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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原因,对于宋樾,她始终潜意识就维持着一种保护的心态,这已经成了习惯,即便到现?在?了,也还没改。

身体很累,但心更加疲惫。

从始至终,都未抬头看宋樾哪怕一眼,沈从殊手腕轻轻转一转,想从宋樾手上挣脱,但是宋樾却始终握着她手,反而?是沈从殊越想抽离,他?握得越紧。

沈从殊几次抽不?开手,到后来,也来了火。

不?由得稍稍提高音量,抬起头:“宋樾,我说我很累想去?睡觉,你听不?见吗?”

沈从殊一双带着浓浓倦怠和气怒的双眼,在?今晚上,第一次对准宋樾,视线在?空中相遇,宋樾心中一窒。

忽然没来由的慌。

他?不?理解沈从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变成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不?,想起昨天,其实昨天晚上,沈从殊就已经有点儿不?太正常。

宋樾始终找不?到沈从殊对他?生气的理由,这是沈从殊第一次这样。

宋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眉头越皱越紧:“沈从殊,是谁说过,发信息的时候,不?能?不?回,看见有电话打过来,不?能?不?接?”

宋樾反复揪着这一点,沈从殊抬眸:“不?然你想怎么样呢?”

沈从殊完全一副不?予配合也不?想沟通的态度。

宋樾脾气算不?上好,今天对于沈从殊也已经是一忍再忍,可忍到现?在?,也不?由得窝火。

“就算你生我的气,就算我哪里惹怒你,你也应该和我说明白。这么生闷气不?说话不?理我,算什么?”

宋樾冷绷着一张脸,连音调也冷下好几个度。

“我自?问这几天没有惹到你,明明昨天以前还是好好的,昨天晚上回来你就不?对劲,今天干脆不?理我出去?外面和许微喝酒。你生我气,可以,但是你得和我说,我哪里不?对我可以改,但是你不?能?这样闷不?吭声不?和我说话也不?沟通,我不?知缘由我又能?从哪里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沈从殊,你这两天真的很不?对劲。”

宋樾也是越说越气闷,一双眼睛直看着沈从殊,手薅一把额际散落的碎发,烦躁道:“沈从殊,你别这样。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沈从殊被他?连串的质问给说得头脑嗡鸣,见宋樾如?此,反倒是先气笑:“我怎么了?”

“应该说是你怎么了吧?”她微微偏头,一双隐怒的眼眸对上宋樾,终究还是说出口:“蔺樾?今年十九岁,恒扬蔺盛海的孙子?,蔺家的独苗苗,唯一继承人?”

“我还忘了,你还是深海酒吧的幕后老板?”

轻轻的几句话,直接将?宋樾说得怔愣在?原处。

这时候沈从殊再抽手,几乎没有用?力的轻轻一下,就将?手从宋樾的掌中挣脱。

宋樾没有半点防备,只这一瞬间,身体由脚至头窜上一股冰寒,浑身被心慌,恐惧,无?措全部席卷。

“……你都知道了?”

如?兜头一桶冰水,全部情绪褪去?,那一双狭长的眼眸只剩下惊慌失措,数度张口,都不?知如?何去?说去?解释,最后只几个字,艰难出口。

“宋樾。”沈从殊却只静静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底里不?知是如?何的感受,只觉这场骗局极其可笑。难道是富豪的通病,怕她知道后去?贪图他?钱财,贪图他?背后的财富。还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或者?,我现?在?应该喊你蔺樾?”

沈从殊不?闹不?怒不?骂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吓人,宋樾宁愿她此时情绪激烈的骂他?,哪怕伸手打他?也好,也好过她现?在?浑身冷冰冰,仿佛将?他?隔离于世界之外的模样。

宋樾一时失语。

他?想告诉她,他?的名字就是宋樾,从前他?一直用?这个名字读到了初中毕业,才改名成了蔺樾。想告诉她,他?就是开始时候感觉有趣,才没有纠正她对他?的那些错误认知,谁知道他?后来却越陷越深。

宋樾有许多话堵在?嗓子?口,但他?却更知道,现?在?再来说这些,都是徒劳。

只一双手,复而?又去?抓住沈从殊的。

沈从殊垂头,朝他?重新握住她手腕的手看一眼,没有去?挣脱。

她只看着宋樾,半晌,缓缓开口,问他?:“蔺樾,你这样耍我,是不?是很好玩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耍你。”

没来由的恐慌,宋樾开口:“在?很早前,我就认识到我的错误,我早想告诉你我的身份,有关于我的这一切……”

尽管徒劳,宋樾也试图开口向沈从殊解释,可是,沈从殊此时却已不?想再听。

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她现?在?真的是头疼欲裂。

她没有和宋樾继续争执下去?的心情,也不?想再在?今天继续和他?来讨论这一件事。

“算了吧,宋樾。”

一直抬着头也很累,沈从殊将?头垂下,不?再看他?。

“我今天真的很累了,还有什么,等明天再说,好吗?”

深知再说下去?,免不?了一场争执,也不?想将?场面闹得太难看,到现?在?为止,她还保留有些许的理智。再度将?手抽出来,不?想再多说什么,沈从殊转身欲走。

“……姐姐。”

可走两步,便被宋樾从身后抱住。他?将?头埋入她的肩,在?这一瞬间,沈从殊感觉有一滴温热的液体,通过他?碰触到她的脸颊。

沈从殊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一摸,湿意沾染上她的手。

……宋樾竟是哭了?

“不?要生气。”

宋樾张了张嘴,哑声说,“原谅我,好不?好?”

眼睛酸涩难忍,猝不?及防落下一滴泪来。他?从来也不?知道,他?的眼泪,竟会说来就来,如?此不?值钱。

他?尚且还记得从前沈从殊问过他?一句话,会不?会为女人哭。

往事历历在?目。

那时候他?是如?何回答她的?

——死也不?会。

可是,如?果用?哭能?换得沈从殊不?再生气,换得她的原谅,那他?哭也愿意,他?愿意如?此。

“你多心疼心疼我吧,姐姐……我没有真的想要欺骗你,等我想和你解释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机会。”

“姐姐……弟弟爱你,弟弟很爱很爱你。”

已经别无?他?法,没人能?知道他?现?在?心底究竟有多么慌乱无?措。知道一句姐姐,就能?换取沈从殊的心疼与怜爱,从前碍于年龄的差距,他?不?愿意再随意这样喊她,现?在?却是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顾不?上其他?,只要沈从殊不?再生他?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只不?过,沈从殊现?在?已经过分疲惫无?力负荷,心如?止水到不?会再为他?这一声声姐姐,一声声爱语,而?感动心疼怜惜。

他?本身那样富有,也不?需要她那点拿不?出手的怜惜。

“再说吧,宋樾。”

沈从殊挣脱他?的怀抱,轻声说道:“今晚你睡主?卧室,我睡客房,我现?在?喝多了酒真的很疲惫,也没有办法去?思考太多,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等明天,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