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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于卿出医院就让已经知道事情原委的赵帆尽给打了,他没还手,硬生生地挨了几拳头,鼻青脸肿地回了家。

父母吓坏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带着一身郁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医院这边,赵帆尽没待一会就去警局,接配合警方走完流程的望向春,把她送到弟弟面前。

陈子轻见到望向春,总算是有了点精气神:“姐,你没事吧?”

望向春的脸上有一些擦伤,一条裤腿让树枝刮破了口子,头发乱糟糟的,状态看着还行,她搓搓手:“没啥事。”

她简单说了自己是怎么走得好好的就被绑走,又是怎么差点逃跑成功,这三天吃没吃喝没喝,挨没挨打。

“慕生他……怎么样了?”

陈子轻嘴角一扁:“不知道呢。”

望向春小心翼翼地安抚弟弟:“小遥,慕生会没事的,他那么稀罕你,哪舍得放下你一个人。”

陈子轻小声:“是啊。”

第二天下午手术才停,张慕生住进了重症病房。

陈子轻做了几件事,他把孟于卿的二十万原路归还,还有做戏收下的茉莉他们的钱,张慕生家里跟亲戚借的钱,挂在中介那的房子也停了流程。

至于夏观棋会怎样,孟于卿那前任要承担哪些,陈子轻都没让赵帆尽跟他哥打听。

陈子轻站在重症病房外发呆,会不会……三哥的提示不是他怀疑夏观棋涉嫌绑走望向春算计他的钱,他让张慕生去查,导致张慕生跟夏观棋接触的过程中发病引发刑事案件,他要去牢里看张慕生。

而是,他为了演戏糊弄夏观棋试图让对方掉以轻心,从而去找孟于卿借钱,因此牵扯出了这起事故,感情线走向就变成他送走张慕生,留在这个世界把餐馆开好开大,照顾望向春,逢年过节去坟前看看张慕生,自己孤独终老。

或者上演人鬼情未了呢……

三哥没回来,夏观棋没被警方判定是活埋周爱萍的凶手,他的一切还都陷在猜测的框架里。

陈子轻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望向春拎着保温桶过来说:“小遥,姐给你带了饺子,你吃点。”

陈子轻没劲:“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就算只吃一个半个都行。”望向春拉着他去墙边坐下来,“姐喂你好不好。”

陈子轻浑浑噩噩,望向春喂他饺子,他机械地咽下去:“姐,慕生哥昏两天了。”

望向春来一句:“明天准醒。”

陈子轻看向语气笃定的望向春,听她说:“姐跟爸妈求了,他们答应了会保佑他。”

求他们,还不如求三哥他男人呢,陈子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张慕生爸妈呢?”

张父张母昨儿从大成赶过来,没对陈子轻指责打骂,连句重话都没说。

望向春拿勺子在保温桶里舀点饺子汤,送到他嘴边:“老两口不知上哪儿烧香拜佛去了。”

陈子轻没再问了。

望向春还要喂他,见他不肯吃了就把保温桶的盖子盖上,突然说:“都怪姐。”

陈子轻蹙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望向春有点哽咽,她扭开脸擤了擤鼻子:“怎么没关系,我要是做完草药生意不在西宁多待,不住你那儿,就不会让人给逮了去。”

陈子轻拍拍她的后背:“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望向春听到这话,竟就哭出声来,其实她是怕的,她不怕张慕生爹妈怪罪,就怕弟弟多想。

陈子轻是理解的,却没什么精力安慰,他眼前总是浮现张慕生被车撞飞的画面,心脏抽痛,这次之后,他的心脏绝对会有毛病,还要留下创伤,只能张慕生哄才有用。

张慕生已经有两天没搂他睡了,怎么受的了的啊。

他也两天没吃新鲜水果和肉了,都瘦了。

张慕生为什么还不醒啊……

张慕生会竭尽所能回到他身边的吧。

他那番话能让张慕生诈尸,死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更何况是面对鬼门关。

所以,张慕生不可能会为了一些阴暗的目的,在这节骨眼上放弃做人,改做鬼,他不敢发神经。

陈子轻思路清晰头脑冷静,不像事故现场那么慌乱崩溃,他后悔当时没再说狠点,不然就拴不住那疯子。

他忽地想,张慕生是不是怕自己醒了以后要进行长时间的养伤,更长时间的康复,没法伺候他,会被他嫌弃,所以就在犹豫啊?

不行,待会儿我得去重症病房抽他几下,不抽不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望向春平复了会,抹了把脸说:“咱往后还是要藏着些,多说说家里的不容易,回头我也跟慕生爹妈讲讲,电视上讲的那样,树大招风。”

陈子轻“嗯”了一声。

望向春欲言又止:“小遥,你跟姐回去一趟,把衣服换了吧,我看着你身上的血,心里头不舒服。”

陈子轻倔上了:“我不回去,你给我拿身衣服,我在医院卫生间换了就行。”

望向春顺了他的意:“好吧,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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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哪都不去,就在医院待着,餐馆正常营业,有值得信任的茉莉跟小亮,还算扛得住事的钱伟,不会出什么乱子,他们跟其他员工来医院陪他说话,都是些安慰话。

傍晚时候,赵帆尽给他带来消息:“程萍给夏观棋找了很厉害的律师,夏观棋只是从犯,不知道能叛他几年。”

陈子轻很憔悴:“我现在不想听这个。”

顿了下,说:“你让你大哥再查查周爱萍死的那晚,夏观棋的不在场证明,他不是在同学家给同学过生日吗,看看有没有问题。”

“行。”

赵帆尽对他看似不着调的思维想法见怪不怪,这起绑架案能悄悄侦破,还是他指的方向。当初的“铁锤”案,他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大哥说他有当警察的敏锐。

“小遥,医药费肇事逃逸的那狗逼怎么说?”

赵帆尽忍着谩骂:“据说是三岁死了爹八岁没了妈,爷爷奶奶给长大的可怜虫,最近跟了个富二代,弄了个车开,包养费不知道几个数,他没钱就让孟于卿出,这事孟于卿脱不了干系。”

陈子轻两眼无神:“他不醒,我什么都不想做,不愿意去想,要是不吃饭不喝水也能活着,那我就不吃饭不喝水。”

赵帆尽脑子一热,吐出几个字来:“我真羡慕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要个一心一意对我,不管我会不会瘫一辈子大小便失禁都对我不离不弃的老婆。”

赵同学没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

陈子轻气得脸上都有了点血色:“你什么意思,你咒我男人可能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

赵帆尽冤枉:“我没有。”

陈子轻让他滚蛋,他蹲下来用手擦擦地面:“有点脏,我能不滚吗,我这衣服挺贵的。”

这话把陈子轻逗笑,赵帆尽搔了搔后脑勺的头发:“小遥,孟家找的专家团都用上了,你男人会度过难关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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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不让望向春陪他在走廊上过夜,就他自己,这晚也是一样,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感觉有人站在旁边看他,看了不知多久,弯腰凑近,捏着他下巴,把他干裂的嘴一点点舔湿润。

“张慕生!”

陈子轻猛然惊醒,走廊上只有他的回音,他呼吸急促,心跳很快,眼神却是茫然的。

护士闻声,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询问,他说不好意思,自己做了个梦。

等护士走后,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张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