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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陵像是做回了那个把他哥当主心骨的时候,他顺从道:“嫂子再见。”

“忘了说了,”他停了停,彻底想开了,发自肺腑一般,“哥,嫂子,祝你们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陈子轻有点发毛,他随口说:“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

商少陵背过身去,眼里浮出一抹幽冷的光,这个人,他的敛之,总是在他感到无望时,给他点希望。

让他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不给他个痛快,他还下贱地,贪婪地渴求能让他那口气吊久点,越久越好。

商少陵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是沈董人没事了,沈少醒来开枪打了个手下,给送进来了。

沈家来了不少人,同事问他过不过来。

“我不过去了。”

他挂掉,沈不渝,谢伽月,加上他,他们三个都不是他哥的对手,他哥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哥这段婚姻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他那个不安分的嫂子。

婚姻关系怎么破裂,什么时候破裂,会破裂到怎样的程度,全看他嫂子能作到什么地步。

连他回家都要叮嘱一声,对他多好。

那个时候车里光线暗,他没看清他哥的神色,想必是好看不到哪儿去。

商少陵孤魂似的在街边行走,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他陌生,他记忆里的大哥,绝不可能要一个频频关心别的男人,这放不下那放不下的妻子。

他哥竟然忍了,接受了,并且任由他们在他妻子周围打转而不采取措施,太违和。

还有他的嫂子,死后复生归来的敛之,也是各种违和。

好似他们都有秘密,都把他在内的其他人蒙在鼓里,商少陵经过花店,进去买了一束花,打算放进公寓的空花瓶里。

花店老板问他是送给爱人的吗,他微笑:“不是,送给我嫂子的。”

车停在医院楼下,商晋拓去做检查,陈子轻没跟过去,他在车里等着,身上湿湿的,出了很多汗,他惊魂未定地望着车窗外朦胧的朴城冬夜。

“小助手,一个身强体壮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毫无征兆地陷入昏迷,又毫无征兆地醒来啊?”

“当然,现在好多病都年轻化,年轻人突发疾病的现象有不少。”

“我是想问,虚拟世界的主要NPC信息数据有可能会突然出错吗,就是维修啊之类的?”

“小助手,你怎么不理我啊?”

陈子轻唉声叹气,小助手多半不是不理他,是不能给他解惑,涉及到了规章制度。他数了数账户上的财产。

狗血反弹技能卡用掉了一张还剩两张,任务背景封面解锁卡,渣贱骨灰盒,身体复制卡,绝症限时体验卡跟互换身体卡都只有一张。

积分花掉了一万八,菊花灵目前没动。

这是他的收尾任务世界,封面解锁卡是没用的时候了,渣贱骨灰盒感觉也要压箱底落灰,剩下的技能卡应该会用上……

不知过了多久,后座车门被打开,陈子轻马上就问回来的商晋拓,医生怎么说,检查结果怎么样。

“很健康。”商晋拓带着一身寒凉坐进来,简明扼要道。

这三个字把陈子轻一肚子的话都给堵死了,他往椅背上一靠:“那回去吧。”

车往回走。

不多时,陈子轻闻到了一缕烟草味,他挺吃惊地扭头:“你抽烟啊?”

商晋拓愣了愣,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拿出车里备用的烟将其点燃。

陈子轻蹙眉,商晋拓这副三魂六魄飘荡在外的样子哪像是没事,他嘀嘀咕咕:“明天你换家医院检查检查?”

商晋拓感受到了他的关心,夹着烟的手轻动:“这家是朴城最权威的医院。”

陈子轻没声了。

商晋拓半眯着眼打量手上的烟,他以往只吃或嚼,没点燃过。

烟雾成线地缠着他的指尖向上空漂浮,在车后座弥漫开来,他面色如常地将烟送入唇间,慢而重地吸一口烟,苦涩渗进肺里。

一时间他的轮廓藏在白雾后,有些晦暗不明:“在古代,晚上该是洞房花烛夜。”

陈子轻没料到他突然提起这话题,反应跟不上:“……那现代呢?”

商晋拓挑眉:“现代?”

他转几下黑漆打火机:“用词要简单庸俗得多,同房,做爱。”

陈子轻:“…………”

商晋拓把烟掐了:“到家后我会去书房工作,尽量在一个小时内结束,那个时间你可以让自己准备好。”

陈子轻的呼吸里有他吐出来的烟草味:“准备什么啊?”

后知后觉这是个多白痴的问题,他唰地把随意张开的两腿并拢,戒备森严,恍恍惚惚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根本不需要好不好,我有仙药。

就怕你身体吃不消,你这才晕过,今晚能弄我啊?

陈子轻忽地自言自语:“可是我没法准备的吧,我没有工具。”

商晋拓眼眸闭在一起,单手松解领带:“浴室有个暗门。”

陈子轻震惊不已,暗门?他天天洗澡,怎么就没发现过?暗门里该不会是另一个世界吧?

一回去,陈子轻就摸索着找到暗门打开,一股温和的香味扑面而来,声控灯亮起来,所见令他眼花缭乱。

其实就一套专业用具,只是有很多颜色。

陈子轻象征性地拿了一套蓝色的,对着马桶挤出来些材料就当是他用了,他做完一系列动作,两眼放空地坐到沙发上面。

有些时候人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小助手,我屁股里有没有毛啊?”

【……】

“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我都没看过。”

【抱歉,宿主,这不是在下的职责。】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咳了声:“我也没想你帮我看一下子,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管我。”

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怎么还有三十多分钟,干点什么好呢。

去健身房做个拉伸吧。

陈子轻这一拉伸就过了时间,他满头大汗地冲了个澡去楼上,卧室里黑漆漆的。

一道漆黑的身影立在门后,一动不动,出众的面容全部隐没在暗中,神情似漠然地俯视人间生物的神明,又似乎是阴沉,炙热地渴望神明献上血肉的信徒。

陈子轻后背寒毛竖立,他有感应地拉开房门向门后看:“商先生?”

没声响。

陈子轻伸手去摸,手被握住,一片干燥的热包裹住他指尖,他感到了电流轻微擦过的酥麻:“你怎么不开灯啊……”

商晋拓蓦地握住他的脖子,手上移几寸,捏住他下巴,促使他张开嘴,既轻又重地舔他唇肉,含住他上唇。

然后进到他嘴里翻搅,亲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陈子轻站不住,濒临窒息时才被放开。

商晋拓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气息平稳,手掌却快要把他的腰箍断,自己浑然不觉。

“领证那晚我没要你,之后那些天我也没要你。”

商晋拓有点凉的唇在他脖颈,耳朵,脸颊部分落下漫不经心的吻,呼吸微烫,嗓音因为某种极致的隐忍嘶哑:“我给你时间,你该送我一个满意的新婚夜。”

“现在,拉着我的手,带我撩开你的浴袍。”

商董把妻子身前的浴袍挤压出一个较深的凹陷:“我要检查你做准备的时候有没有偷懒。”

黑暗中,陈子轻使劲捏捏被强行塞进他手里的大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做。

商晋拓一直都克制着不粗野不莽撞,涵养地循序渐进,包括今晚,此时此刻,这一瞬间。

然而他的指骨被暖热浸泡的那一秒,他面目骤然狰狞,充血疼痛,筋脉偾张发狂地搏动。

商董阖起红起来的眼,口中吐出自认为还算有风度的话:“怎么这么水?”

指节屈起的同时,咬上他漂亮的锁骨:“过敏了?”

他扯着商晋拓的衬衣才能保持站立:“没没没……不是过敏……真不是……”

商晋拓在他锁骨下方流连:“那是什么,告诉我?”

陈子轻含糊不清:“就是我……准备好了。”

商晋拓的胸膛起伏,声音从胸腔里震出来,他诡异地复述:“你准备好了。”

“对,我……”

陈子轻才说出两个字,就被捂住嘴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商晋拓拢着轻抖的年轻肉体,实在不想做个老流氓,老变态,他是丈夫,也是长辈,该从容地教导,引导,传授经验,让第一次温和收敛些。

高强度的兴奋让他的体温热度渐渐不对劲。

脑中那根神经一下一下颤动,被打上去的名字清晰鲜活,是两个字。

轻,轻。

轻轻。

轻轻——轻轻——轻轻——

像流动的血冲进他血管,野兽般叫嚣着不顾一切,有个什么被封锁住的东西遭到撞击。

即将撞开封印,奔涌到他眼前。

快了。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里莫名响起一阵声音,像是电子产品出现故障。

“呲——”

商晋拓的世界瞬间只剩刺耳的电流声。

担忧的声音如同一支利箭,划破漫漫长夜为他拨开天明,他听见他的太太喊他:“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电流声转瞬即逝,不曾出现过,商晋拓并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深入在这个小插曲里,他全身血液流动速度快到异常,这副身体随时都要爆裂。

卧室里依旧没亮灯。

商晋拓锁住了开关键。

如果这时他开灯,那在他的太太眼里,他只是冷漠地看着自己。

他的听觉和视觉都天生异于常人,这样的光线下,照样就捕捉到太太长时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不分神不偏移,他的心口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