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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巍峨的车站楼顶,以及楼下肃穆的乘警时,熊二强和平三戈齐齐止步了,相视一眼,作为新贼,又是没有涉足过的领域,都有点紧张了。

于是前面自顾自吹牛的布狄蓦地回头时,咦?不见人了,再一看,那俩傻乎乎地站在远处呢。他愤然奔回来,肥手伸着一人一巴掌训着:“别尼马这么怂好不好?这就吓着啦?”

还真是吓着了,平三戈紧张地道着:“布狄,要不换个地方吧,这地儿你摸点东西,没地儿跑啊。”

“跑什么跑?真要跑我能跑过你俩?”布狄道。

平三戈一怔,点头道:“咦,好像也对。”

“滚……身份证呢?”布狄伸手了。

熊二强贼头贼脑道:“有真证还是假证?我不敢用真证。”

“说的好像谁还用真的是的,假的就行。”布狄说着,要走了两人的假身份证,一看熊二强的,哎呀,那证是个三十郎当的男人照,还是个暴牙,和熊二强这贼相简直是狗熊和猢狲的差别,气得布狄骂着:“要不说你们这拔蹬铁轮的不咋地呢?弄个假证也太不讲究了,假成这样?”

“也不算太假吧!?那性别肯定是真的。”熊二强道。

逗得平三戈捂着肚子开始笑了,来了个能把布狄气瞪眼的,这案可怎么做?瞧熊二强这愣劲,一准是铁路沿线被人教唆扒火车往下扔货的,那营生不用脑筋,腿快就成。只是理解力太低,让自诩名贼的布狄就无法对症下药了。

估计也确实需要迅速重组队伍了,连这号人布狄也不准备放过,忍了。

他大大方方去买票,又是大大方方带着俩货通过了形同虚设的安检,此时熊二强穿着偷来的衣服,拎着偷来的空包,倒也勉强有个人样了,上车前,又被布狄撵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等出来了,干干净净的衣服一穿,耶,更有人样了。

“怎么下手啊?”平三戈站在高铁站售货超市的一侧,老规矩,尽量躲着这里的监控探头,不留下痕迹,布狄看看平三戈,意外道着:“这办法笨蛋才会,聪明人学不会,所以我得教教熊二,你不用学。”

“我叫熊二强。”熊二强严肃纠正。

“是啊,这名字起得多好,叫你熊二,强!”布狄一竖大拇指。

熊二强警惕瞅瞅反问:“我咋觉得这话味儿不对呢?”

“那是因为光见你二了,还没你强呢。”平三戈逗了句。

布狄一乐,歪着脑袋斜着眼道:“看见没,我这儿小兄弟在拘留所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拽啦……三儿,给他玩一个。”

“想学什么?”平三戈一拍熊二强的肩膀,熊二强不信地看着问:“你一偷车轱辘的拽什么?”

“嘿嘿,早跨行了。”平三戈挤着眉眼笑着,熊二强瞅着他,十足地不信,半晌两人都**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弱弱问着:“你们啥意思?”

布狄一使眼色,视线看向他的兜,他一摸,愣了。平三戈笑着手指夹着他的假证和车票,一如当初导演和二棍训练他时那光景,惊得熊二强张口结舌,满口我操…我操…我操…实在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这水平高得他居然一点都没觉察。

“懂了吧?高手点一点,胜你练十年。从今起跟着哥哥我,包你吃香喝辣的。”布狄道。

熊二强警惕地看看布狄,质疑道着:“我以前跟老大,都是这么说,管我吃香喝辣。”

“然后呢?”平三戈好奇问,这其中似乎发生了事故,让马仔信不过老大了。

“妈的一个比一个黑,活得我干,事得我扛,顶多混口饭,别的甭想。”熊二强道。

“那不一样,你跟别人是当马仔,可布狄把你兄弟,这点我保证,他要是和别的老大一样,我和你一起走。”平三戈道,这个保证让布狄感动了,一拍自己个胸脯道着:“哥啥都没有,可有义气,带你玩两把,别觉得好马在腿上,好汉在嘴上,哥玩得是真功夫……走。”

广播响时,商议已定,三人一前两后,挤进了排队上车的队伍,从这一刻起,布狄已经开始教这个熊二如何如何躲避监控,而这个新人比平三戈还二,反问布狄,那你咋不躲呢?

“作为老大,我得保护你们,再说长安警察大部分都认识我这张脸,都知道我不要脸,有什么可躲的?”

布狄仗义地道,一句把两人噎得哑口无言了,老老实实跟在这位“不要脸”的老大背后,混着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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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技术员匆匆从楼下奔下来,看着孙韶霜相随的一行队伍没敢打扰,悄悄地跟周宜龙打着招呼,周宜龙返回来,好奇问着:“小高,怎么了?系统出问题了?”

新系统在测试阶段,每个总要接到基层反映的各种BUG,不过这次不是,女技术员紧张兮兮道着:“找到那个胖贼了。”

“布狄?找到了?”周宜龙一惊,喜了,孙教授布置的任务就是盯这个特殊的人,丢了好几天了,他急切问着:“在哪儿?教授问过好几回了。”

“高铁站。”技术员道。

“啊?到高铁上偷去了?”周宜龙吓了一跳,几天找不着,没想到这群贼又换地图了。

女技术员点点头,放着手机截屏,那个胖子站在高铁售票台前的样子拍得很真切,身份证验证肯定难不住这号老油条,周宜龙看得怔了怔,下意识问:“在哪个站?”

“厚镇旅游车站,是239次开往太原的过路车。”女技术员道。

周宜龙顾不上想了,慌张地奔向送各总队长和各大队长上车的孙韶霜,凑近了轻声道了句,连孙韶霜也有点急切,匆匆回返,边走边拔着电话问着:“喂……他们从厚镇旅游车站上车了……哦,你知道……那小心别惊跑他们,现在内外都松开了,就等着他们觉得风声过了再回来……噢,我知道了,小心点……”

且走且说,周宜龙却是听得心生凛然,虽然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可听得出:似乎孙教授早有安排,已经盯上他们了。

挂了电话,孙教授神神秘秘看了周宜龙一眼,提醒道着:“你知道了一个秘密。”

“我会守口如瓶的。”周宜龙道。

“也不是什么秘密,有资深侦察员,一直盯着布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伙人好像分开了,好几天了,外围都摸不到什么线索。”孙韶霜道。

“那应该主盯陈俊、乔玉琨、和那个张兵,这个张兵有点来历,绰号哑巴,马剃刀的小兄弟,身上背的案子肯定不少。”周宜龙道,小心翼翼地提着意见。

“不不不,陈俊是半路出家,乔玉琨是改行才到这个团伙里,而绰号哑巴的张兵,理论上是只丧家之犬,他们离了布狄这个大眼贼还真不好作案,就像咱们咱们失去天网的监视一样,会瞎的,所以……盯住这个,其他人还会回来的。”孙韶霜道。

“您这么确定?”周宜龙觉得孙教授的心态似乎和前数日焦虑不太一样了。

“那当然,你数数这几个人的资历,谁做贼的时间最长?”孙韶霜问。

这一提醒,周宜龙恍然大悟了,绝对是布狄,最早的记录从孩童时期就开始当贼的,虽然年龄不大,可大部分都是偷东西,还真没人能比他的贼龄更长。

“桥爷倒了、菩萨倒了、马剃刀倒了,这中间判刑的,洗手不干的,有多少人啊,前后跨度十几年,能找到一个从头到尾做贼,到现在警务环境变了几变的环境下,还做贼的,真不多,说不定他就是打开这扇江湖之门的钥匙啊。”孙韶霜悠悠地道,加快了步幅,到了IDC数据中心。

消失数日的贼重新回到了屏幕上,由于体貌特征识别未与高铁联网,数据包的发送扫描有延迟,还是负责大数据归纳的技术员无意中找到布狄这张脸的。

传输也有延迟,嫌疑人使用的身份证座位在九列,等跨节传输显示到屏幕上,却看不到布狄、平三戈的影子,那个座位上,只能看到一位漂亮的女人,半张脸,正在玩着笔记本电脑。

“孙教授,是三张票,而且,有个生面孔,查查这个人。”周宜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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