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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话里讨论,能直观地感觉到效果,周宜龙连接IDC中心,发现软件识别的,居然和杨指导员的判断一致,第一批识别出来的三个扒窃嫌疑人,居然都出现在客运站,其他地方还没发现。

不过接着就胃疼了,窑姐?毛龟?再加一个教皇?他侧头时,杨立诚已经持了个望远镜在看,周宜龙小声问着:“这些绰号是什么鬼?”

“窑姐是窑村一带的,很出名一个女流氓;毛龟你要见着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老特么染撮绿毛顶脑袋上……”

“教皇呢?”

“别误解,不是皇帝的皇,这货以前是拉皮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同行起了这么个号,教育的教,黄色的黄。”

“…………”

周宜龙无语了,江湖那个世界,和正常社会通行语都有差别。实在是让人不好接受。

杨指导员没注意到周宜龙的不适,递着望远镜给他,却不料侧头时吓了他一跳,周宜龙在看手机,而手机上就能看到客运站的实时情况,三个移动的嫌疑人,面部被标识了。

“哇哦,这么先进?”杨立诚这回是真惊讶了。

“只要告警,就会自动追踪,并存储告警段的视频录像,全景,1080P的,能分辨清他们身上的纹身。”周宜龙手指划着屏幕,随着放大,清晰度并未有多大变化。

“哦,那就太好了,比执法记录仪还要隐敝。”杨立诚道着,真正见识过让他开始另眼相看科技的威力了,这几乎意味着要把反扒工作提高一个层次,不过效率高了,准确率也会提升,最起码不会像以往那样,万一错漏扒窃的刹那,又没有拍到他们换手的动作,就抓住人,这些家伙也敢矢口否认。

之于周宜龙,真正到现场也是头一回,他好奇看着三个拉开距离遛达的嫌疑人,不解地问着:“杨指导员,这三个是干什么?怎么拉开距离了。”

“你看,窑姐在望风,如果她觉得没事,会给同伙打招呼,动手的应该是毛龟,偷前打掩护,偷到后换手的是教皇,你看你看,准备下手……毛龟凑到售票窗口了,教皇在挤,这一挤……看,得手了……”

几乎以秒计算都太长了,周宜龙还没反应过了,只见得染绿毛的男子往队伍里一靠,挤了下的教黄男上前和他擦身而过,两人就分开了,而望风的去走向依然浑然不觉的失主,杨指导员道着:“这是预防失主万一发现,要绊住人……看,动了。”

步话里听到了行动的声音,反扒队员围上去了,下手的毛龟被人摁下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教皇撒腿就奔,稍稍一发愣的窑姐,被一位反扒队员堵住了,她和队员推搡着,似乎在争辨什么。

杨指导员一发动车,对着步话喊着:“他朝我的方向来了,我前面堵,别让他丢了东西。”

车一吼,冲出了藏身地,一个旋打着,直朝奔来的教黄驶去,那家伙拐了个弯,沿着路牙子跑,不料这位指导员相当剽悍,几次打方向逼教黄,总是吓这货一跳,周宜龙看清了,是位尖嘴猴腮男子,惊慌到失色了,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跑得气喘吁吁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他跑得慢了,车也慢了,车窗徐徐而下,杨立诚在车里喊着:“嗨,教黄,累不累啊?”

“我操,能不累么?”那人惶恐道。

“歇会儿?反正跑不了了,费那劲干嘛?你说对不?”杨立诚笑着道。

“对,哎呀我日,你们吃枪药啦,出手这么快。”教黄苦着脸道。

“哟,能得到教黄兄弟的赞扬,真不容易啊……你可没啥长进啊,出手太慢了。”杨立诚道。

邪了,这一对扒手和反扒,像是老友一般调侃,一点都没有违和之感,连后面追来的也放慢脚步了,笑着远远地逗教黄:“嗨,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啊教黄,今儿算是跑不了,给你找个地方咱们叙叙旧?”

教黄歇过这口气来,愤然道着:“妈的,偷个鸡蛋吃不饱,背着贼名没地跑……算我倒霉。”

他说着,掏着一个钱包一扔,被拿执法记录仪的队员摄下了,杨立诚指导员动也没动,伸着脑袋道着:“上来吧,坐我的车,我这车好……给他铐子,自己戴上。”

让周宜龙诧异的是,这教黄听话无比,接着反扒队员扔的铐子,自己铐上,然后一开车门,像坐自己的私家车一样,大大方方坐警车里了。

“没啥奇怪的,他比纺织城反扒队大部分队员资历都老,流程熟着呢,根本不用教。”

杨立诚指导员道,哈哈大笑了几声,载着这个惯偷直驶回大队了,周宜龙几次回头看,那惯偷果真是资历够老,一点也不紧张,估计就等着进拘留所再进修几天呢。

第一拔落网的仨毛贼被带走了,每天这样的情形都会在纺织城一带上演,旅客都司空见惯了,指指点点的都没有,只有一位站在公交站点的男子,看着被抓的几人被带走,他像是很失望似的,摇了摇头,步履从容地上了驶来的公交车,一转眼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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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薄衫雪白,长发微蜷,从纺织城上车的这位男子称得上帅哥之称,那怕他举止有点轻佻,也会被修长的身材给人的美好的印象掩盖,特别是之于女士,像有某种天然亲和力一样,有时他会摘下眼镜,和车上某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抛个媚眼,纵然素昧平生,那陌生女人也并无恶感。

从纺织城到官庄,他似乎有点失望。下车换乘了902路,又从丈八路到自来水厂,虽然瞄到了两位美女,可并没有十分兴奋,在车他看到了认识的人,然后规规矩矩下车,步行离开了。

跟着下车的两位男子比他还失望,回头看看下车的乘客一切正常,再看那位帅哥,他们只能望而兴叹。

“这个人好像是乔玉琨啊。”一位道。

另一位似乎不确定,皱着眉头道着:“有一两年没见着了吧?我进队时,大队长排出来的扒手排行榜,他排在咱们汉城区第一位啊。”

那是个名贼,以专偷女性饰物为主,链子、手表、戒指,甚至胸前的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扒走,不但擅偷,而且鲜有失手,最近的一次失手已经是五年前了,被判一年零六个月徒刑,人进了监狱后,没有了他的江湖反而多了一个传说。

“车来了,走吧,没准是咱们眼花了,传说中乔玉琨是经常出入高档场所的常客。”

“好几年没见,指不定要变手法了,回头给队长汇报一下。”

两人轻声说着,不经意提起衣襟时,腰里露着一抹锃亮。

那是手铐,细微的反光让前行的男子眯了一下眼,他正开着手机的自拍模式,而摄像头却在比肩膀高的位置,拍摄着那两位上车的男子,一下子看清了,他懊丧地收回了手机,准备寻找下一个去处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上面显示着没头没脑的几个字:

莲湖公园。

这像一个有特殊含义的指示一样,让他兴奋到喜出望外了,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