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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想看到的事竟然发生了。

他精心教养出来的长子,是邱氏的未来,而他小儿子是他宝贝疙瘩。

长子倒是没让他小儿子对其产生浓厚的依赖,但两人谈过。

邱晁心头火大,不知道是气长子吃饱了撑的搞出副人格,还是气小儿子满嘴谎话,死活不肯还俗的小和尚,背着父亲做同性恋。

怎么就是个小基佬。

邱晁百思不得其解,是个小基佬就算了,眼光好歹高些,跟个见不得人的副人格玩到一起去,现在还和来历不明的人离家出走,为了对方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

出家人也有青春叛逆期。

邱晁惆怅焦虑,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人配得上他的宝贝。

不过,那么剔透的灵魂,就该要什么便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

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吧,只要他高兴。

邱晁解了西装扣子敞开,他来回走几步,拿出手机打开烧毁的照片留存,越看越气,长子的副人格是个麻烦。

“砰“

陈子轻推进进来,他没见着岳起沉,立马就问:“人呢?“

邱晁把手机放进口袋,他踢开垃圾篓:“走了。“

陈子轻心头发紧,他还在这,岳起沉怎么会走?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了吗?

“大哥已经醒了,我也先走了。”陈子轻调头就走。

邱晁阔步追出去,拉住连声“爸“都不叫的儿子:“回家。”

那手像铁钳,陈子轻挣脱不开。

邱晁用低柔的嗓音警告:“听话,别让爸爸调查你同伴。”

陈子轻一顿:“他就是个普通的去污师。“

邱晁心头冷笑,普通的去污师?他都要不认识普通这个词了。

.

陈子轻被迫在邱家住下来,他的耐性日渐瓦解,吃饭的时候全程挎着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满身被尘世寝室的味道。

邱燕林不知怎么瘦了一圈,下巴尖了不少,他随意道:“二叔,三叔跟四叔怎么没来?“

“你堂姐去世后,你三婶轻生被救回来一直在养身体,总养不好,你三叔带她去国外换个环境养着看看。”邱长锐说,“至于你四叔,他们一家前天去国外定居了,今年不回来过年。“

老四听信妇人之言,相信对方做了个梦说的什么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跑什么。

跑去哪儿,有什么好跑的。

“都到国外去了,还有你大伯,一家家的在不同国家待着。”邱长锐拿着勺子舀口淌喝,他察觉小侄子的视线,和蔼地眼神询问。

陈子轻抿抿嘴,据他了解,邱家向来要求食不言,怎么这次在餐桌上说话了。

而且没人觉得违背家规有任何不妥,看样子他们都心不在焉。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食物,这几个邱家男人里,脾性刚烈的邱晁最容易看透,其次是笑面虎二叔邱长锐,两个小辈的心思各有各的深沉。

以上是他得出的定论,真假不定。

陈子轻吃了点就放下碗筷出去透气,身后跟上来脚步声,他没回头都知道是谁。

“加蓝,我们说说话。”邱宜雪身体虚弱,步伐不轻快。

陈子轻停了停:“好啊。”

花园很大,好几个休息区,陈子轻跟着邱宜雪去了避风的一处。

陈子轻率先开口拿捏主动权:“大哥,你开始治疗了吗?

最近陈子轻在网上订阅过双重人格相关的电子书,个别情况是副人格主动消失,大多都是融合。

只有在副人格最脆弱的时候对其下手,才有把握成功。

任务是要邱宜雪把王禹杀死,那就只能是这个选项,不是就等于失败。

支线任务失败会怎样?

陈子轻努力想了想,好像是会宿主会被动激发十倍数的支线任务,同等级,并减去一半任务时限。

像他这种没设置时限,就只增加任务数量。

再失败就剥离宿主身份。

真坑人。

陈子轻等了会,没等来邱宜雪的回应,他顿时就被某个可能占据思绪,谨慎地试探:“你不想让副人格消失?”

邱宜雪哭笑不得:“怎么会,没人愿意交出身体的支配权。”

陈子轻狐疑,邱宜雪这话的可信度怎么不高呢。

王禹是邱宜雪恋母的证明。

与此同时,原本跟出来的邱燕林被管家叫回去,站在养父面前。

邱晁敲点桌面:“你养母只疼爱你在乎你,你哥小时候被她忽略,他在羡慕渴望之下病态,生出会表达情绪的副人格,恋母情节较重,容易依恋上长得和他养母相像的人,尤其是性情也接近的。”

“我说的这些,你知情,也在旁观。”他道。

邱燕林没否认,副人格会明目张胆地跟养母要糖吃,不给就哭。

邱晁眉头紧锁:“燕林,你别跟我说,比起你哥,你更亲近他的副人格。”

邱燕林声线阴柔:“没有。”

邱晁严厉道:“那就想办法帮你哥摆脱副人格,别再发生类似的事。”邱家丢不起这样的人,他不想让公关处理这方面的爆料。

邱燕林漠然地回应:“我会的。”

……

花园起风了,不在风口的休息区依然冷飕飕的。

陈子轻下意识把手揣袖子里,脑袋也缩起来:“大哥,我知道你是你,王禹是王禹,我分得清,你别多想。”

邱宜雪淡笑:“我没有多想,谢谢弟弟的宽慰。”

“医生这块,爸在给我安排,你放心,大哥会积极接受治疗,不会让副人格骚扰你,给你制造麻烦,破坏你的修行。”

要不是邱宜雪满面正色,陈子轻真要怀疑他在嘲讽自己。

什么修行,早就不声不响地有了网恋接触了俗世的感情,佛心早就被毁。

邱宜雪关心道:“他没欺负你吧?”

陈子轻摇头。

邱宜雪想起他在抽屉里看见的那张字条,王禹走之前留的。

字条上写的是——我跟你弟弟谈了快两年,我是他初恋,他无条件的包容我,爱我,别太羡慕,没人要的可怜虫。

邱宜雪叹息:“我不知道你们那么早就认识,我没有他的记忆,你如果愿意,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的过往经历,从初识开始。”

陈子轻露出显而易见的抵触:“大哥,可以不说这件事吗,我不想讨论。”

邱宜雪微愣:“可以。”

陈子轻打了个喷嚏,他冻到了,身上带伤比他虚弱的邱宜雪肯定更不舒服。但他没送温暖,只说:“我想去找我同伴,你能不能帮我跟爸说说。”

邱宜雪抚掉桌上的寒意和落叶:“就要过年了,在家待着不好吗?”

陈子轻:“不好。”

邱宜雪一时没言语,无人看出他的心思,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他垂眼静坐了一会,嗅到了血腥。

坐他对面的小僧人不自觉地撕咬嘴皮,呼吸透出他的烦躁。

邱宜雪蓦然站起来,上半身越过桌面,单手掐住他的脸颊,让他张开齿关:“你别咬嘴,大哥帮你说说看。”

陈子轻咽下混着血液的唾沫:“那麻烦大哥了。”

邱宜雪的目光里,小和尚眼睛亮亮的,含着一泡水,他尚未开口,那泡水就在他注视下滚落出来。

“不麻烦。”邱宜雪伸手接住那颗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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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邱宜雪是怎么办到的,两天后,邱晁放开对陈子轻的人身自由限制。

陈子轻赶去出租房,他敲不开门,就在地毯下找到备用的钥匙把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浑浊气味差点把他送走。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几个气球,红的黄的,轻微瘪气。

陈子轻拿起一个气球抱在怀里,他没换鞋,就这么往里走,然后就看见岳起沉瘫在地上,旁边的一堆酒瓶子东倒西歪。

客厅到处都是气球,许多都爆掉了,桌上有一个坏了的蛋糕,周围流着奶油,尽是狼藉。

“砰——”

陈子轻的脚踩到什么鼓囊囊的东西,一簇彩片爆出来,在他眼前形成梦幻的风景,他把怀里的气球丢掉,快步冲向摊在地上的僵尸。

“岳起沉?”

“岳起沉!醒醒,是我,我回来了。”

“岳起沉——岳起沉——”

岳起沉浑浑噩噩地撩开红得要滴血的眼眸,目光浑沌,神志不清:“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仿佛下一秒就要说“滚”。

陈子轻艰难地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桌脚上:“我拿个毛巾给你擦擦脸。”

脚被抱住了。

再是胡子拉碴的脸蹭上来,尖锐的牙齿咬破他裤子,刺进他小腿皮肉,他疼得嘶了一声。

完了,僵尸这回把他咬破了,他真的感染了尸毒,要变异了。

陈子轻垂眼。

僵尸隔着咬破的裤子舔他咬伤,他全身颤栗,正要说话就听见一句,

“你亲他。”

陈子轻一惊,阿弥陀佛,是邱晁拍的吧?当爹的怎么还背着儿子搞这一手。

整得跟电视里棒打鸳鸯的剧情似的。

岳起沉模糊不清地重复那三个字,不知在他心底积压了多少个小时,醋意怒气裹着怨念委屈,都发馊了。

陈子轻动了动被他舔的腿,话到嘴边,突然感觉腿上多了微凉的液体。

岳起沉喉咙里溢出难受的哽声。

陈子轻赶忙弯腰:“哭什么,不哭了,我先亲的你。”

岳起沉嘶哑道:“你骗我。”

陈子轻没嫌弃他身上的臭味,凑近说:“真的,我可以对着佛祖发誓。”

岳起沉把眼泪擦在小和尚的裤子上面:“那你为什么先亲我?”

陈子轻拍他后背:“我认为你想我第一个亲你。”

岳起沉初生的心跳失衡,他嘴硬地冷笑:“谁稀罕。”

陈子轻说:“你啊,你稀罕。”

岳起沉偏头对着旁边,面颊挨着他的裤子,双手抱着他的腿,像跟家长撒泼打滚要玩具的小孩。

“为什么要亲那个王禹?你们不是吹了吗?又和好了是不是,那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