的。

那一样的道理,这扶桑国的忍者,不也和战国时的墨影异曲同工么?她前世好歹是个天才,哪怕现在不具备当时的能力,但知识就是力量。

这样的影术分身,其实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随着她的六张符飞出去,将近百道身影里隐藏的六个真身就直接被符给困住了。

六人露在面巾之下的眼神,都露出难以置信,其中一个较为强一些的还有些精神,不甘心地问道:“你如何发现我们的?”

但这不是育儿课堂,有问必答的环节,所以宋雁西当然是不会回答他,只是冷声说道:“你们贺茂家的人先害我亲人在先,我毁他魂魄理所应当。后你们贺茂家的人在上海时,意欲与永濑川木郎杀尽我参加拍卖的玄门中人,我将其诛之,也是天经地义,但是你们不该来找我复仇的。”

她说到这里,左手的指尖动了动,其中的五人就忽然没了气息。

活着的那人睚眦欲裂地瞪着她,用扶桑话愤怒地咒骂起来。

宋雁西听懂了,但不以为然,“你回去,告诉你们贺茂家的人,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亲自去扶桑。”说到这里,看了看着法阵,“我在你们的法阵里,来去自如,杀你们于无形,一个道理,去了扶桑,哪怕是你们的地盘,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说完,四周虚空也恢复过来。

她和萧渝澜仍旧站在原地,不同的是,不远处的树下,多了五具尸体,以及一个受了重伤的扶桑忍者。

而萧渝澜还闭着眼,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宋雁西见他那认真的表情,有些好笑,拿胳膊戳了戳他,“好了。”

萧渝澜听到她的声音,好似就从天外飞来一样,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宋雁西就笑盈盈地站在自己身旁,不由得松了口气,高兴道:“我成功了。”

“嗯?”宋雁西侧头打量,果然见他的身上不一样的气,不免是有些意外,“想不到,你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探入了黄粱集的玄妙之门。”

看来,萧渝澜也不是学不会,是学习环境不行嘛。

萧渝澜此刻听到宋雁西的话,又惊又喜,深吸了两口气,果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些不大一样了,自己竟然有种能感觉到每一条血脉经脉的运作。

只觉得实在玄妙得很,兴奋地连忙又试了几下,确定不是幻觉,有些控制不住地抓着宋雁西的手,“宋小姐,我真的学会了,好神奇啊!怎么会这样?”

这颇有些小狗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样子,但是宋雁西对他就比较宽容几分,耐心解释道:“这只是轻叩门扉而已,等你真正参透了黄粱集,那是你再看这个世界,便是别样的。”

于是萧渝澜满腹的期待,这时候也敏锐地发现了那五具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贺茂家的忍者,不过我已经警告了。”如果没有用的话,那再继续吧,反正自己没有去主动招惹祸端,他们死了也是白死的。

“警告?你留了活口?”萧渝澜有些着急,这不是留下后患么?说着忙要去找那逃走的活口。

不过被宋雁西喊住了,“不用追了,我特意让他去传话的。”何况萧渝澜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倒是这五具尸体,还要麻烦萧渝澜给埋了。

所以小塔上来的时候,萧渝澜正在树下挥汗踩着铁锹,一锹下去满铲子的泥土。

小塔好奇地把脑袋伸过去看,“他干嘛?”

“埋东西,下面怎样?”宋雁西扭回她充满好奇的小脑袋问。

小塔听到她问,这才一脸兴奋道:“下面的不是老龟,是嘲风,算是龙爷爷的侄儿呢。”

嘲风?“那些捞尸人看到的老龟怎么回事?”

小塔解释,“他受了重伤,背脊骨上没有皮肉,所以照顾他的老龟临死前,把龟壳罩在他的背上了。对了,我把眼睛的事情跟他说了,他才比我大一点点,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只说老龟救了他的性命,他答应老龟替老龟守着。”

“那这里还不是一样是玄武该镇守的点。那老龟就没跟他说点什么?老龟又是怎么死的?”宋雁西一连几个问题,有些担心小塔可能没问到重点。

小塔摇头,“他不知道,就说他刚出生没多久,什么都不懂就被人抓去做宠物,他逃出来,跑到秦淮河边时,老龟已经奄奄一息,见他可怜就将龟壳送给他。那龟壳真不错,姐姐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一个。”

说起那龟壳的时候,小塔一脸的羡慕。

还没等宋雁西翻白眼,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封印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他就听老龟临终遗言,不能离开那里半分。所以他发现喜儿在河里为非作歹,也不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