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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张慕生好像连气息都没了,他手指发抖,因为情欲和兴奋。

一双葱白的手捧起他的脑袋。

张慕生脸上一软,那湿润触感刚贴上来就离开,他眼睫轻颤着撩起眼皮,震动的深黑瞳孔里是少年仓促跑走的背影。

愣了半晌,张慕生伸手去摸被亲的地方,指骨蹭蹭,唇角勾起起来。

他没扇自己,由着自己这副贱样。

他一寸寸地亲过,咬过,舔过那双手,也用那双手打过不知多少次,那都是在少年睡着的时候,这跟少年清醒时主动亲他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张慕生算算距离明年端午还有多少天,前面传来一声痛叫,他面色一沉。

摔趴在地上的陈子轻听到了脚步声,他慌里慌张地大叫:“你别过来!我自己起来就行了,不用你扶我!”

张慕生脚步不停。

陈子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他飞快跑走,边跑边喊:“我不要你扶我,不然你又要对我耍流氓!”

张慕生讥笑,不是你亲的我?

少年又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看穿他所想:“我亲你是很纯洁的,你不纯洁,你思想肮脏!”

他不反驳,似笑非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着那头的喘气声就开始发涨,尽是些污浊不堪的念头。

“当时你说亲嘴就想……我,我没亲你嘴,亲的是脸。”陈子轻快步走,“那不叫勾引,那是我对我们定下亲事的诚意,相当于盖了个戳,你感觉怎么样?”

张慕生厌烦且沉迷于自身的不受控制,对支配他调动他情绪的人既恨又爱,恨的是不愿意对他打开蚌壳让他吃到最软嫩的那块肉,爱的是……

爱就是爱了。

“没感觉。”他说。

陈子轻的不满还没发出来,电话里就传来低沉的嗓音,“猪八戒吃人参果。”

他耳朵一红。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要是你能管的住自己,那我们就从亲脸开始。”

张慕生手上动作顿住。

陈子轻不给他犹豫几秒的机会,立马就说:“不想就拉倒!”

张慕生嘶哑道:“没说不想。”

陈子轻满意地点点头,他往后扭着脖子瞧了瞧小树林,感觉张慕生在看他:“那我希望我们从明天开始都诚实一点。”

张慕生眯起眼睛,诚实?你自己做得到?小骗子。我诚实了,你也没给我什么奖励,还是要我自己去取。

别指望那个吻就是奖励,不算。

陈子轻舔舔让风吹得发干的嘴巴:“就这样。”

张慕生蓦然开口:“刚才摔破皮了?”

“没有。”陈子轻怔了怔,说,“我要到家了,晚安,挂了。”

张慕生站在小树林外面,目视田埂上的身影渐行渐远,对于那声晚安,他会在对方耳边给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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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第一天就去看了张慕生家里的祖坟,坐北朝南,坟墓明显被打理过,墓碑前还有烧过香的痕迹。

估计是张父被牛拖行后的事。

陈子轻围着坟研究研究,他不解地嘀咕:“没什么问题啊,风水还蛮好的。”

他求助道:“三哥,你看呢?”

系统:“我不懂风水。”

陈子轻唉声叹气:“我也不是很懂,我有点打肿脸充胖子了,幸好没当着老人家的面夸海口。”

“比起风水,我还是更懂捉鬼驱邪的法子。”

他自言自语:“说起来,我怎么一直都没忘记那点本事呢,别的我都不记得了。”

系统:“也许是你每个世界都用。”

“有道理,用着用着就忘不掉了。”陈子轻笑着说。其实他觉得不全是这个道理,他有种这是陆哥给他开了个小金手指的感觉。

好不切实际,他的监护系统不讲人情,干不出那种事吧……

陈子轻正要招个魂问问,三哥就跟他说坟前的树木布局,环抱砂水,中间靠左的那棵树阻挡富贵,下一代运势一般,不会有贵人提携,是个鼠目寸光的活法。

但下一代指的不是张慕生他爸那一代。

已经没必要改动。

陈子轻没在祖坟找出关键就在附近溜达溜达,他发现一个田边沿的泥块有洞,就拿一根干草伸到洞里面钓黄鳝,一条没钓到,倒是挖泥巴挖出了几条手指长的泥鳅,他用草绑着泥鳅,拎在手上回村。

碰到村里有人家迁坟,是在大城市发达了的子女开车回老家,要把老一辈的坟迁走。

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都羡慕那家的长辈,说他们好福气,自己跟着孩子享福,下面的人也过好了。

陈子轻站在后头咕哝:“俗话说,穷不换门,富不迁坟。”

旁边人想反驳两句,一看是他,登时就闭上嘴,满脸“我跟这家伙说什么”的轻视。

陈子轻拎着泥鳅走了。

“诶,”他脚一停,“三哥,张慕生爷爷的坟在哪啊?”

系统告诉他方位,他过去一看,是在地里,四周空荡荡的。

“这好还是不好?”陈子轻跟三哥聊。

他三哥是真不懂风水,为此,特地在家属的庞大资料库里翻了翻,这才给了他一点指示。

坟管的是福运的上限和下限,不管是好,还是不好,家里一样会有不顺心的时候,家人也一样有可能会被疾病困扰。

像杀业,坟地,风水之类都起到些作用。

而老子的坟如何,受影响最大的是儿子,张慕生爷爷的坟,牵扯最深的是他爸。

以地里的坟来说,张父自己飞来横祸,几年内就会惨死,独子则是有牢狱之灾。

下面的过得不好,上面的就跟着倒霉。

逢年过节的要多烧烧纸,别等到需要他们保佑的时候才烧。

陈子轻表情严肃地吹着风,所以,张家的祖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上一辈的坟。

想要化解,就必须在坟前种上龙柏树稳个两年,之后再迁坟。

种树的人数量跟属相上都有讲究。

陈子轻忽然问:“三哥,我让张慕生在他爷爷坟前种下树破掉他跟他爸后来的运势走向,算不算改变他人的命盘?”

系统一时没声响。

陈子轻说:“陆哥提醒过我,120区人各有命,我为谁改了命,就要承担那个人的命。”

“这个区是有那规则。”系统说,“不过,有三哥在,你别怕。”

“谢谢三哥。”陈子轻利索地表达谢意。

张慕生爷爷的坟在别人地里,得去跟这块地的主人说种树的事才行。

陈子轻为了不露出自己上头有人这一事,费心去镇上找了个网吧上了会网,然后才给张慕生发短信,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就直奔正事:“我听你爸说了迁坟的事,就来镇上的网吧上网搜了搜,在网上找了个高人描述你家祖坟的情况,高人说你家祖坟没问题。”

张慕生没言语。

陈子轻没指望他顺势提问,这家伙尤其沉得住气,还死装。

“高人说祖坟只影响一代,像你爸这事,主要看你爷爷的坟。”陈子轻嚼着泡泡糖,“我就让我姐去看了,叫她跟我说,我再形容给高人听。”

张慕生倚着墙壁,从他口中得知了所谓的破局之法,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身上。

陈子轻哼道:“我的上网费你出。”

张慕生将口袋里的所有零钱都给了他。

陈子轻麻利儿地收起来,他吹了个泡泡,等它瘪了就用舌头卷着吃进嘴里:“龙柏树好弄不?”

张慕生说:“村里没有龙柏树,要去别的地方找。”

陈子轻仰头看张慕生:“你真的信我……不是,你信我找的高人啊?”

张慕生用沉默回答了他。

“你上辈子那会儿,你爸也遭过同样的罪吗?”陈子轻说出压在心里的疑惑,“要是遭过,那你肯定会在事发当天或者前后几天提醒他当心,别去犁田,看能不能避开。”

陈子轻顿了顿:“这辈子你爸又遭了,是不是说明,上辈子没有发生啊?”

在少年看不到的角度,张慕生面色阴郁,上辈子这个时期,他在牢里。

见气氛有点压抑,陈子轻就对身边人伸手:“还不拉我起来?”

张慕生的视线沿着他的指尖划到他腕骨。

陈子轻等了等,以为张慕生要发神经的时候,一片干燥的触感拢住他整只手,他被拉离地面。

下一瞬,他的手便被放开了。

陈子轻马上就恼火:“你把我拉起来了,就松开我的手了啊?咱俩处对象呢,你这都不趁机多拉一会?又对我没想法了是吧?好,好好好!”

张慕生下意识去捉他腰,被他扭开,看着他气急败坏地往前跑。

过年的猪张慕生一只手就能摁住,他沉着脸去摁比猪还难摁的小媳妇。

陈子轻使劲挣开。

张慕生故意没收拢力道,让他挣的,等他挣出来了,就又去捉他。

逗猫一般。

直到少年玩累了,张慕生才将他的手牵住,压制着熟练地放到唇边咬的冲动,只牵,不玩。

陈子轻没话找话,煞有其事地说:“慕生哥,你别扭吗?我有点。”

张慕生冷笑,他为自己沉浸在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牵手中不可自拔感到鄙夷。

陈子轻发现了个熟人,正在往他们这边瞅,他示意张慕生看去:“等着吧,咱俩还没回去,你村里跟我村里就都会知道咱们在镇上牵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