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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肯定是不敢过去了。

还是杜禹看见他,朝他招手。

他这才过去,拿了四册书出来。

“一本是先前那匿名人士送的画册,书斋里发现了一副‘反诈骗’宣传画,我临摹了,夹在书页里,劳烦陆公子带给程公子,也看个乐呵。”

“另外一本是《赘婿》第四册,是装订了美人图的书。”

书各两本,陆瑛跟程文瑞一人一份。

陆瑛现在没心情看杂书,叫人收好,道谢后就匆匆上船走了。

杜知秋再打听,杜禹不说,“不该你们知道的。”

之前县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小辈总能得点消息,这次不说,杜知秋眼珠子一转,心里也有猜测。

八成是南下后找到了线索,还不顺利,这才把人气到回京求援。

他让书斋憋了一天,才继续打广告。

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不需要他们打点,都在往后说赘婿的故事。

县里多的是不识字的人,这畅销话本,他们都是零零散散在茶楼听的。

从第一册话本里,赘婿各种惨,岳父岳母与妻子各种瞧不起打压的憋屈,到第二册里,事业线引出,他们对赘婿的期待。

第三册四大家族出场后,读者期待被打破,因为赘婿被骑脸输出。好似上一册里展现的势力全是泥捏的般,有人脾气冲,还拿了手边杂物砸说书先生,“讲的什么狗屁!”

接下来的剧情,就各种反转。

从前最是鄙视瞧不起赘婿的女主,在明知四大家族势力时,还是强势护短,把赘婿领回了家。

看似非常强势,嚣张气焰三丈高的四大家族,其实内部早就被人人渗透。

心腹大掌柜全是赘婿的人,四大家族的账本他能随便翻阅。

读者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发出了跟以前一样的疑问,“那他干嘛这么憋屈?”

问得好。

杜知秋也想知道。

他做了决定,“元墨誊抄稿子习惯了,速度要快一些,到时还是请他誊抄,银子书斋出,别让云程出,启明就跟第六册稿子……”

说起来,云程说这书就写七册,也要结束了。

而云程第五册根本没开始写。

他早上看人造纸,中午在刘云家里吃饭,下午叠元宝,回家时,被叶存山幽幽怨怨的看着。

“你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你说的心疼我,是指心疼那么一下子?”

昨天还会给人备茶备点心,今天连吃饭都不见人影!

成亲后,叶存山少有独自吃饭的时候。

就是在书院读书,他大多数时候也是回家跟云程一块儿吃的。

今天在山里,四周都没有人,他又跟刚分家时的状态一样,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特别是这次回来不住多久,他们米面都少。米缸没粮要见底的样,让他恍然间还以为梦一场。

云程看他这样就想笑,“是谁说我在这里,就最影响你学习的?”

“是你啊,叶小山!”

叶存山又想收拾他。

云程叫他把背篓接过去,“拿了好些吃的回来。”

好纸造出来,意味着他们作坊终于能有一个高利润收入,即使走工厂直销的路子,也很有赚头。

叶旺祖知道上次村民自发要给他们夫夫俩送东西,最后人心不齐的事,这次就是族里出的。

有一条羊腿,还有一只大母鸡。

这个季节还能再吃羊肉温补,母鸡还是活的,现在不吃也能养着。

青菜跟鱼云程没拿,鱼才吃过,青菜也有。

叶存山语气更酸了,“你知道我中午在家吃的什么吗?”

说酸话,也接过东西去干活了。

云程从后头抱住他腰,小脸在他背上蹭了蹭,“知道你辛苦了!”

他跟叶存山说造出新纸的事,“早上被堂嫂一起带过去看,我之前提供了法子就一直没跟进,他们自己尝试出来了,我去都去了,不好直接走,所以留下一起看。”

古代又没个手机手表,他现在还不太会认时辰。

其实肚子早就饿了,看大家都在忙活,他不好意思说。

再到吃饭时,别家都吃完了,算着叶存山也该自己吃过,他才没回来。

“我下午也把元宝都叠完了,再就在家里陪你。”

小方面,云程比叶存山还不老实。

睡觉时爱偷摸人家腹肌,搓澡时就更别提,抱抱腰,还顺便测量了下腰围。

给叶存山打了个分,九十吧。

宽肩细腰。

不是满分,则是因为叶存山体型略大,宽肩细腰的这个形容词落他身上,要比标准模特身材都大一号。

云程畅想未来,要是他长高一些就好了,他骨架小,再高一些跟叶存山摆一块儿才好看。

不然现在看背影,就很感人。

他松手快,叶存山没发现什么不对。

晚上就吃了羊肉锅,云程吃不惯生姜,叶存山切的大块薄姜片,很容易找,能完美避开。

云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说想吃烤羊肉,问叶存山知不知道孜然。

叶存山听说过,“有,你要?下次去买羊毛的时候我让人给捎带一些。”

云程:竟然能买!

他毫不犹豫:“要!!”

他其实没吃过孜然,过敏源多,孜然不能碰。

以前牛羊肉都没吃过,烤肉、火锅,他早就想吃了。

火锅已经实现了,就差烤肉了。

吃饱喝足,叶存山还是继续学习。

云程奇怪,“你白天没补完吗?”

叶存山说白天背书去了,“新背的内容过了两天,再背拗口。”

记忆曲线也在一次次试验中调整了版本。

计划赶不上变化,从竖版的本子,变成了横版,横版后头就会多加几格,用来应变。

他现在就相当于从新开始背。

云程听了这话,晚上都不敢碰他,侧躺着自己抱自己。

叶存山学习完把他揽怀里,云程还让他松手,“我都不知道我魅力那么大呢,叫你这个铁了心要读书的人,能一次次扔开书本,我多大罪过。”

叶存山闷笑,抓着云程手往他额头摸,“你摸到了吗?你昨晚是不是报复我来着?我压了你的稿子,你不开心?”

“你看我能为你放下书本,你能为稿子折腾我,你不得给点补偿?”

哇。

叶小山好不要脸啊。

云程才不给补偿,还要问叶存山,“你喝醉了,还记事呢?”

叶存山:“不记事怎么背书?”

也是,昨晚都不知道学到什么时辰。

今天还起得挺早,云程醒来时,早饭都在锅里了。

他又问,“那你一晚上没睡?”

叶存山就说话露骨,“我肯定睡了,不然你以为你昨晚抱着的人是谁?”

云程嫌他油腻,叶存山让他解释。

云程说他不含蓄不矜持。

叶存山说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不含蓄不矜持。

这哪能随便见识。

这是要交学费的。

云程腰腿胳膊都还酸呢,交不起学费。

让叶存山给他留着,“等我过几天,攒够了学费再来找你。”

于是从这一天起,叶存山也无法直视“学费”、“学习”、“教程”、“实践”等字眼。

想到的全都不是正经事。

夫夫俩在家,日子过得快,转眼到清明祭祖,流程一致。

他俩没被抓壮丁,直到要祭祖前,叶存山才跟上回除夕祭祖一样,与同族兄弟一起去祠堂擦祖宗牌位。

而云程这次活儿换了,不是烧火,而是进祠堂,跟随几位长辈婶婶一起布菜摆酒。

赵氏也在其中,手把手带着他,要他好好学着,“族长对你好呢。”

云程懂的,祠堂是一族重地,越重要的事情越是让本族受重视的人干,他跟叶存山成亲还没有一年,能分配这个活,已经是相当看重他了。

其他流程一样,今天结束,清明节就算完。

他们不打算留一天,当天下午就要走。

从祠堂出来,就去河边小屋拿了备好的酒菜和纸钱元宝及鞭炮,去墓地祭拜爹娘。

云程很可惜,“云仁义速度太慢了,还没有找到镯子,不过他家里不顺。”

比起手镯,爹娘肯定更乐意听这些。

云程讲故事似的,把他家变化讲得精彩纷呈,出了墓地后,叶存山捏捏他手,“你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

那是因为叶存山每天学习到很晚,偶尔不学晚,也拉着他胡闹,哪里有空说。

“我知道了,我以后给你讲午休故事。”

回县里,是跟叶虎送货的牛车一起。

叶虎本来比他俩早,特地等着的,“不带一程,你们到县里天都黑了,到时路难走。”

清明结束,他是带了新造的好纸去纸铺。

这次能歇歇脚,叶根让他带好纸去姜氏纸铺炫耀,“咱们小气点,不给他家一样的送,姜老爷要纸,就让他出钱买。”

这次也要去同城三家书斋谈生意,看他们印刷书本愿不愿意用他家这好纸。

好纸有好价,不怕人不要。

返程时,云程坐车,叶存山在下步行,跟叶虎两个人轮换赶车,能歇歇腿脚。

到县里,清明的气氛还没过,空气里有味道残留,是纸钱元宝烧过的味儿,也是鞭炮放过后,残留的火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