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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又看了徐琅一眼:“你也得去换身衣裳了。”

“我没事。”徐琅不肯走,他自觉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害裴郁变成这样,他若不醒,他哪能离开?

但徐冲担心他们继续待下去真会被孟大夫赶便拍了拍徐琅的胳膊:“走,我们先出去。”

徐琅一听他的话更不想出去了,就连声音都变得硬邦邦起来:“不去,要去你去!”

这要搁以前,徐冲早就瞪眼踹他了,可今日,他自知自己行为有失,尤其看到他那个样子,他实在凶不起来,便放低声音说:“我有话跟你说。”

徐琅一顿。

犹豫了一会还是别别扭扭跟人出去了。

目送父子俩离开,云葭轻轻松了口气,她站在一边看孟大夫给裴郁施针。

孟大夫施针的时候,身边是完全不能有响动的时候,云葭便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等他施完针,云葭见他长舒了口气,忙捧上一盏刚才倒好的新茶递给人:“您先润润喉。”

孟大夫也未推辞,两、三口茶水入喉,他看云葭面上未曾掩饰的担忧模样,开口:“放心吧,他现在还死不了,不过他要是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估计也活不长。”

云葭心下顿时一紧,她看了一眼床上还不省人事的裴郁,抿唇问:“您这话是何意?”

“我看这小子每天估计才睡不足两个时辰,万事皆有因果,现在仗着年轻无所谓,以后总得有他偿还的时候,何况……”孟大夫说到这,蹙眉,“我看这小子心事很重,防备心也够强,若不加以纾解,恐有早衰之相。”

云葭蹙眉:“早衰?”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孟大夫握着茶盏淡淡说道:“这世间的死法无外乎两种,要么人死,要么心死,就算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行尸走肉,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云葭沉默。

她上辈子死的早,也不知道后来的裴郁是何模样,但孟大夫的医术毋庸置疑。

孟大夫见她拧眉不语,不由又要说她:“你也别只顾着他,你自己不也是?这么多年,我一直跟你说放开点放开点,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你又不是十八罗汉、观音菩萨,怎么可能什么都抗得过来?”说完又似松了口气般说道,“还好你还有你爹和你弟弟,总不至于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跟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人活着啊就怕什么都不在乎。”老人悠悠的嗓音在沉静的屋中响起。

云葭听他这样说,不由想起前世,上辈子究竟是什么导致她一步步走向最后那个结果?或许就跟孟大夫说的那样,她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和事了。

阿爹死了。

阿琅又远离燕京,无召不得回京。

还有裴有卿的背叛……

她生活在那座喧嚣繁华的城市却觉孤身一人,人死或者心死……还真是一语成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