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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于卿坐在桌前拿药片,他的头疼得快要炸了:“我吃饱了撑的?”

“他没告诉你吧。”

赵帆尽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孟于卿看似不为所动,实际快要把手里的药片捏碎。

“他回老家了。”赵帆尽前半句还带着知道一手情报的炫耀,后半句就酸到了极点,“跟他男人一块儿回的。”

赵帆尽用水粉笔沾颜料刷着手上的熊,手法粗糙又笨拙,弄得颜料到处都是,脸上还有几道:“没准他这次回去就结婚,下次我们再见他的时候,他就是别人的老婆了,我现在做的能送他当新婚礼物。”

孟于卿用奇怪的眼神看赵帆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帆尽吊儿郎当:“觊觎别人的老婆,这是要天打雷劈的,我反正还好,家里不是独生子,我让雷劈焦了,我爸妈还有我哥,你就不一样了,你孟少爷是独苗苗,慎重点吧。”

孟于卿嗤之以鼻。

赵帆尽看手里的熊,操,又画废了一个,他随手丢桌上,拆开一包辣条吃:“孟于卿,我不在他面前提起你,原因你知道吗,因为他说晦气。”

孟于卿吃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下。

赵帆尽走过去,哥俩好地拍他肩膀:“我劝你还是谈个恋爱,别想着和他再续前缘,你俩的缘分就那么点,不可能再多了。”

孟于卿冷着脸拍开他的手:“有病就去治。”

“这话你比我适用。”赵帆尽吃着辣条走出宿舍,他不会和孟于卿做盟友,十个他们都干不过那厨子,大概是他老子跟他大哥从警,他也有这方面的潜质,那厨子让他有往腰间摸枪的压迫感。

孟于卿心头郁气难消,他找到望北遥的号码,最终还是没打过去。

这像是他脚下的一道界限,自己给自己画的。

然而他忘了,他上次那么隆重地对望北遥解释过往,已经是一个前任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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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睡到下午才起,理所当然的被留下来吃晚饭。

冬天夜幕来得快,饭碗一撂天就黑了,陈子轻发现房里的灯泡不知怎么坏了,就叫张慕生修。

望向春:“不用他,姐可以修。”

陈子轻:“让他修。”

望向春:“真用不上,姐修起来快得很,一会就好。”

陈子轻:“姐,我也说真的,就让他修吧。”

望向春看他态度坚决,只好随他去。

陈子轻进了房间,看着在修灯泡的男人,修灯泡就修灯泡,还要把外套脱掉,抬手臂期间,露出一截若有似无的冷白色腹肌。

那肌肉不过分健硕,也不显单薄虚弱,一看就猛而有力。

干嘛啊。

我不知道你身材好啊,夏天那会儿,你不都在阳台光着膀子洗过衣服了嘛,能看的我早就看过了,用得着你逮着机会做开屏的孔雀?

灯泡亮了起来,陈子轻没反应,张慕生也没反应。

陈子轻打开灯,关上,再打开,“哇”了一声:“这就修好了,太快了吧,慕生哥,幸好有你,要不是你在,我今晚就要摸黑了。”

张慕生终于看他。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姐待会儿肯定要过来问,算了。”陈子轻把窗帘拉上,“你在这,我去洗澡。”

陈子轻很快就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张慕生面前,他在卫生间把头发吹得半干,脸红扑扑的,脖子上还有水淋淋的光泽。

张慕生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底既漠然又深沉。

陈子轻瞟他一眼,感觉他像木头,也像石头,情绪外露时不像人。

刚洗过澡的人身上很香,那味道从他厚厚的睡衣里跑出来,撩拨着对面人的神经。

张慕生去倒水。

陈子轻跟在他后面:“你怎么知道我渴。”

一杯水下肚,陈子轻没一会就疲上了,他都没管张慕生几点走,哈欠连天地爬上了床。

深夜,张慕生披着一身浓重的寒意翻墙进张家,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左边房间,他没立即上手,而是把手放进被子另一头,在等冰凉的手暖和起来,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笑自己惯人惯出了贱骨头。

张慕生脱掉外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在黑暗中平躺片刻,这才徐徐地享用起了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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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隔天去了张家,望向春和他一起去的,两人走的田埂,提的东西要简单许多。

张母满脸笑容地把他们迎进门,张父拄着拐招待他们,老两口十分有诚意。

院子里有颗柿子树,陈子轻进来就被吸引住了。

张父给他一把花生糖吃:“那是慕生种的,那孩子喜欢吃柿子,他眼皮上的疤你看到了吧,就是小时候上树摘柿子,让树枝给刮的,当时流了不少血,把他娘吓坏了。”

陈子轻怔了怔。

张父说:“这棵树每年都结很多柿子,今年结的比往年还多。”

陈子轻吃着花生糖往树上看,大多都是青的,只有少部分带着点红。

“可以摘下来放米缸里捂着了。”张父笑得很慈祥,“小遥,你要是想吃,下午我们就摘。”

陈子轻透过张慕生他爸的眉眼,想到他老了的样子:“张叔,我听我姐说你犁田出事后请了大师做法,大师怎么说?”

提起这事,张父就收起笑意,凝重道:“祖坟要迁。”

陈子轻咔嚓咔嚓嚼嘴里的花生糖,这还扯上祖坟啦?他口齿不清地说:“祖坟最好不要随便迁。”

张父点点头:“我也是说的这话,所以我们没迁,打算年后再找个人算算。”

陈子轻眨眨眼,找我啊,我给你们算,免费的。

这话不好说。

反正他不急着走,暂时都在村里住着,他想着找个机会去张慕生家的祖坟那儿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名堂。

吃饭的时候,张母忙个不停,她给望向春舀了满满一勺子肉,接着就给陈子轻舀,姐弟俩刚吃完,张母就又让他们吃这个吃那个。

张母无视老伴的眼神阻止,对儿子说:“慕生,你给小遥夹菜,你那边的菜他够不到。”

望向春忙说:“不用不用,我弟弟自己夹就可以,够不到可以站起来够,他又不是小孩子。”

那梦依然让她有阴影,导致对着张慕生尽量都郑重些。

张母顿了顿,眼角瞥向一个劲拒绝的望向春,夏天她来帮忙割稻那会儿像是要后悔这门亲事,后来没那情况了,怎么这会儿又生分上了,到底满不满意他们这个亲家?

不满意也晚了,她婆婆传给她的,她全给了未来儿媳,望向春要是敢后悔,她能让这对姐弟在村里抬不起头待不下去。

她去很远的地方找几个厉害的人算了儿子跟望北遥的八字,个个都说好,这才让她把心安定下来。她为了这儿媳,钱花了很多不说,心思是废得够够的了,绝不能有意外。

因为儿子是真的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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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习俗多,没结婚是绝对不能在哪一方家里过夜的。

陈子轻纳闷,他不都早就跟张慕生同居了吗,还要遵守这个习俗啊?

兜里揣着张母给的红包,陈子轻在张慕生房里喝椰子汁,前段时间他利用孟于卿下的药,效果是张慕生承认对他有想法,进展停在了那儿。

好像让张慕生在明面上走一步,比登天还难。

陈子轻一口口地喝着椰子汁,脑子里敲着小算盘,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手机上来了短信,他看了,见是在外面和张父张母聊天的望向春,催他回去。

他喝掉剩下的椰子汁,张口就来一句:“慕生哥,要不要亲嘴?”

张慕生原本坐在灯下玩打火机,闻言,手中打火机掉落在地,他半晌才弯腰去捡:“亲什么。”

“嘴啊。”

陈子轻说:“你正式来过我家,我也去了你家,婚事定在明年端午,我想着我们可以适当的发生点什么。”

张慕生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陈子轻已经走到他脚前,弯腰跟他说:“亲不亲嘛?”

张慕生没说亲,也没说不亲,他僵硬地坐起身,不知何时潮热的后背抵着冷硬的椅背,骤然就从寒冬到了炎夏。

陈子轻凑到他跟前,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把沾着椰子汁甜味的嘴往上送。

张慕生把面庞侧开。

陈子轻:“………………???”不是吧,哥,你这么对我?

“你躲什么?不想亲?”陈子轻走到张慕生面朝的那一边,“张慕生,你嫌我啊?”

他呼吸挺快,像是气狠了,委屈上了:“我只是谈过一段,初吻还是在的好吧,再说了,就算我初吻不在了,你也不能嫌我。”

张慕生捏着打火机的力道极重,骨节泛着白,他站起身将打火机扔在椅子上面,语气很淡,眼下很冷:“亲了就胀,胀了就想干,还没结婚办喜酒,你给干?”

四周诡异地寂静下来。

陈子轻虽然知道张慕生很装,却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字,一点准备都没有,人都傻了。

“你你说什么?你不是对我没……那时候你给我涂药,我很快就……可你还是没……现在你怎么说这些……”

陈子轻的话声停了几秒:“张慕生,你当时对自己做什么了吗?”

猛地想起自己那个时候听到了撕胶布的声音,他猜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缠了胶——”

腰突然被箍住,男人滚烫的掌心紧贴他冰冷的外套,张慕生离他极近,他们四目相视,气息一触碰到彼此就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仿佛一对火热痴缠的爱人。

陈子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慕生指间一股大力往怀里一带,将他向上捞着摁上去,在极速蔓延的火热情潮里开口,伴随愤怒,自嘲,任命的低语。

“是,我为了不让你看出我会受你影响,被你迷惑,可能失控到像条公狗一样在你身上乱撒尿标记,我给自己缠了很多层胶布,帮你涂好药后就马上去卫生间,拿剪刀剪开胶布,疼得发抖,我一连弄了几次,想象着被你包裹绞紧!”

张慕生的额角迸出青筋,疯子一般狰狞狂乱,却没一点表情:“我明知道你叫我给你涂药是在试探我,我还是去了,你现在知道我被你勾引到了,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