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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斜睨他一眼:“不是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吗,现在怎么不笑了。”

陈子轻搔了搔汗湿的头皮:“我这辈子做不成妹妹了。”

迟帘呵笑:“你可以变性。”

陈子轻夹腿:“太疼了,我不可以。”

迟帘脚下一个踉跄,陈子轻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被他嫌弃地挥开:“热死了,都是汗,别碰老子。”

“好好好,我不碰。”陈子轻嘀咕,“确实热,黏黏的,夏天情侣都没其他季节爱牵手。”

“……”迟帘扶额闷头走路,老谢说什么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要让他允许顾知之在喜欢他之前,会喜欢上别人,事实上这种事压根就没有。

所以顾知之那游戏号是怎么上去的,自己练的?他哪有那本事。

对了,还能找代练。

迟帘脚步轻松地走到车前,背后传来带点喘的声音:“我还坐后排吗?”

“那你想坐哪?”他回头,“坐我腿上?”

陈子轻说:“可以吗?”

迟帘再次被他的厚脸皮刷新三观:“顾知之,这是谢家的车,你要在别人的车里坐我腿上?”

陈子轻想了想:“那换成你家的车就可以了是吧?”

迟帘整个人都要裂了。

“我说笑的。”陈子轻给他打开车门,在他耳边喃喃,“只有情侣才能坐腿,我们又不是情侣,我怎么好意思坐你腿上,我连那样的梦都没有做过。”

迟帘一口气都没提上来,耳朵边就又拂过来热气:“今晚我换个睡觉的姿势看看,万一能做到那种美梦呢。”

他脸爆红,骂骂咧咧地弯腰上车,脚打滑差点跪在车门口。

陈子轻没笑,嘴闭得很紧。

迟帘坐到车里就不看他,不管他,他思虑着坐回中间那排原来的位置,没被迟帘轰到后排。

车子重新启动,陈子轻浑身粘腻地吹着冷气,座椅后面隐约有均匀的气息声,谢浮睡着了,他好像没什么时差,国内外都很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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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昏昏入睡了不知多久,到别墅区了。

谢家的佣人出来给谢浮拿行李,他这时才露出从国外度假回来的风尘仆仆。

迟帘一把游戏即将收尾,胜负已分,他在摸鱼,抽空和谢浮说话。

谢浮伸懒腰:“来我家玩会儿?”

迟帘的余光不自觉地从扶着铁门行动不便的人身上掠过:“不早了,明天吧。”

说着就把手机给谢浮:“快结束了,你帮我打一下。”

谢浮看到他大步走到铁门那里,很不赖地扯住单脚站立的人,对方靠在他身上,嘴里直喊“疼疼疼,你别拉我。”

迟帘顶着发小的兴味目光,如芒在背:“顾知之,都到家门口了,能别矫情了吗?”

“我发誓我没有,我在车里被你拖下去加重了扭伤,现在就更……”

陈子轻身体腾空,迟帘一点也不温柔地把他扛在肩上,验证进别墅,他颠动着抬头,谢浮低眸在手机上操作,那只艺术品似的手拢着幽光。

随着迟帘扛他往里走,他就看不到了。

家里黑灯瞎火好似鬼屋,他们进去才带进来一点人气。陈子轻被迟帘丢在沙发里,他趴在腿上握住脚踝。

感应灯陆续亮了起来,迟帘去厨房拿冰可乐,他口干舌燥地灌下去大半瓶,勉强压下火气。

“迟同学,帮我拿个冰袋——”客厅有叫声,带出点空荡的回音。

“谁管你。”迟帘把剩下小半瓶可乐喝光,解着裤腰下的绳子上楼洗澡去了。

陈子轻等得花都谢了也没等来迟帘,他要自己去厨房拿冰袋,大门口突然响起解锁声响。

谁啊?迟帘的爸妈?陈子轻赶紧撑着沙发站起来,快速调整状态准备迎接这家的男女主人。

哪知进来的是谢浮。

陈子轻目瞪口呆,谢浮能解开迟家的密码锁在迟家自由出入啊,那迟帘跟另一个发小,他们三人都能互相串门吗……

谢浮过来送手机,还有孟一堃托人送来的一袋书,他扫一眼傻愣愣的前网友,打了个响指。

陈子轻回神,他拖着伤痛的脚过去:“书是我的,多谢。”

谢浮勾着袋子晃荡到他眼皮底下,在他伸手去接时开口:“阿帘没管你的脚?”

陈子轻垂眼:“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你倒是会替他说话。”谢浮轻笑,“解语花转世。”

陈子轻笑不出来。

谢浮友善道:“要我去厨房给你拿冰袋?”

陈子轻委婉地拒绝:“不麻烦谢同学了,我自己可以的。”

谢浮挑眉:“自强自立。”

陈子轻:“……”这人怎么几个字就能把他噎得上气不接下气,能不能快点走。

“阿帘的手机。”谢浮摊手,掌心躺着部黑色手机。

陈子轻去拿,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皮肉,立刻就蜷起手指抓走手机:“我会转交给迟同学的。”

“这不是能正常说话吗。”谢浮撕开一包纸巾擦擦手,转身离开了。

陈子轻半天才翻了个白眼,他把迟帘的手机踹在自己空着的那边口袋,拨开袋子检查里面的书,都在,今晚就开始复习高一课本。

然而教材太难了,他吃力地啃了又啃,只啃进去一点知识,接下来的高三生活让他两眼一黑,万幸的是,原主没有要他考出什么名次的遗愿。

高一的主科就耗尽陈子轻的脑细胞,他在家边养脚脖子的扭伤边梳理知识点,被逼无奈地抄下来几道难题上楼去找迟帘。

快开学了,迟帘丝毫不紧迫,他躺在床上看电影,房门敲了好一会才去开。

陈子轻用夹子音说:“我打扰到哥哥了吗?我好自责。”

迟帘看他这张逼脸。

陈子轻会意地后退点,举起草稿纸:“这几题我都不会。”

“手机。”迟帘伸手。

陈子轻不明所以地掏出来递给他:“怎么了啊,我的手机出问题了吗,我没设置屏锁。”

迟帘已经划开了屏幕,他在手机上捣鼓了什么,还给陈子轻:“滚蛋。”

陈子轻发现手机上多了个新软件,解题的,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抱着手机走了。

过了会,陈子轻又来敲门:“不行啊,软件上只能解说30秒。”

迟帘房门都没关,料到他会折返,躺床上骂他:“开个会员会死?”

“会员只有包年的,一年两百多。”陈子轻说,“我开了,不一定就能用到……”

迟帘抄起被子蒙住头。

“有的题扫不出来,我上网搜了,这种现象可不少……”

“你是唐僧吗,叨叨叨个没完!”迟帘掀开被子瞪他,“还愣着干什么,纸笔!”

陈子轻立刻拿着纸笔进房间,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迟帘用床当桌子,弯腰在纸上解题,一双眼黑亮,神态认真专心。

陈子轻努力跟上迟帘腾云驾雾似的思路,学习好的人都有智慧的光环,很有魅力。

迟帘停笔抬头:“听懂了吗?”

陈子轻欲言又止。

迟帘把脚踩到他膝盖上面:“顾知之,你要是敢说自己没听懂,我死给你看。”

陈子轻弱弱地说:“你先别死。”

迟帘作势要去跳楼,陈子轻赶紧抱住他的腰,他从头到脚如遭雷劈,里外焦糊,头发丝翘起来冒烟。

……

陈子轻被赶出去,房门在他背后大力甩上,纸笔都在房里没带出来,他靠着门蹲下来回想迟帘讲了什么,手不时在地上复盘。

好几道题呢,迟帘只讲了一道。

陈子轻把手伸到后面,砰砰拍了两下:“迟同学。”

迟帘躲在被窝里,老子被抱腰了。

先拉他的手,在他胸上作画,后抱他腰,下次是不是就要亲他嘴了,顾知之那个死基佬真可怕,目标明确,一有点机会就狠准地下手。

他是死的吗,顾知之想亲他,他就让对方亲?他不会跑?

迟帘翻身抱住被子,老子为什么要跑,一脚就给踹趴下了,跑个鬼跑。

房门又没敲了,迟帘怒气冲冲地跳下床,披着被子去开门,他的手摸到门把手,顿了顿才下了多大的决心,慢慢拧开。

陈子轻坐在地上仰头:“你高一的物理笔记还在的吧,可以借我看吗,拜托拜托。”

迟帘俯视抱过他的腰,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黑蛋:“你好好说话,我就借你。”

陈子轻爬起来,郑重切诚恳地说:“迟同学,我想借你高一的物理笔记一用,能不能请你帮我这个忙。”

迟帘高傲地抬着下巴:“老子从不记笔记。”

陈子轻急了:“那你上次还说学校多的是人惦记你的笔记。”

迟帘不屑:“我不能胡扯?”

陈子轻:“……”

迟帘拢了拢仿佛有物理防护作用的被子,额发被压下来几缕,眉眼嚣张轻狂:“怎么,不服,咬我啊。”

陈子轻嘴一撇:“幼稚鬼。”

迟帘像受到了多大的羞辱,抖着手指向他,指尖虚虚地戳到他脸上:“你说谁幼稚,顾知之,你给我道歉,现在,马上。”

陈子轻从善如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