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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呸,我恨不得爆你呢。”平三戈怒起,狠狠踢了布狄一脚骂着:“不让你去大保健,你非去;高铁上整点东西不让你卖,你非卖;害得老子无缘无故被关了十几天。”

那怒不可遏的,又踢布狄一脚,这是两人联袂干的明事,高铁上偷东西因为还没找到“偷窃”的那位,搁下了;嫖娼的事也没成立,所以才给放了,布狄虽然幸免于难,不过看看平三戈衣衫褴缕的,又恼羞成怒成这个样子了,难得地不好意思了,他劝着平三戈道着:“这不没事么?那天熊二偷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前两天我放风看见你,还老怕你自己交待了呢,你一交待,那咱俩基本就交待了……还是兄弟你厉害,扛住就是胜利,这十几天算什么?”

“滚,别跟着我,我特么以后自己混,省得老被你连累死。”平三戈忿忿一句走了。

这下布狄可急了,追着道着:“哎,三儿,我可告诉你,这两天千万别干了,风声不对劲啊,这些天进了看守所多少贼呢,我听说把窑村都给端了,抓了几百号人呢,这节骨眼别下手,那特么找死呢?”

“那不找死,就剩下等死了,好容易混出点眉目来,你特么一回大保健,全给砸了。”平三戈怒道,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到布狄在香水兰城做大保健这一节点上了。

偏偏这个让布狄无言以对,他羞羞道着:“谁知道呢?你以为我想?我刚给了钱,裤子还没脱利索,条子就冲进来了,我也冤呐,都没嫖上,也按嫖娼拘留罚款了,又把老子身上点钱给罚得干干净净了。”

“尼马活该。”平三戈气得走了,这骚眉的耷眼害羞的货他不能多看,再看得忍不住笑出来。

布狄可是个执着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平三戈一怒回头要踹,他立马撅起屁股等着挨;要骂,那就更简单了,他一副聆听的贼相,表情掩饰不住的窃喜,等走到路面上平三戈也吃不住劲了,噗声被逗乐了,这一乐阴霾尽去,布狄拉着他道着:“三儿呐,这生啥气呢,关公也有走麦城的时候,高手也有掉茅坑的时候,想当爷们不怕搞,想当婊子要耐操,不经折腾不成人呐。”

“我知道了,这是导演教的。绝对不是大表姑教的。”平三戈哭笑不得道。

三观早凌乱的布狄那晓得好赖,直竖大拇指道着:“一猜就中,看你又长进了吧?”

“长进个屁,就剩咱们俩了,又得从头开始啊,现在这光景,我看玄啊。”平三戈道。

“没事,比这更厉害的严打我都经历过,找个地方吃去,耶我操,大黑天的咋把老子送北郊了,离城还有老远一截呢。”布狄一瞅,稍稍发愁了,这可不是他的长项,再看两人都光着脚,就条短裤破衫,而且周边还没有可供施展身手的地方啊。

蓦地,他眼前出现了一摞钞票,他的眼线跟着一走,平三戈手一挽,又收回去了,等他喜滋滋再看平三戈的脸,却是笑吟吟地,又看到一张小钱包,布狄一摸脑袋使劲回想着,然后大惊失色道着:“你出门就走,没和谁接触,我操,你不会是偷……”

只有可能偷狱警的,这想法吓得布狄眼直了,却不料平三戈笑着展开钱包,一张狱警的工作证,他道着:“这狱警真穷啊,只有二百多块钱。”

“哎哟我操,你这简直是耗子给猫做大保健,要钱不要命啦,快走快走。”布狄吓得拉起他就走,平三戈道着:“嗨,你进了几天,怎么吓成这德性了?我的手艺你还信不过?”

“我爹那号高手都掉茅坑了,你算个屁。”布狄道。

“教你说,反正当贼下场不好,咋,那咱改邪归正,打工自食其力去?”平三戈道。

“要去打工当好人,那是掉火坑,还不如掉茅坑呢。”布狄一言敝之,明显贼性舍不得改。

“等等,那儿有辆车,问问他拉不拉客。”平三戈拽了布狄一下。

一问,还真拉,十五块钱成交,两位出笼的贼鸟,坐上车飞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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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一帧还原着从出狱到路上,那辆载客的“黑车”是保密处安排的,此时坐在IDC中心,孙韶霜连那对货的对话也听得见,布狄正在憧憬被抓前的美好一瞬间,据说那天是个香水兰城刚来的妹子,形容词是“有容乃大”,徐佑正听着就乐了,孙韶霜半天才明天这是男人间的龌龊,她没笑,糗了。

“接下来,我们只能期待他的表现了啊。”孙韶霜轻声道,手指不停地摁着暂停,像在出神地看什么。

徐佑正凑上来,侧头看一会儿道着:“错不了,这是彻头彻尾的当自己人了,您也看出来了吧?”

“我可以看得比你多一点,你看,布狄在追,他不理;一直追,等追上了,却被踹了一脚;看这个表情,他好像在解释;三儿在生气,布狄显得有点局促……呵呵,了不起。”孙韶霜笑了。

“您看到什么了?”徐佑正好奇问。

“如果把人看做一个机械的受体,那思维和心理,就像控制这个机械体的程序。反之你也可以从机械体的变化,反推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布狄的反应可以这样说,第一,他有点心虚;第二,他很在乎平三戈这个同伙;第三,他们两个人之间,主导的位置已经置换了。”孙韶霜道,这个在水村拘留所截然相反,曾经那位茫然四顾的侦查员,已经历练成彻头彻尾的老江湖了。

“对呀,现在是他主导着对方,那事情就该容易多了。我是越来越期待了啊。”徐佑正兴奋道。

“还早呢,抓紧时间,查一下布狄的出身的线索,按着平三戈的推断,他应该是‘练崽’,那可能意味着这孩子是从小被拐卖的,如果这条线索能查出来,那对之后的工作将会很有帮助,尽管我还不知道会有多大帮助。”孙韶霜道。

“放心,我们总队调了一个组,专门干这一件事。”徐佑正道。

“好,现在是七月四日,上午九时四十分,记住这个计划开始的时间,我们测一下他们俩在天网监控上消失得多长时间。按平三戈的推断,这伙贼肯定还有其他的窝,肯定会去躲风头,我只是有点奇怪,这套躲避监控的方式,是怎么学会的。”孙韶霜道。

这是另一个未解之谜,长安的贼普通反侦查意识较高,尤其是这个团伙,那些针对监控的作案模式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练就的,而你翻看这些人的简历,似乎又找不到通晓技术的背景,甚至连文化程度也够不到详解监控原理的水平,可偏偏他们都能做得到。

那些谜只能有待这位化装侦查员揭晓谜底了,正如平三戈事前的推断,监控一直追踪着他们,不过到午饭后就失去踪迹,一如之前每一次技术规避,你根本无法还原他的生活轨迹。

是日,陕南省厅保密处一份绝密计划编号进档。

代号:贼巢!

【第一卷《贼影重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