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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有点恍惚地去找老爷:“析木少爷祝我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虞华章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棋局乱七八糟,反映着内心:“是吗,那孩子新年这么乖巧,他没祝我。”

吴叔说:“那是您还没去餐厅,您去了,析木少爷肯定会祝福的。”

虞华章把旗子收了:“我晚点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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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没见雪花,快立春了,倒是飘起了小雪粒。

楼下餐厅的少年吃饱喝足,肚子圆了的时候,虞家父子俩在茶室谈话。

虞华章拎起茶具泡茶,动作沉稳不失优雅:“平舟,只要你标记Omega,对木木的假性依赖就会自动消失。”

虞平舟摘下腕表放在桌上:“我标记谁?”

虞华章道:“当然是标记你喜欢的人。”

虞平舟面色为难:“没有。”

“那就从今年开始留意。”虞华章说,“四月公开虞楚两家婚约失效,想跟你联姻的Omega家族都会递交个人信息和身体素质报告,信息素等级和味道。”

做父亲的站在过来人的角度透露:“其中说不定会有你的灵魂伴侣。”

这是继承人该走的流程。大儿子从继承人到家主的这一路都避开了,如今才要开始走。

虞平舟兴致缺缺:“再说吧。”

“有些事不能用‘再说’来交差。”虞华章说,“你去年下半年发生了两次易感期,相隔的时间才几个月,以前你都是几年一次,要不要找李博士看看?”

“不需要,”虞平舟平淡道,“只是偶然事件。”

“偶然事件吗,那要看你下次易感期的时间,三次的数据就能初步推断你的腺体是不是出了问题,”虞华章说,“间隔越来越短,对应的症状也会朝着某个方向不可抗力。”

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大儿子,虞华章口吻郑重:“你这次能从家里去楚家找到木木,下次……”

虞平舟少有地做出有损修养的举动,他出声打断了父亲:“下次我会提前十天把自己隔离,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意外。”

虞华章一走神,茶杯里的水就漫出来了,他放下茶具,接过大儿子递的纸巾擦水。

像大儿子这个级别的A,易感期强烈凶猛并且残暴至极,可他情况不同,他是可控的,高科技的技术控制。

那是冰冷严谨的数据,不会出错。

然而现在,他出错了。相当于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这背后代表着什么,又预示着什么……

虞华章看着不会想不到这点,对此不知作何感想的大儿子:“这次你不就没反应过来,错过了采取隔离措施的时间。”

虞平舟拿起茶桌上那杯倒满了的茶水:“发生过的事只能当作参考,重要的是下次。”

“行,那就看你下一个易感期。”虞华章把湿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篓,突然说,“平舟,我想带木木去做体检。”

虞平舟掀了掀眼皮。

“去年做的是去年的,”虞华章为自己突发性的决定做个解释,“今年说不定有变化。”

“带他去做吧。”虞平舟低头看茶杯里的水,和父亲一样前言不搭后语,“记得给他压岁钱。”

虞华章古怪:“现在还有人喜欢这套?”

“他会喜欢。”虞平舟说,“别给卡,给现金。”

虞华章没经验,那给多少?随便给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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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被虞华章带去医院做检查,都是老流程,他却走得心潮澎湃,难道过个年,就能分化了?

要真是这样……

陈子轻掐手心让自己清醒点。

结果一出来,陈子轻就按捺住激动,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打听:“爸爸,怎么样?”

虞华章逐一看完:“各项数据都没有什么变化。”

“哦。”陈子轻把嘴闭上。

分化科的几个权威主任拿着他的体检报告,和他讲他的病情,他出神地看着窗外。

这个天气,那棵树怎么还绿油油的,撩谁呢。

是是是,我知道,不能分化是一种病,不用你们强调。

怎么还没说完,我要回去写作业。

少年的心声淹没在年长者们的讨论里,最终提议是——多做户外运动。

去年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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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华章牵着小儿子去坐电梯:“木木,别伤心,明年爸爸还带你来做。”

“我不伤心啊,有什么好伤心的,”陈子轻一脸莫名其妙,“我分化不了,不还是跟楚家长孙有婚约。”

下一刻就神经兮兮地笑着说:“看我得意什么,我有个那样的未婚夫,还不是因为虞家给我撑的脸面,我又不是虞家人,怎么这么厚脸皮,真不要脸。”

虞华章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木木,别这么说自己。”

陈子轻翘起嘴角:“我听爸爸的。”

电梯下行,儒雅的长辈和艳丽的少年并肩,他们的眉眼没一处相像。

虞华章问道:“开学还住校?”

陈子轻斜眼,不然呢:“爸爸让我走读?”

虞华章说:“你想走读就走读。”

陈子轻考虑了一下:“住校吧,我的室友们人都不错,不会嫌我是个神经病。”

虞华章听到后半句,眼前的少年就和他当年调查的资料上的头像重叠了。他不动声色:“木木,你说什么?”

“神经病啊。”陈子轻轻飘飘地说,“我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虞华章宠溺地教导:“这不是神经病,没有人的情绪是一直在一条线上的。”

陈子轻夸张地发出惊讶的声音:“爸爸,你糊涂啦,怎么没有啊,我哥不就是。”

虞华章:“……”

“他是例外。”

“那不还是有吗。”陈子轻哼了声,“难道我哥不是人?

电梯门开了,虞华章牵着小儿子踏步迈出去:“你哥要不是人,是什么?”

陈子轻心下怪异,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感觉虞华章的这个反问句,有几分耐人寻味。

是不是在试探他知不知道……虞平舟的某个秘密?

就是他的任务四。

说起来,到这会儿,虞华章都没问他第二次陪哥哥度过易感期的感受,也没问大儿子短时间易感期有没有什么变化。

陈子轻用力抽出被牵着的手:“爸爸,你怎么跟我开这种玩笑!”

虞华章叹息:“是你先跟爸爸开玩笑的。”

陈子轻底气不足地瞪他一眼。

虞华章宠爱道:“好了,是爸爸不对,你开学是不是要给室友带礼物?我陪你去买。“

陈子轻没精打采:“行吧。”回去再写作业。

回去真的要写了,不然就写不完了。他好惨,两次空降高三生活。

……

买了礼物回家,陈子轻累得不想写作业了,他趴在书桌前,滚两圈脸,脑门抵着桌面坐起来,刚拿到笔,房门就被敲开了。

虞华章将手上的箱子拎给他:“这是爸爸给你的压岁钱,今年不要你有多大的进步,只要你开心。“

是个银色金属箱子。

陈子轻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听虞华章说:“密码是你的指纹。“

他按指纹解锁,箱子无声地打开,入眼是一摞摞的现金。

“你小时候,爸爸没给过你压岁钱,从今年开始给。”虞华章说,“钱不多,就当是……”

少年徒然抬起头,多情的眼潮湿泛起水光:“爸爸,我爱你。”

虞华章没料到那点钱就能让小孩子有如此大触动,他说:“爸爸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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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上星府”在夜幕里静谧幽冷。

三楼书房亮着灯,虞平舟一身西装,他没洗漱,也没处理公务,而是在看监控。

楚家离上星府有三十多公里,他是怎么找过去的。

卧室的监控显示,原本沉睡的他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睡衣没换就给自己注射强效抑制剂。

直到床边的储放箱空了,最后一支抑制剂被他打进体内,他机械地检查腕表上的数据,几秒后就阔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二楼的监控里,他去了少年的房间,一待就是大半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他的发丝凌乱,眼神不清明,脑袋不正常地摆动,似是在找什么。

再是车库的监控,不出意外,他开车去了楚家,是一种本能,没有意识。

他这是什么行为。

易感期Alpha最为常见的综合征,为获得安全感去寻被自己标记过的巢穴,浇透,深埋进去。

可他找的,不是他的Omega。

这次的依赖性相比上次,上百倍的增长。

Omega该给Alpha的陪伴跟包容,少年都给了,只剩下无休止的性生活。

那不可能,他会被活活……至死。

虞平舟将一个画面暂停,放大,在那画面中,他的面部和眼里所呈现的东西全部一览无遗。

惶然暴躁,痛苦不安,渴求,崩溃。每种情绪都极淡,淡到只有他本人可以看见,却是都出现了。

只差没哭着抱紧Omega,凿开稚嫩的生殖器卡进宫腔。

其他方便都接近书上的Alpha典型易感期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