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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谨慎地反问:“很难吗?”

系统:“难。”

陈子轻吸口气,他目前剩下的标注任务跟支线任务一想要完成,都只有一个相同的核心——让张慕生好好爱他,一直爱他就行了。

至于支线二,如果他没猜错,应该就是要他找出打伤赵帆尽的人。

三哥说难,那就一定难,不会错的。

陈子轻问道:“支线二的奖励好不?”

系统:“对你用处不大。”

陈子轻抿抿嘴,那谁接啊,又难,奖励又不吸引人。他两手按着窗台:“三哥,我不接,对你的工作会有影响吗,你上司会不会为难你?”

系统:“不会。”

陈子轻松口气:“坑多的主线任务有三哥带我,让我避开陷阱完成了,剩下的任务都简单,我这次肯定是会成功的。”

系统:“有三哥在,会让你破零。”

陈子轻鼻子一酸:“我其实没有破零的执念,次次失败,脸皮都厚了。”

系统:“……”

陈子轻说:“而且我也不觉得是我很不行,我又是标注任务,又是主线任务,又是这个那个支线任务,难度系数这么大,细节上很容易就出现遗漏,这绝对不只是我个人的问题。”

系统:“难度系数确实大,我会和架构师沟通,后期看着减一减。”

陈子轻心想,那估计是后来的宿主沾光了,因为他自从回去现实世界以后,就感觉自己的宿主生涯即将走到终点。

“小遥,你在看什么?”

赵帆尽想起来,他一阵晕眩,干呕了几声。

“你躺着吧。”陈子轻转身阻止,“都受伤了,就别乱动了,好好休息。”

赵帆尽死要面子:“我不是弱鸡,现在你让我做俯卧撑,我都能来一百个。”

陈子轻“哦”了声:“是吗,那你来吧。”

赵帆尽立马就吭哧吭哧地喘着气下床,脸惨白惨白的,脑门上冒冷汗。

“行了,我信你。”陈子轻说。

赵帆尽不动声色地吐口气,他没喜欢错人,小遥看出他在强撑,帮他守住了面子,真体贴。

陈子轻出去的时候,碰见了个男人,是赵帆尽的哥哥,他装作不认识。

似乎有一道探究的视线从他背后投来,他如芒在背,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心虚慌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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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下楼去找张慕生,跟他说了赵帆尽的遭遇。

“赵帆尽差点就被打死了,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陈子轻咂嘴,“还是咱大成好,西宁多乱啊。”

张慕生拎起脚边的几个袋子:“不惹人,不招事。”

陈子轻愣怔了下:“你是觉得赵帆尽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那你要这么说,‘铁锤’案的受害者们呢,”陈子轻倒着走,“他们有什么错,难道你也跟杀人犯那样,觉得他们错在不该太晚了还不回家?”

张慕生站定。

陈子轻和他对视,冷不防地撞进他漆黑的双眼里,心有内疚:“我没说你共情那种连环杀人犯。”

张慕生心底嗤笑,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医院大门,在路边点燃了那根一直被他含在唇间的香烟。

路上不时有车辆过去,烟雾缭绕间,陈子轻把手伸到张慕生面前:“你牵我。”

张慕生抽着烟看他。

陈子轻等了会,垂下眼睛就要走,悬在半空中的手被一片宽厚的暖热包裹,指尖的冰凉逐渐消散。

绿灯亮起,他被张慕生牵着手,加入了过马路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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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总担心张慕生穿少了感冒,哪知张慕生没事,他自个儿中招了。

望向春打来电话时,陈子轻刚测过体温,他撑着双臂坐起来,拍拍脸,清几下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没精打采的味道。

“姐!”

望向春做了个梦,梦里她被街坊四邻的拦着劝着,而她哭着叫着要朝张慕生家大门上泼粪,骂他不得好死,她定定神,问弟弟在那边咋样。

陈子轻声音响亮饱满:“好啊,我挺好,都好。”

望向春问:“他呢?”

陈子轻掐眼皮让自己提神:“在厨房给我做吃的。”

“小遥,你也要适当的做一做事。”

陈子轻坐不住地往床上瘫,嘴里还在生龙活虎地说:“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不做的,怎么跟他处了对象就要做,是不是他告状,说我不做事?”

“没有,怎么会,他和我都不聊的,”望向春哄道,“好了好了,姐不说你,你自己看着来。”

陈子轻强撑着跟望向春通了会电话,为了不暴露他生病的破绽就找借口结束通话,浑身虚脱地瘫着,被子里湿乎乎的,浑身粘腻。

不多时,陈子轻在张慕生的伺候下吃了退烧药,他眼巴巴地望着放下水杯的男人:“你要去哪,不在床前守着我了吗?”

张慕生说:“我去撒尿。”

“那你快点回来。”陈子轻满脸的依赖,“我一个人难受。”

说的好像张慕生在旁边,他就不难受了一样。

张慕生很快回到床边,守着只是普通感冒,却脆弱得要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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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上来,陈子轻烧退了,能吃下点东西了,他换掉一身湿衣服,蔫蔫的靠在床头,看着给他喂粥的男人,心头一动,好奇地打探:“慕生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想法的?”

张慕生舀粥的动作微微一顿。

陈子轻又问:“你喜欢我什么?脸,身材,皮肤,还是性格?”

一勺粥被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吃掉,不满道:“一个都说不出来?”

话音刚落,眼泪就下来了。

张慕生愣住,绷紧的面部隐隐透出他的不知所措,他哑声:“你哭什么。”

陈子轻扁嘴,不知道啊,矫情病犯了吧,我管不住自己,你管管。

给他擦眼泪的手手骨节分明,指尖修长光泽如玉,指甲修剪得干净平整,甲床是很健康的颜色,他摸着这手,身体上的不适都减轻了点。

再看手的主人那两扇长密的睫毛,他头都不怎么疼了。

但美景美色的效果持续的时间不长,陈子轻又成了霜打的茄子。

张慕生端了盆温水放在床头,打湿毛巾给他擦脖子,腋下,前胸后背,手和脚,隔一会就擦一遍。

陈子轻的眼睛烧得有点红,头昏昏的,意识不太清明:“张慕生,你要伺候我一辈子。”

张慕生将他捞起来,撩着他的衣摆把手伸进去,拿毛巾擦他滚烫的瘦弱背脊:“这话应该留到新婚之夜,我快死在你身上的时候说。”

陈子轻伏在张慕生肩头,烧出两坨红的脸歪着,热哄哄的呼吸打在他脖颈:“生活要有奔头,有希望,有期盼,那就过得有劲,我想我有,你有,我们都有。”

张慕生扯唇,奔头,希望,期盼都有,就在他臂弯里。

一百多斤,却能压垮他的整个世界。

陈子轻昏昏沉沉地往热源处贴:“我有点冷。”

张慕生盯着不断向他怀里钻的人,深深吸气,抬起他下巴,手掌抚上他脸颊,擦掉他淌出来的细汗,手掌沿着他腕骨到手臂,再往上一路摩挲。

“还……还冷……”

张慕生舔湿少年干燥起皮的嘴唇,慢慢给他渡了点温水,再把他放平,脱了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抱他。

他们四肢交缠,心跳连着心跳,生和死密不可分,陈子轻哆嗦的身子渐渐平定,断断续续的喘息也稳了下来。

张慕生向下躺,搂着他的腰,脑袋埋进他身前,面颊贴着他胸脯,气息喷洒上去。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喃喃:“痒……”

被一只手拢住。

“怎么就这么矫情。”

我不确定是哪一瞬间对你起了邪念,生了欲望,动了心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这个人,你这张脸,这副皮囊都令我作呕,我又只能透过它们触摸你的灵魂。

我最初几次都想杀了你,无论是自己动手,还是借他人的手。

张慕生无声说着,唇舌掠掉他心口的那滴汗珠,两指掐着他轻捏几下,近乎虔诚又病态偏执地,吻了上去。

下一瞬就张开唇齿,发狠地咬住,恨不得嘬出血水。

——但我最后只杀了那个,想杀了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