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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停下揉额角的动作:“你也想要?”

陈子轻点点头。

虞平舟说:“他那根黑丝带,不是你哥哥买的。”

陈子轻回了一个“那跟我让你给我买有什么关系”的眼神。

还没被宠,就骄横上了。

“可以吗?”陈子轻不达目的不罢休,“哥哥,你能给我买吗?”

虞平舟没言语。

陈子轻当他是答应了,视线落在他再次按上额角的那只手上:“你们为什么锁门?是不是在里面搂搂抱抱?”

虞平舟的眉头皱了起来:“析木,不要乱说话。”

陈子轻做出惧怕的样子,嘴上却又不安分:“这怎么是乱说话,你们订婚了,在屋里亲热有什么不可以。”

虞平舟深叹:“没亲热,我在跟他说事情,没注意到门在里面锁上了。

陈子轻了然,噢,沈文君反锁的门。他歪头往房里打量:“文君哥哥怎么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不会是听到我在门口,故意不出来,不想见我,不想跟我说话吧?”

虞平舟道:“他对你很照顾。”

“谁要他的照顾!我这个样子谁喜欢,没人喜欢我,他忍我的脾气,不就是冲的你,冲的虞家!”陈子轻徒然就尖酸刻薄起来,他的眼尾因为激动发红,瘦白的脖子上鼓起青筋,“他心里头肯定讨厌死我了!”

没什么杀伤力,坏得很表面,弱得很寡淡无味,不像Omega,弱起来是一出戏,引人注目。

虞平舟嗓音微沉:“析木,不要在哥哥面前大呼小叫。”

少年的脸色霎时就白了,他用力咬住嘴唇,咬得嘴角轻轻颤抖,声线也是抖的:“对不起。”

“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一无是处的人。” Alpha摸了摸他柔软乌黑的发顶,“你在孝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你回了长陵,身边不缺人陪你玩闹,所以你不必那么看低自己。”

陈子轻抠手指头,他刚才那鬼样子,自己都想狠狠地戳几下,虞平舟竟然不但不动怒,反而力道温柔的摸他头发,安慰他,鼓励他,引导他。

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就是虞平舟了吧。

“我大呼小叫吵到哥哥了。”陈子轻这时乖了,他飞快看一眼Alpha,说话带着点鼻音,像试探着触角撒娇,“那我还能拥有黑丝带吗?”

虞平舟沉吟:“那根丝带有些成熟,不适合你。”

陈子轻猛然仰起头:“怎么不适合我了?”

“是觉得我幼稚?”他自顾自地思考,“你未婚妻比我大十四岁,超过一轮了,他的品味放到我身上确实不匹配。”

虞平舟似乎没听出少年说沈文君老。而沈文君跟他同岁。

他眉眼只有无奈和纵容的淡淡笑意。

年长的哥哥让着年幼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没关系。”陈子轻再次把脑袋仰起来,他目光灼灼,“你先给我买了,我收起来,等我大了再戴。”

虞平舟轻挑了一下眉峰:“很喜欢?”

陈子轻故意重复强调:“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

虞平舟看着对一条丝带执着上了的弟弟。

陈子轻踢了踢Alpha旁边的门框,一只脱鞋啪地掉出来,翻倒在Alpha的鞋上。

“……”

陈子轻若无其事地把脱鞋穿回去,脚趾头在鞋子里蜷缩起来扣住,确保不会再有掉落的风险:“哥哥,丝带很贵吗?定制的?你的权势都买不到?”

虞平舟笑了一声。

陈子轻耳朵有点痒,听见他说:“不清楚是不是私人定制款,我一会问问。”

“那麻烦哥哥啦。”陈子轻没事找事完了就走,不管虞平舟怎么跟沈文君谈丝带的事。

.

虞平舟晚点有个局,他顺道送沈文君回去。

沈文君欲要下车,虞平舟叫他:“文君,你脖子上的丝带是在哪买的?”

这问题来得突兀,沈文君措手不及:“怎么?”

虞平舟说:“我给析木买一条。”

沈文君眼露诧异。

虞平舟简短道:“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过来说他喜欢你的丝带,想我给他买。”

“析木喜欢啊。”沈文君笑起来,“那我买了给他吧。”

虞平舟摇摇头:“他让我买,你买了,他多少都会不满意。”

沈文君抿了抿唇,破了的地方带来的刺痛可以忽略不计,他笑道:“也是,小孩子心性挺可爱的。那我把设计师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虞平舟“嗯”了一声。

沈文君下了车:“我回去了。”

虞平舟颔首。

沈文君转过身子,朝车里欠身探头:“平舟。”

Alpha偏了偏面庞,从深刻的眉骨,挺高的鼻梁,再到薄情的唇,无一不出众。

气度内敛,锋芒不见,他温和包容,怜爱万物。

——犹如一尊置身于滚滚红尘中的佛像,令人不敢觊觎。

沈文君的眼里有着真诚的感激:“谢谢你为我准备强效抑制剂。”

虞平舟与他对视一瞬,便收回目光:“没什么。”

.

虞家这边,陈子轻在二楼的走廊上晃动,眼前是沈文君唇上的那点伤口,明显是咬出来的,见血了,也处理过了。

是不是虞平舟咬的?

陈子轻掉头往回走,他记得吴叔是个Beta。

能闻到信息素。

陈子轻想到这,他立马跑下楼:“吴叔!吴叔!”

管家嫌他吵,装没听见。

有个佣人怕他在家里砸东西乱发脾气,就偷偷给他指路,他找过去:“吴叔,文君哥哥走的时候,身上有我哥的信息素吗?”

吴叔以为小少爷又要发神经,没想到问了这么个问题,他把茶壶磕在桌上,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陈子轻眼睛一眯,那就不是虞平舟咬的。

沈文君走时拎在手里的小箱子,脖子上的黑丝带,嘴上的咬伤,失落惆怅的神情,一一在陈子轻的脑中浮现。

那个Omega要发情了。

箱子里是抑制剂,他这趟跟虞平舟来虞家,就是来拿抑制剂。

丝带则是用来遮挡渴望被撕咬的腺体。

而他嘴巴破了,是他忍着生理本能咬出来的。

陈子轻一分析就犯嘀咕,虞平舟的信息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种时候都不放出来安抚自己的Omega。

沈文君算虞平舟的Omega吗?

不算,没标记。

小助手给他科普了,只有咬腺体,标记了才是。

陈子轻不明白,Omega每个月都有发情期,沈文君一直靠抑制剂,他不会觉得虞平舟不关心他的身体吗?

抑制剂注射多了,对身体肯定有害。

还要考虑到抗药性,注射的剂量一次会比一次多,是递增的。

陈子轻转而一想,但是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每天都要从早到晚的做,对身体也不好。

而且,沈文君回回压制生理需求,很有可能出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景象,可怕着呢……

陈子轻为自己这副激素不正常的身体虔诚祷告,要么永远别分化,要么分化成Beta。

“屁哦。”

他忘了,他还要抢走沈文君的S级信息素。

陈子轻的脸垮了下去,是,他喜欢吃柿子,喜欢柿子的味道,可他根本不想抢Omega腺体,抢来又不能当饭吃。

一个Omega没了腺体,会死的吧?

【不会。】

陈子轻干巴巴地抿抿嘴,知道了。

.

几天后的晚上,陈子轻都快忘了的黑丝带出现在客厅里。

虞平舟在加班,东西是让秘书送回来的。

陈子轻拿着包装盒跑上楼,他直奔衣帽间,脸上带着一路奔跑的潮红站在镜子前,认真地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丝带,系在脖子上面,打个蝴蝶结。

解开,换上系围巾的系法。

又解开,学沈文君,一模一样的系了起来。

“确实不适合我。”陈子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虞平舟眼光可以啊,让他说中了。”

陈子轻把黑丝带绑在手腕上,抬起手臂晃了晃,拖下来的丝带随着他动作,在半空中摇荡,他灵光一闪,垂头把T恤撩起来用嘴咬着,扯下手腕上的丝带,在肚子上围一圈。

还别说,肚子上蛮合适的。

陈子轻那股子激动的劲儿说过去就过去了,他把丝带收在衣帽间底下的抽屉里,就地坐下来,给虞平舟打电话。

第一遍没接通。

陈子轻没紧跟着打第二遍,他无聊地数了数衣帽间的所有抽屉,数完了才打过去。

这回接了。

陈子轻酝酿着情绪,开口就是虚张声势的质问:“哥哥,丝带我拿到了,怎么跟你未婚妻的不一样?”

Alpha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混杂着一丝电流音,比平时要更磁性:“哪里不一样?”

陈子轻往后一躺:“我记得他的丝带上面有一颗柿子。”

虞平舟立在会议室的窗边:“那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我没有信息素,就不配刺绣吗?” 陈子轻在地板上骑自行车,骑得气喘吁吁,听筒里都是他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

那头静默片刻,响起虞平舟低沉的话语:“析木,哥哥在开会。”

陈子轻停下喘气,过了几秒继续喘起来,他把两条腿蹬个不停,蹬酸了就坐起来,气馁沮丧地断断续续道:“是我,是我无理,无理取闹了,我不打扰哥哥了。”

虞平舟回到会议桌上方,他支着头,随意拿起钢笔,转两下,放回文件上面,朝一众高层道:“继续。”

.

陈子轻大晚上出门逛街,花一千多买了一份甜点,吃完久久不能回神,这么消费,会不会遭天谴啊?他望了望夜空,夜空望了望他。

那冰淇淋都敢标天价,我是可以吃的吧。

陈子轻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回头又吃了份甜点,刷的是虞华章给他的副卡,消费信息早就到虞华章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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