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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伏秋?”周锐叫醒她的发呆。

叶伏秋道:“啊?哦,没事儿,就是睡过头了。”

她捏着书角,手指不经意把纸页又折又捏的。

娄琪跟旁边人闹完了,气喘吁吁地凑过来:“你俩聊完了?秋秋咱走吧,外卖快到了。”

“最近西门外卖柜子坏了,有的外卖小哥着急就往小桌板上一放,结果学校八卦墙最近全是丢外卖的。”

“有人说间隔三分钟外卖就没了,我可不想被偷外卖。”

叶伏秋点头,跟其他同学告别,“那我们先走,有事群里@我们。”

说完被娄琪勾着胳膊跑出教室了。

中午课结束的教学楼空荡荡的,两人从教学楼楼梯间往下走,娄琪手机显示两人的外卖小哥还在一公里外,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于是她申请中途上个厕所。

叶伏秋拿着两人的包站在洗手盆处等她,娄琪很快解决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边跟她聊:“我才知道,原来你说的走读是住在资助人家。”

“嗯,之前……跟你没说实话。”叶伏秋抿唇,“不好意思啊。”

“哎呀,你不也说嘛,人家对你特别好,那跟亲戚就没两样。”娄琪按了两下洗手液,感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个人资助的,而且……我还真觉得这家人心真善,对你早就超出了资助范围的好。”

“不过也是,你成绩好,人品好,培养你就是培养一个有可能反哺的人才。有钱人都是有长远眼光的。”

“下次请我去‘你家’玩啊,也让我见识一下富豪的别墅。”娄琪笑不拢嘴,“会不会有点不礼貌。”

叶伏秋想起梅若脸上笑吟吟的,“没事,阿姨喜欢热闹,回头我跟她介绍你。”

娄琪使劲点头。

两人聊到这会儿,厕所里出来一个女生。

她俩都吓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教学楼女厕还有人。

女生低着头,似乎有心事,溜了一个边迅速洗了两下手,背着包甩着水走出了厕所。

娄琪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女生离开厕所,凑到叶伏秋耳边:“哎,你记得她吗?”

“看着眼熟,”专业每一个班学生都很多,而且大学不如高中每天都待在一起,叶伏秋还没把同班同学都记全,“是不是我们班的?”

娄琪点头:“就是咱班的,重点是,她前几天好像跟班长表白了。”

叶伏秋瞪大眼,惊愕。

她还没把同学名字记全,别人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被班长直接了当拒绝了,完全没给希望。”娄琪摇头,感慨,啧啧道:“他那张整个学校望去都顶尖的脸,我还以为他会是那种……”

“没想到啊,也算他人品不错咯。”她顶了下叶伏秋,贼笑:“追我们秋秋刚好。”

叶伏秋更懵了,“你这两句话是怎么接到一起的,我和班长没什么啊。”

朋友迟钝,她这个谈过恋爱的还能看不懂周锐的那种眼神?

“以后你就知道了。”娄琪瘪瘪嘴。

“你可少说这种话。”叶伏秋推着她往外面走:“快去拿外卖。”

……

大风过后的晴天像糖葫芦表面那层糯米纸,一碰到舌尖瞬间就化了。

上午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等到了下午第三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已经被闷闷的阴气笼罩。

一阴天,加上摇曳的风,窗外的树都绿得更深了。

漫长的大课正在进入倒计时,叶伏秋正好坐在窗边,转着笔,望向窗外。

以她十几年对天气的经验,这种程度的阴天和风力,怕是有一场风雨马上要来了。

霄粤湾转秋的时节,雷雨天气这么多吗?

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的短短一年,会不会撞上传闻中的台风入境。

如果雨大下了,各种公共交通都会拥堵,她没带伞,都不知道要怎么走到车站或者地铁站。

叶伏秋偷偷拿出手机,准备提前给祁家的司机叔叔发消息,请他今天来接她一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跳出一个来电,吓得叶伏秋差点窒息。

还好手机设置的是静音。

祁醒的电话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叶伏秋马上挂断,都没有犹豫过。

没想到下一秒来电再次亮起,还是同一个号码。

叶伏秋皱眉,这人到底要干嘛啊。

想了想,她看了眼还在沉浸授课的老师,猫下腰去,把整个人藏在课桌下面,偷偷接通电话,小声说:“我在上课。”

对方环境不算吵,隐隐约约有些包间rnb音乐的声响流露过来,叶伏秋一下就想到了那些清吧常放的歌单。

电话那端说话了。

“叶伏秋。”祁醒嗓音沙沙的,透着一股颓靡的不清醒,“……我喝多了。”

叶伏秋无奈:“你是在和我炫耀吗?”

嗯,她都能听出来了。

她说:“我在上课,有事你待会打给我行不行。”

“行不行,行不行。”祁醒重复她的句尾词,讽刺道:“你好像老是对我很不耐烦啊。”

叶伏秋腹诽:算你有眼力见。

“我高烧四十度,水杯都端不稳了。”他细细描述昨晚,“我都那样了,还卖力抱你去床上睡。”

“叶伏秋,良心呢。”

“抱你去床上睡”近距离传入她耳蜗,伴着他过于性感的低音,弄得叶伏秋在安静秩序的教室里顿然燥热了脸,举着手机的手都发软了。

她以前不是这么爱乱想的人,怎么总是会对祁醒说的一些话产生莫名其妙的旖旎乱想。

“别忘了……你还欠我……”他像是一边说话,一边又举了酒杯。

叶伏秋赶紧答应:“我知道,你要我干嘛,你说就是。”

得到这样的回答,祁醒轻叱中透着满意,说:“下课以后,过来接我。”

“我今儿回家住。”

……

等老师宣告课堂结束的时候,叶伏秋再看向窗外,乌云几乎已经要压到地面了。

天幕和地面皆是一片灰黑,只有深绿色摇晃的树定在其中,分隔两者。

风雨欲来的天气让她心情有些闷,身边的同学都在谈论着即将裂变的天气,正在商量是冒险去食堂,还是溜回宿舍点外卖。

叶伏秋给司机叔叔发了消息,对方已经在校门外附近等待了。

只不过,他们回家的途中,得去接祁醒。

她没打算对祁醒醉后无理取闹的要求视而不见。

祁醒还是在那家熟悉的Bloodshot,应该是他和黄仁几个人合开的,只不过出乎她和司机叔叔的预料,这场雨在赶往酒吧的中途就坠落了。

是近两个月都少见的大暴雨,雨点像冰锥子一样砸向玻璃,然后绽放出一片水色烟花,顺着车窗滚落。

骤雨降下的瞬间,滴抵达心里的不是压抑,叶伏秋望着窗外,竟觉得痛快。

司机本是要陪她出去,但是雨天交通堵塞,车子不能没有人在路边久停,叶伏秋自己打着伞快步跑向酒吧。

叶伏秋推开酒吧的门,这里还没有进入营业时间,吧台里擦杯子的调酒师看向她。

她左右环顾,对对方说:“不好意思,我来接……”

调酒师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直接为她指了个方向:“老板交代过,您请二楼VIP包间。”

叶伏秋点头,把雨伞靠在门口,小跑得轻盈快速,飞上二楼。

包间没有关门,除了一片安静只剩下立体音响流动的音乐,她推开门,瞧见只剩下一个人了。

祁醒穿着橘蓝色穿插的格纹衬衫,里面搭着白t,复古清爽的搭配因脖子上那串金属锁形吊坠项链彻底染上了属于他的味道。

祁醒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里,因为刚硬立体的骨架和体态,又不显得颓废,反倒像枝醉后才泄露香味的花。

昨天还趴在床上高烧的人,今天就又穿得“花枝招展”的跑出来喝酒。

要她说,这人就是不值得人心疼,纯粹作践自己。

叶伏秋走到他身边,踢踢他的板鞋,“祁醒,回家了。”

祁醒搭在大腿上的手弹动了一下,人没睁眼。

“祁醒。”叶伏秋咬重音节,透着无奈和提醒:“外面雨很大,司机叔叔还在等我们,快点起来了。”

对方迟迟没动静,耗光了她的耐心,叶伏秋单膝跪上沙发,凑近。

“祁醒,你到底听没听见。”

她手臂撑在沙发背上,纤细的阴翳打在男人上半身。

女孩身上的清香伴随着室外下雨的土腥味混着袭向他。

叶伏秋今天没有扎起头发,低头凑近的时候,柔软的黑发末尾扫到了他的脸颊。

像黑色小破猫毛茸茸的尾巴,扫一下,勾一下,不够痒的。

祁醒眉线猝不及防抖动。

叶伏秋越来越不怵他了,凑近的尺度没有把控,她靠近祁醒左瞧瞧右瞅瞅,直到感受到对方鼻息时,才发觉自己过近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醉醺醺的人忽然睁了眼。

两人的视线在‘黑猫尾巴’来回扫动的阴影下对撞。

叶伏秋脸侧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连带着桃花眼也湿漉漉的,就这么闯入他眼底。

祁醒的眼眸不算浑噩,介于微醺与更浓的过渡色。

她的头发一直扫在他的脸,唇,还有脖颈,痒得他坐不住,祁醒抬手,直接把她捣乱的黑发挽到她耳后。

他的动作说不上熟稔,却因为这份临时起意将暧昧扩大到极致。

叶伏秋的脸在他眼底迅速红了起来,像煮熟的番茄,软糯鲜红。

“既然下那么大雨。”祁醒收回手,懒洋洋垂在一边,“怎么不自己回去。”

脸热得像发烧,叶伏秋开口声线都不稳了:“不是你叫我来接你吗?”

两人的目光未曾有过毫秒的分离,始终缠在一起,无声博弈又传情。

祁醒鼻息一笑,恍惚是因为醉酒,嗓音都温柔很多,“这么听话?”

他的动作,眼神都太过古怪逾越,叶伏秋早就被莫名撩拨得完全没了理智,说话全凭直觉:“我听话你不应该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