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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涛,你接人还不开门。”周艳不想把人惹的太急,过来打着圆场说:“我们都饿死了,赶紧让我们上车,待会带我们吃点好吃的,再睡一觉醒醒神。”

顾涛涛当初追求李雯的时候就觉得周艳神烦,现在见她更没好气,斜着眼睛看着她说:“去后面的车坐,我这是部队的车,你有资格坐么?”

周艳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想要破口大骂,见到副驾驶上坐着一位军人,忍了又忍,总算憋了回去。

小瓜子在最后面坐着,眼神看来看去,恨不得一个人把后面一排的位置全占着。

李雯皱皱眉,软下声音说:“后面是农用车,根本没有坐人的位置,你让我们怎么坐啊。”

周艳附和着说:“你哥不是团长么,安排一辆红旗轿车来接未来的弟媳妇不为过吧?弄个农用车来让我们坐斗里么?”

李雯没说话,她觉得周艳这句话说的很对。水往低处流,女往高处嫁。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价抬起来,以后会被人瞧不起的。

顾涛涛转过头,到了千岩村后第一次用正眼看李雯。他看到李雯脸上用着的廉价脂粉,因为出汗浮了起来。嘴巴上虽然涂着口红,却掩盖不了长时间使用低廉口红,导致铅沉淀的黑色素斑。

原来他看着这个斑居然会觉得俏皮,还以为是个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挖掉自己的眼睛,怎么当初鬼迷心窍就看上这么一位“清纯、不知世事”的姑娘呢。

“你知道我跟你提过我哥吧?”顾涛涛在车内慢悠悠地说:“我哥过来接我嫂子,他俩回部队坐的还是农用车。农用车坏了,又转成卡车。大冬天,风都能把面皮儿吹掉了,我嫂子也没吭一声。”

顾涛涛想起周艳的话,想要红旗轿车接,这得多大的官威?

可笑的是,李雯居然默认了,觉得自己应该坐在红旗轿车里面大摇大摆的进入031部队,要在这么个功勋部队里面作威作福么?难不成还想带着小团体在031里面搞事情?

顾涛涛现在想明白了,现在的他是绝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入顾家的门。李雯就是个祸事精,配不上任何人对她的善意。

说到花芽,顾涛涛冷笑着说:“你拿什么跟我嫂子比?你也配比她坐更好的车?是我求你来着?现在过来接你,还有你们,爱坐坐,不坐就两条腿自己跑!受不了这待遇,就趁早滚蛋。”

“你!”李雯喘了好几口气,脸羞愤的红紫。

周艳和邱因两人傻眼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好拿捏的顾涛涛么?

孙思赶忙拦住想要跑掉的李雯,开玩笑,李雯要是跑了,他们这趟岂不是白来一场。

周艳看顾涛涛像是变了一个人,看了李雯一眼。跟孙思一起拉着想要哭出来的李雯往农用车去,邱因也不骂骂咧咧了,厌恨地扫了顾涛涛一眼,闷头上车。

两个男青年穿的是中山式学生装,李雯跟周艳穿的都是布拉吉。

周艳推着李雯往那边走,知道她面子过不去,给她下了个台阶说:“男人不都是这样,你对他爱答不理的,现在就想着给你个下马威。你诚心想要跟他和好,就服服软。我看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等着他憋不住脾气,自然叫你往吉普车上坐。”

邱因先一步爬进三轮农用车的车斗里。伸出手想要拉周艳一把,周艳把李雯推到前面。邱因嫌弃地抽回手,跟孙思说:“你拽她,我嫌泥巴多。”

这就在影射李雯是泥腿子出身。

李雯瘪瘪嘴,借着孙思的力气登上车斗。车斗后面是拉货的,没有人坐的位置,她从包里翻出一条红白编织的围巾,铺在地上,小心地坐了上去。娇娇气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里来的大小姐,过来忆苦思甜呢。

周艳也心疼自己身上的布拉吉,还是为了这趟出门旅游找她表姐买的二手货。她推了邱因一把,邱因把解放鞋脱下来一只扔给她。她便坐在鞋上面。

等到他们都上车,谢伟民问顾涛涛:“这么一帮牛鬼蛇神,你想要放到哪里安顿?我可先跟你说好了,别往部队里面送,要是被你哥看到,指不定把他们全都赶回去。”

“赶回去才好,又不是我让他们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顾涛涛启动吉普车,方向盘往031反方向打过去。

见谢伟民疑惑,他跟谢伟民说:“花姐说了,他们蹭过我那么多好处,也到了该报答的时候。自己送上门让我磋磨的,让我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小瓜子双手一边一个撑在驾驶和副驾驶座位上,从中间伸个脖子出来跟他们说:“俺也觉得他们过来的目的不单纯,这几个人都不像好人。”

顾涛涛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往农用车那边看。车斗里的四个人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邱因暴脾气上来,不知道在那边骂着什么。

顾涛涛淡淡地说:“这是我和花姐送给他们学习改造的机会,这几个人兜比脸还干净,这更好,来了就跑不了。”

谢伟民见他有主意,便问:“你花姐打算让你把他们送到哪里去?”

小瓜子也问:“俺也想知道,反正部队里面绝不能去,这四个人的思想都不好。”

顾涛涛踩下油门,嘿嘿一笑,跟他俩说:“农场挖水渠的那边不是缺人吗?我打算让他们过去挖水渠背石头。就当把以前吃我的、喝我的,用工钱还上。给李雯的开销,大都也是给他们吃喝玩乐。她装矜持,许多东西非要我送好多遍才收下。手上也什么值钱的玩意,也就一个包两双鞋,三四身裙子。这些还给我我也不会要,她愿意留着就留着,愿意扔了就扔了。”

小瓜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琢磨了一下说:“我觉得不可能把你送的东西扔了,最多是拿出去卖掉,好继续吃喝玩乐。”

顾涛涛诧异地说:“你怎么这么笃定?”

小瓜子老神在在地说:“这种人就是爱慕虚荣,那句话怎么说的,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习惯过你给她过的好日子,端起来的架子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去。”

“一点没错。”谢伟民哈哈大笑,转过头跟小瓜子说:“这几年你没白跟着老顾身边,看人越来越准。别说你是这样认为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瞅瞅让他们到咱们岛上来一趟,个个都是屈尊降贵的样子,等到送到农场里,找几个人看着他们干活,那可是比让他们死了还难受。”

“我的心也被她弄死了,一点点体力活,算不上什么。”顾涛涛握着方向盘,咬着牙说:“我也有错,等回去就跟我爸说我接受他安排的工作,去基层最艰苦的地方锻炼。端正我的思想,磨炼我的眼光,让我不要一瞎再瞎。”

小瓜子在后面鬼叫一声:“爷们,你真是纯爷们!”

顾涛涛唇角勾出笑容继续说:“我花姐已经去让我哥跟他们户籍地联系,叫他们在这边多待上一段时间进行‘学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