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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还维持着说话的嘴型,模样显得滑稽。

江扶水不知所措地靠近床沿,弯腰去握床上人的肩膀:“析木,我乱说的,我魔障了,对不起。”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宽宏大量地瞥他一眼:“好嘛好嘛,但你下回可别乱说了哦。”

江扶水舒口气,他自觉地松开手,直起身后退半步,站在让人相处舒适的位置:“关于前世,你有新发现吗?”

陈子轻说:“没有。”

“那我要怎么做?你想我怎么做?”江扶水换了个问法,“你还有什么没抢回来?”

用的是“抢回来”,而不是“抢过来”。

陈子轻实话实说,一字一顿地说:“腺体,事业,气运。”

江扶水若有所思。

陈子轻揉揉眼睛:“扶水哥哥,我跟他还是很要好的关系,没有变过,你们要是再见面,会怎样?”

江扶水敛去思索的神色,淡声道:“不会怎样。”

就那样了。

陈子轻鼓励道:“你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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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江扶水的回应后,陈子轻试探着问起二次分化:“他承认了?”

“没有,但是也没否认。”江扶水不愿意在自己的伤疤上停留,“我查到他早年发表过一篇二次分化相关的论文,并不悬浮。”

潜台词是,只有经手过,才能写得出来。

陈子轻说:“我想不出他的动机。”

江扶水自嘲:“也许是我作为Beta进入他的生活,能让他放心吧。”

陈子轻恍然,Alpha会给Omega带来信息素上的牵制,Beta确实可以免掉这一部分。

“剩下的事情要他亲口说,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他会说的,”江扶水道,“他有隐藏的表演型人格,会在你面前说出所有。”

陈子轻的心里有点底了,他对最后一个抢过来的江扶水是很信任的,如果硬要在这个世上拎出一个了解沈文君的人,那一定是江扶水。

这还是沈文君给的机会。

陈子轻仰视瘦瘦高高的青年:“你恨他吗?”

江扶水反问:“你恨不恨?”

陈子轻同样没回答,他大脑放空了会,孩子气地嚷了一句:“怪不得我想抢他拥有的,原来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不属于他的,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留不住,都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了。”陈子轻自顾自地说着,用的是揣测分析还不是百分百确定的口吻,“譬如周衍明追求我,楚未年可以为我两肋插刀,还有你,咳,你成为我的助力,这都是我前世的社交圈。”

陈子轻呵呵:“真没想到他嘴硬又不诚实,亏我还那么喜欢他,那么想要他做我嫂子。”

江扶水扯扯唇角:“析木,你不是在看守所卸下面具了吗,怎么又演上了?”

陈子轻干笑:“习惯了习惯了。”

江扶水问一不留神就虚伪起来的少年:“你为什么要演?”

“看你这问的,每个人脸上的面具都有它存在的理由。”陈子轻白他一眼,“我不都没问你。”

江扶水讪讪地捏动手指,他俯视生机勃勃的少年人:“这样的你……”

陈子轻往后接:“跟他更像了?”

江扶水因为情绪的起伏气息一重,脖子上鼓起青筋,他慌乱地说道:“不是,不像,你是你,你不像任何人。”

陈子轻心想,江扶水会是他最忠诚的狗,怪不得能成为他的支线任务二。

话说,马甲给他的情绪带来的影响,江扶水能帮他吗?

前世的原主不是愚蠢歹毒的反派,是个正人君子教授,高级别Omega,情绪估计很稳。

那我让江扶水接触心理学,算不算改变命运?

反正早就改了。

江扶水的二次分化,前世不也没有吗?

是没有……吧?

陈子轻一番捋下来:“扶水哥哥,你对心理学感兴趣吗?”

江扶水只愣了一瞬,便说:“可以去了解。”

“那你了解完要帮我。”陈子轻吞吞吐吐,“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江扶水蹙眉:“不是装的?”

“我有些时候的大喊大叫是真情流露,还有砸东西,扇你耳光……”陈子轻咬嘴角,“我形容不出来。”

江扶水沉声:“析木,你要去看心理辅导。”

陈子轻不自觉地生出抵触的反应:“用不到那程度吧,你先接触,我想你给我看,我只信你。”

江扶水笑:“你又演了。”

“演不演的,你自行分辨。”陈子轻说,“反正我把你当我的人,我们是一国的。”

江扶水问:“你的国家除了我,还有谁?”

陈子轻没用二瓜两枣哄江扶水,他直白道:“还有我抢过来的他们。”

江扶水笑意不变:“知道了。”

陈子轻脑中突然出现了积分袋。他惊讶地在心里问:“这是我的哪个任务进度条?”

【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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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外的客厅里,楚未年频频看紧闭反锁的房门:“江扶水怎么还不出来?”

教养很不错的楚未年忍不住地爆粗口:“妈得,他给我头上添的绿色最多,最重。”

虞平舟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耐心点。”

楚未年这几天失眠加上被人当面带绿帽,心情很差:“里头不是你未婚妻,你是宽容。”

虞平舟没介意好友口吻里的火气,包容并提醒:“江扶水有他的用处,别动。”

楚未年敏锐道:“怎么,你信他跟析木的前世今生?”

“命运信一下也无妨,”虞平舟一副挺开明的兄长姿态,“他能帮到我弟弟。”

“不就是个分化方面的研究,数据在你手上,你可以请更有经验的研究员组建实验组进行,不是非他不可。”楚未年一顿,“你指的是,析木的精神疾病?”

下一秒就不屑道;“他又不是主攻心理学方面,能会个什么,况且他也不会感兴趣,那家伙搞人体实验浑身是劲,疯疯癫癫的。”

虞平舟说:“他刚才已经承诺会研究心理学。”

楚未年意识到什么,大步走到沙发前:“你在析木房里按了监控?”

虞平舟点头:“为的是监测他的身体情况。”

“理由正当充分,但怎么说都是隐私,你只是他哥,不是他伴侣。”楚未年眉头紧锁,“伴侣也不行。”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江扶水走了出来。

楚未年冷眼一扫。

江扶水视而不见地迈步离开。

虞平舟拍拍楚未年的肩膀:“好了,都走了,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楚未年捋额发:“这么晚了,我干脆在上星府睡。”

“最好还是回去一下,老太太等着你把析木的身体状况带回去。”虞平舟理着衬衫袖口,“再者说,人已经回来了,不差这一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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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昏昏入睡之际,虞平舟出现在了房里。

虽然陈子轻醒来以后就只是说说话,却感觉身体被榨干,他看着虞平舟,想到几个Alpha一个个的轮流进出,仿佛他旁边有个太监细尖着声音喊,下一位——

偏又在这一刻,陈子轻听见耳边响起声音:“哥哥都让你顾虑到了,没有漏掉。”

他脑子一抽就蹦出一句:“朕的皇后啊。”

整个世界寂静了下来。

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中二的话,他当场装晕。

一抹冰凉落入他手心里,他被冰得眼睑颤动,虞平舟和他说:“这是你方孝哥哥给你的,我替你保管着,现在把它还给你,拿好。”

陈子轻不敢睁眼,他觉得虞平舟言语间怪里怪气的,有可能是错觉。

“析木,你未婚夫几次跟我说绿帽的事,”虞平舟就今晚逐一探望的现象发表言论,“他不太能接受你身边有其他人,还不止一个。”

陈子轻立即自我澄清:“那都只是好朋友!”

虞平舟叹息:“我也是那么说,可他太较劲,过不去心里那道弯,患得患失,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头上,认为你在给他戴绿帽,在这件事上我怎么都跟他沟通不了。我告诉他,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你,期待能把你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那他最好是取消婚约,免得今后哪天伤到你,他又不肯,我希望你们多交流,别因此产生误会。”

陈子轻又觉得虞平舟在怪里怪气。

好似是说,你未婚夫太不懂事了,不像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陈子轻抖了抖鸡皮疙瘩。

床头的手机上来了讯息,是他那个颜面丢尽的爸爸。

【木木,我的私事给你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虞氏的形象需要他挽回,股东们有意见需要安抚,股市的动荡要他维系把控,我在国外有事挪不开身回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听话。】

【爸爸会想你的。】

陈子轻才看完,周衍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宝贝儿,”周衍明蹲在上星府大门外抽烟,“你还没跟你衍明哥哥说再见。”

陈子轻看着虞平舟,对周衍明说:“衍明哥哥再见。”

周衍明满意了:“下次再来看你。”

陈子轻任由虞平舟给他整理头发,他和周衍明发讯息。

【你帮我查个东西。】

陈子轻让周衍明查楚未年的易感期。

周衍明没多久就回他:【据我调查,楚未年的易感期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