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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年纪大了胃口就那么一点,看着孩子们吃得欢,她们就满足了。

即是大年三十的年饭,也是家里最寻常一天的午饭。

只要家人在一块,不管是粗茶淡饭还是满汉全席,都能吃得身心幸福。

吃过饭,姑姑和奶奶坐在客厅聊天看电视,她套上羽绒服,提上几袋垃圾下楼。

滨阳的深冬是干枯的,空气湿度很低,但这股能干得人流鼻血的劲头,却给叶伏秋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踏实的感觉。

从现在到晚上看节目饺子的时间还早,她想着不如扔了垃圾就自己去转一转。

只不过一个人去街上逛,未免有些孤独。

叶伏秋提着垃圾出楼门,望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使劲吸了口温暖氧气,想着:不知道下一场雪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回来半个月,愣是一次雪都没下过。

午后时间小区里正安静,她拎着的塑料袋随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

在合家欢的日子,她止不住更想某个人。

叶伏秋在脑海里幻想,今天祁家三口人会吃什么午饭,会聊什么,别墅里会不会有什么新的装扮。

她的那间卧室的窗口,又迎着什么样的阳光呢。

祁醒,又会是什么样呢。

想着,她叹了口气,半个月疏于联络,让她对他的思念在此刻抵达极点。

越是想,就越不快,越不快,就会产生莫名的怨懑。

这种毫无道理的小脾气,让她都不像她了。

就这么嫌弃着自己,叶伏秋打开大号垃圾桶,把塑料袋丢进去,没忍住加大了力度,把气都随着扔垃圾丢掉。

还顺带踢了一脚。

她把踢得垃圾桶咚咚作响的瞬间,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大过年的,摔摔打打的干嘛呢。”

叶伏秋倏地瞠目,回头——

和靠在一遍路灯杆子上的祁醒对上视线。

果然,只有他。

只有祁醒,会在冷的地方,说话带着特殊的,浅薄的鼻音。

让低音覆上一层磨砂质感的雾,更加性感悦耳。

他套着厚实的鹅绒大衣,长腿懒洋洋曲着,倚靠路灯杆,望着她的目光含笑。

“冲垃圾桶撒气呢?”

“谁又招你了?”

叶伏秋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此刻应该在四季如春的霄粤湾与家人阖家欢喜的男人,越过千里,就站在自己面前。

从震撼,到确定,然后爆发汹涌的惊喜。

叶伏秋笑都不会笑了,抬腿奔向他,“祁醒!!”

祁醒敞开双臂,稳稳接住奔向自己的女孩,因为没站住,被她撞得往后趔趄半步,惹得他沉笑出声。

“祖宗,你怎么跟头小牛似的,这么有劲儿。”

叶伏秋扎在他怀里,仰头,双手摸上他的脸,还是不敢相信:“真是你,你真的来滨阳了!?”

她笑得脸颊发僵,双眼荡漾着微光,“你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么。”祁醒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焐热,撩拨的话张口就来:“我会很想你。”

叶伏秋兴奋得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会一个劲往他身上靠近,抱着他不撒手。

她内向又害臊,嘴唇嗫喏半天,也只是激动得吐出一句:“我……我也想你了。”

两人没再原地久留,祁醒开着车带叶伏秋去滨阳的中心商业街,这里明天会办庙会,大年三十白天也有活动和沿街小铺。

现在的人总是抱怨过年越来越没年味,三十这天,居民不再待在家里,更多的都是选择午饭后出来散步,逛逛集市,主动加入到年味氛围里。

叶伏秋和祁醒也是其中一员。

熙攘人群淹没他们并肩的身影,于是他们在今日只是万千人影里与他人没有任何不同的普通情侣。

“我妈不是给你准备了很多冬衣么。”祁醒看见过那些衣服,看着她身上有些发旧的黑色棉服,问:“怎么没穿。”

“那些衣服太贵又太新,不好就这么穿回家。”叶伏秋莞尔,告诉他:“我奶奶和姑姑心里会别扭的。”

孩子身上光鲜亮丽的衣服不是家长给买的,自己又给不起,免不得要心酸。

祁醒很少这么用心去揣测过别人的心思,更别提和别人共情,自然没想到这一层。

他点头,算是认可她的懂事。

“祁醒,那边有咖啡店,要不要买一杯热的暖暖?”叶伏秋打开手机用小程序下单,“你喝什么,有新出的橘子拿铁,要尝尝么?”

周围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人太多,她又低着头看手机,祁醒怕她被人撞到,始终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周围。

他说:“拿铁太甜,给我点一杯大溪地浓缩。”

叶伏秋点头,忽然一愣,抬头扬起不怀好意的窃笑,流出几声没憋住的。

“祁醒,你能再说几句话吗?”

祁醒看向她,挑眉。

又要干嘛。

“你快点。”叶伏秋拉着他胳膊撒娇,“随便说什么,快说。”

祁醒无奈,开口:“又要干嘛。”

叶伏秋扑哧一笑,肩膀抖动,仰头,细细笑声融进蓝天。

她看着他,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鼻翼,模仿他的鼻音:“又——要——干——嘛——”

“祁醒,你鼻音也太重了吧!感冒了吗?”

“哈哈哈……”

她的嘲笑太过嚣张,明显把他当初笑料玩呢,祁醒眸色压了压,阴阴哼笑了一声,“叶伏秋,胆儿真肥啊。”

他一说话,叶伏秋就又笑。

她喜欢他这样的嗓音,有种独特的魅力,让她觉得祁醒从云端落了下来,是真实的人。

祁醒把她拉到边角地方,再说话她只会笑得更欢,他轻叱,吃瘪威胁:“有你哭的时候。”

叶伏秋笑得眼泪都沁出来了,刚要说不闹了,眼前人突然圈住自己的腰。

下一刻,她面前的景象被遮住——

他竟敢在人这么多的场合下堂而皇之吻她。

叶伏秋瞪大了眼,浓密的睫毛向上翻飞,抓住他的大衣,飙升的羞耻心让她慌乱之下咬到了他的舌头。

而对方似乎以为这是她的反抗,于是更加深。

路过不小心看见的路人面露艳色,无一不加厚了脸上的笑意。

他们从一对普通的情侣,在此刻变成一对大胆又热情的情侣。

……

祁醒怕冷,在室外时间长了,就会浓厚鼻音。

所以最后,他拉着她回到了酒店,换了个法子暖暖身体。

只不过到了最后,真的暖得头脑发晕的是叶伏秋。

两人久别半个月,对对方身心的渴望几乎像憋了一个深冬的春花,急着破土钻出去绽放。

一到了傍晚市区里逐渐有燃放烟花的,高层酒店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每一束高空盛放的彩色烟花。

烟花的璀璨与残光,屡屡照在落地窗之内,纠缠在一起的他们的身上。

房间内,床头的香薰蜡烛的火苗不定向地摆动,难以稳定。

搅动的稀碎啧-砸声音羞了蜡烛的呼吸。

叶伏秋嘴里都是他那杯大溪地咖啡的味道,不过她此刻,更想喝一点酒。

晚上她必须回家,不让家人起疑,所以限定的时间,更加剧了这份激-情。

套房里,重叠的,声调不一的吐息正在蒸腾。

与对方的肌肤之亲会烧掉人的理智,叶伏秋在他的怀抱和亲吻里,曾好几次想抛弃所有顾虑,把所有都给他。

即使她好像还有些没准备好。

叶伏秋搂住他的脖颈,指腹感受着他虬起跳动的青筋,腿深发软。

但对方考虑的更多,比她更能在凌乱中维持一份规划。

所以先于一切,祁醒让她先愉悦。

叶伏秋处处生涩,甚至还不够“了解”自己。

于是这个阖家欢乐的温柔日子,祁醒亲手带着她,正式又羞涩地探索自己。

她被他带领着第一次认识自己。

“不行……”

“乖乖,让我看。”

“我想看,秋秋。”

他一哄她,一对她表露诉求,叶伏秋根本没办法拒绝。

于是,她慢慢放开了双手,转而捂住了红如番茄的脸。

她现在,就像一个煮熟的虾子。

他教给她一切,先是示范,然后诱骗她自己玩,然后享受她难以自控又羞到落泪的灵动模样。

或许,这比…还让他感到餍足。

“祁醒…祁醒…”这道题做到最后步骤,她不会了,无助又急切地抓住他。

祁醒俯身,吃了一口令人沉醉的绵白,以下位者的姿态,一边用炙热的欲-望目光看着她,一点点把温热落着,往下挪去。

不知哪个瞬间,叶伏秋突然溢出一声尖哼——

她慌乱又惊吓地推着他,手指却顺势穿过他柔软的黑发。

有一个瞬间——

她彻底失了声。

祁醒的鼻子,又高又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