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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宿主,您的读心技能卡已使用。】

“好的好的。”陈子轻忙不迭地点头,接下来就等着验收成果。

窗外朦朦胧胧,房里十分静谧,陈子轻的心跳有点快,纯属是激动的,他迫不及待地想期待第一道心声。

陈子轻扭头看睡在自己左边的庄予恩,看着看着,一脚踹过去。

下一刻就握住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口鼻上面,捂着。

试图找找鞭尸那晚的熟悉感。

不行,力道影响触感,自己这么捂,跟别人带着森冷之意捂上来大不一样。

陈子轻打消了从庄予恩开始,逐一拉住每个人的手捂他口鼻的做法。他仰面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的大吊灯消磨时间。

日出真难等。

怎么会有人喜欢看日出呢。

陈子轻忽地察觉一道视线,他顺着方位望去,一下就撞进一双眼尾上翘的眼睛里,那眼神似醉非醉,比窗外天边那抹光晕还要迷离。

“今休,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周今休眼型偏长,眼若桃花,他的眼周带着薄薄一层红晕,长睫毛略微垂搭着,浅淡剪影如画。

陈子轻心里突突的,男色本就可怕,更别说是在床上,大清早的,这么对视,多暧昧啊。

还有就是,一夜过去,周美人脸上的鞭痕加重了,陈子轻怀疑对方昨晚从他房里离开后,把他涂抹的药给擦了,不然哪这么严重。

像庄矣背上的鞭痕,第二天晚上差不多都结跏了,除非是他抽得太用力。

陈子轻的视野里,周今休的双眼并不黑白分明,眼中没一丝刚醒未消的睡意。

早醒了。

陈子轻不死心地问:“今休,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周今休耐人寻味地不答反问“那要看七爷希不希望属下早就醒了。”

陈子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知道我在被子里竖两根手指的时候,你是清醒着的。

陈子轻脸上发热,有些尴尬窘迫。他不自在的来源是,这会儿周今休还高高杵着,而他是倦鸟归巢安静如鸡。

“我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陈子轻瞥周今休撑起来的被子,又瞥自己接近平坦的裤裆。

话正说着,睡他脚那头的管家跟保镖也醒了。

就庄予恩还在睡。

这少年没睡着的时候一身劲,睡着以后就是死猪。

陈子轻的右边跟脚那边传来悉悉索索声响,三人前后坐起来,不打算多睡一会。

面对三道目光,陈子轻决定什么也不说,反正他昨晚干这事没解释,早上更不会解释,都过夜了不是吗。

况且这三人似乎并没有要找他要答案的迹象。

谁敢当他面问他昨晚命令大被同眠是不是发神经啊,庄予恩那臭小子都不敢。

陈子轻心安理得地去洗漱。他在卫生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庄矣在叠被子,另外三人不知所踪。

庄矣背对他抚平床被褶皱,动作干练利落,十分的贤惠能干。

温柔男妈妈一样。

陈子轻抓抓有点湿的刘海,他那读心技能卡用是用了,可让他不满的是,到现在都没点动静。

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丰富的心理活动,有的人不会在心里想什么。

陈子轻自我安慰完毕,朝着管家走近点:“庄矣。”

前一刻喊完,下一刻床头的手机就响了。

是周今休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七爷,属下先回去了。“

陈子轻给了庄矣一个眼神,他去衣帽间换衣服,对手机那头的周今休说:“那你今明两天在家休息,第三天看看伤好没好,要是没好就接着请假。“

周今休的嗓音有几分慵懒:“谢七爷好意。”

通话结束,陈子轻把手机给庄矣,他任由对方给自己脱睡袍。

庄矣做事有条不紊,睡袍被他挂起来,他拿了一件熨烫好的衬衫,给少爷穿上。

陈子轻看着给他扣扣子的管家,呼吸里是对方的剃须水残留味道,不冷不腻,颇为清爽。

衣帽间的宽衣镜很大,镜面不染尘埃,清晰无比地映着主仆二人。

陈子轻问道:“庄矣,你昨晚跟你妻子后来有好好聊吗?”

庄矣“嗯”一声。

陈子轻困顿地咽下一个哈欠:“不管他还是不是畅音的艺人,他都是你妻子,这点是不会变的,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们……”

啊呀,有茶味了,不能再说了,打住。

陈子轻见庄矣从上到下为他扣衬衫,已经扣到了下面,若有似无地碰到他肚脐,他说:“我自己来吧。”

庄矣放下手,退后半步。

陈子轻把扣子扣好,他坐到沙发上穿裤子,看庄矣熟练自然地屈膝蹲下来,为他整理裤腿,穿袜子。

原主生前穿衣脱衣是庄矣亲自效劳,包括鞋袜的脱穿,以及里外衣物的清洗。

甚至是这层楼的打扫和整理工作。

在原主的世界,佣人分两类,一类是庄矣,一类是其他佣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曾变动过。

陈子轻登入这世界以后,每天早起睡前都按照原主的生活方式来,由庄矣贴身照顾,起初他很不习惯,现在好多了。他把腿放进另一只裤脚里:“去把严隙叫来。“

……

不多时,一身笔挺黑西装的严隙出现在衣帽间门口。

陈子轻在衬衫外套上了白色薄毛衣,这是他自己选的,颜色款式衬得他年轻,也将他眉眼间的清冷减弱,多出些许柔和。他上下打量高大冷冽的保镖,不容抗拒的语气道:“严隙,你今后搬来庄园住。“

没等严隙开口,陈子轻就补充一句:“不是有情况才留下来过夜,是每晚都要住在这里。”

青年薄唇微抿了下,只答出一个字:“好。”

.

早饭期间,陈子轻抑郁上了,庄矣在他旁边站着,庄予恩坐他对面,他一点心声都没听到,怎么没事,庄矣就先不说,庄予恩那小子肯定会在心里叭叭的吧,

陈子轻主动找话题:“予恩,你那野营活动还没结束,要赶回去吗?”

庄予恩指他正在咀嚼食物的嘴。

陈子轻莫名其妙。

【庄惘云有病吧,不是他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吗,我吃着东西他问我?】

庄予恩在心里逼逼完,发觉当事人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像小钻石。】

他一阵恶寒。

【老子上了大学知识匮乏了,这什么破形容。】

陈子轻赞同地在心里点头,我的好大儿,你确实是文化水平退步了呢。

第一道心声是庄予恩的,这结果在陈子轻的意料之中,相对来说,就那小子心机最浅。

吃了早饭,陈子轻靠在椅背上转佛珠,早上吃得有点多,犯懒不想动,干点什么好呢,发个颠吧。

于是他让庄矣去把严隙叫来,等到还在庄园的三人凑齐了,就叫他们即兴表演个小节目。

餐厅静得掉针可闻。

陈子轻可不惯着,他一边把拖鞋里的脚趾头扣紧做好准备,一边当场点名:“严隙,就从你开始吧。”

严隙阖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眼眸,他面无表情地应声,就地打了一套拳。

陈子轻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歪了歪脑袋,看向一旁的庄矣:“到你了。”

庄矣压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少爷,我没有才艺。”

陈子轻屈指敲点桌面,节奏有点不耐烦,也有点主子的威势:“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庄矣周身寂静。

陈子轻目前走的是一棒一枣方案,他察觉到庄矣的情绪低落,扬声道:“予恩,让你矣叔想一想,你先来吧。”

话音刚落,庄予恩暴走的心声就传进了他脑海。

【老子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庄予恩苦拧着脸:“爸,大早上的,又不是逢年过节,表演什么节目。”

陈子轻说:“逢年过节的自然不会少,现在是爸爸突然想看。”

庄予恩走到他身边,弯腰跟他耳语:“可以不表演吗,我要返回野营基地,没时间了。”

“不差这么一会。”陈子轻拍拍他的脑袋,“但是你耽误下去,爸爸会让你表演两个节目。”

庄予恩:“……”

他正要溜,冷不丁地听见庄惘云说:“你可以不顺着爸爸的意,长大了有主见了,那就走吧,回老宅和你爷爷奶奶住去。”

【又来这招!我要不是得看着你,八抬大轿都别想让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庄园。】

庄予恩的脸色青红交加:“爸,我听你的,我乖,节目是吧,行,我来一个让你高兴高兴。”

少年热烘烘的气息喷洒过来:“这样,我背首诗。”

陈子轻说:“好,你播报一下节目。”

庄予恩差点失控地咒骂出声:“隙哥可没播报。”

陈子轻:“从你这开始。”

【操,更丢脸了!】

庄予恩狠狠咬几下后槽牙,他闭了闭眼,赴死一般,青涩帅气的脸庞惨白:“接下来是——庄惘云的儿子庄予恩带来的一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

餐厅只有高昂激烈的少年音,裹着浓郁到刺鼻的悲壮。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华城太子党圈灭了一个太子魂,庄小少爷身还在,心已死。

“啪,啪啪,啪啪啪”陈子轻拍手叫好。

庄予恩从脸红到脖子,他实在是憋屈,活了十八年,没哪个时候像此时这么想要掐死庄惘云。

这是能记入里程碑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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