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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虽压得低,但疾言厉色难免惹得小丫鬟小脸发白,小丫鬟讷讷应是,正要去回话就被惊云喊住:“你先等下。”

小丫鬟止步。

追月则蹙眉扭头:“你做什么?”

惊云说:“姑娘找岑管事是有急事,我先去与她说一声。”

岑风早些时候受姑娘吩咐去庄子查事,这次是被姑娘急令召回来的,知道姑娘找他是有大事,惊云犹豫一番还是打算先去跟姑娘说一声,免得回头误了姑娘的事。她这样想着便折返回去,到内室帘外,她出声喊人:“姑娘。”

云葭正在软榻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便下意识应了一声,直到听到外面惊云说“姑娘,岑管事来了,您是这会见还是再过会”,她立刻睁开眼清醒过来。

“让他进来!”

“再让追月进来伺候。”

惊云应声去吩咐,小丫鬟受命离开,追月则咬唇看着惊云怪道:“姑娘好不容易歇息一会,有什么事不能等她歇息好再说?”

惊云也不好说姑娘的安排,便只能说:“你先进去伺候吧。”

追月看她一眼,没再多说。

等追月进去的时候,云葭已经简单地把自己收拾了一通,看追月进来就让她绞一块冷帕子过来。

她是想借此醒神。

追月领命去拿帕子,等用冷水润湿绞干,她捧着帕子去给云葭,等云葭擦脸的时候,她难免还是要多说一句:“您好不容易休息会,有什么事不能等之后再说?”

她是担心云葭的身体。

“无妨,我回头吩咐完也能休息。”刚说完,外面就有小丫鬟通报“岑管事来了”,云葭把帕子递给追月,让人进来,又与追月说:“你先下去,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追月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她看着云葭张了张嘴,但见岑风已经进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应声出去了。

岑风今年二十出头,身高七尺有余,穿着一套青绡直裰,肤色因常年替云葭在外奔波而呈麦色,但人挺拔清瘦,看着倒也英俊。

他进来就给云葭请了安。

虚礼作罢,云葭看他额头还有汗,显然是急着回来的,便问:“刚回来?”

岑风答是:“收到我娘的信就急忙赶回来了,我刚才在路上听家里下人说小少爷和郑家三子打起来了?您和小少爷可还安好?”

云葭说:“我无妨,阿琅身上有伤,倒也并无大碍。”

岑风皱眉:“郑家和裴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前些日子在庄子不知道城里的事,还是老娘写信与他说了家里近来发生的事,免得他回来什么都不知道说错话,他是徐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他爹他娘在府里做事,待徐家的感情自然很深。

“先不说这些,我这次找你回来是要吩咐你两件事。”

岑风一听这话,也不敢多言,忙敛神道:“您吩咐。”

云葭却未立刻吩咐,而是让人先坐,自己则进里屋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里面有她昨夜罗列的田地房产还有铺子,她把家里所有地契物件分为几类,一类是属于国公府公有御赐的那些,而另一类单属于徐家的又分成两部分。

此时云葭就把其中一部分交给岑风。

岑风接过一看,神色微变:“您这是……”

“趁着上面还没有消息下来,你把其中一些能变卖的先变卖了,所得的钱先在银铺存着,我另有一些钱财金条,你也想法子送到东郊别院里去。”

那是她祖母的嫁妆。

纵使天子真要查抄,也不至于收受先人的嫁妆。

岑风知道家里如今形势严峻,裴家与郑家如今所为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但他也没想到形式竟然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了。这样相比,庄子里的那点事,倒是实在不值得一提了……他双手用力握紧手中的东西之后,和云葭保证道:“属下定不辱命。”

他自小便替云葭奔波做事,云葭自然信他。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