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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买猪蹄,也新鲜。

叶存山看他一眼,“你以为是我想吃呢?”

他去过府城那么多回,都没有想过买这玩意儿吃,这次不嫌路远,一路提着个冰桶为了谁?

云程心里甜滋滋的,就说:“那行吧,那我们晚上就吃这个。”

晚上叶存山叫存银照常准备了晚饭,还是怕状元蹄坏掉不能吃。

还好气温才升上去,没到最热的时候,至今也一直冻着,晚上再蒸热,把多买的一份酱汁淋上去,香味就散了满屋。

味道出来,就知道没坏,能吃。

叶存山买的是整只,要以前,他摆桌上就完事儿了,谁要吃自己拿筷子戳夹,但云程是受不了这样吃的。

他按照店伙计教的,先把猪蹄里的细骨头抽出,以骨为刀,将猪蹄剖开,拿干净筷子,给云程和存银碗里都放了些,剩下一点肉渣跟酱汁,他直接倒碗里拌饭吃。

云程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肉,存银看见了,也给叶存山夹了一筷子。

分到最后,反而是他碗里最多。

叶存山叫他俩歇歇,“我在外头吃过。”

云程听他瞎说,也不拆穿,就告诉他:“你没吃过我夹给你的。”

存银笑嘻嘻学云程说话,“你没吃过我夹给你的。”

叶存山听了头一句还美滋滋的,再听存银说就变了味儿,要他闭嘴,“你好好吃饭,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存银哼一声,不理他。

现代也有状元蹄,云程听过故事,跟叶存山讲的差不多,里头藏着份好寓意。

猪字同“朱”,蹄字同“题”,朱笔题字,金榜题名。

云程说:“我先前没想起来这个,以后你考试,我就给你弄这个。”

到时去府城,柳小田不会跟去,家里要换个人洗衣做饭,这硬菜不知能不能做,不行就买。

猪蹄放了几天,口感不如刚熟时味道好。

肉质偏硬,外边的皮很韧,肥而不腻的特点保留,酥儿不烂的口感则冻没了。

但酱汁的味道香咸,拌到米粒上,很是下饭。

叶存山看他俩都喜欢吃,就说回蔚县后,他再去买两只猪蹄回来,让柳小田做个新鲜的。

晚上他没使唤存银干活,存银也屁颠屁颠把碗筷都收拾了,又去烧水。

云程帮着一起,本来说今天弄完早睡,结果外头叶旺祖过来找叶存山,“应该吃过饭了吧?我爹有事找你。”

叶存山就跟叶旺祖走了一趟,临走前拿了叶大放在院里的鸡,顺路过去还了。

叶大看这鸡被还回来,不开心,旁边有叶旺祖在,他不好说,就捏着鼻子收了,告诉叶存山一件事,“你娘说趁着你们在,想给你们补办成亲酒,忙完祭祖的事,也挑个日子吧。”

叶大这段时间被陈金花压得很惨,也学会了做事甩锅。

他可不知道这锅陈金花早就扣他头上了,还顺便给叶旺祖下了请柬,“到时候来喝酒啊。”

叶存山:“……”

“明天我回家找你,咱们好好谈谈。”

今天是没空。

他跟叶旺祖回家后,屋里大叔公也在。

大叔公是叶庆阳的爷爷,是族里辈分最高的人。

今天被请过来,不是商议叶存山考上秀才以后怎么祭祖报喜,而是问他跟云程往后的打算。

叶根已经放弃叶大,这人扶不上墙。

就冲族里现在的营生,叶存山夫夫俩都要好生留在族里,不能给气跑了。

考上了秀才,也指望他能光宗耀祖,自然不会让叶大在里头瞎添乱,毁人前程。

叶存山要带存银出去,也是要再跟叶大分一次家才行。

存银太小了,还没有成年,又是个哥儿,村里女人跟哥儿,都没有分家权利,除非嫁人或者有兄弟愿意帮衬。

这事能参考云仁义家的情况,云丽丽难道就不想分出去么?

她一个未嫁女,上头两个兄长都不愿意要,她父母还在世,婚事不由己,她只能在家里熬着。

叶存山想法就是,存银跟他走。

叶大跟爷奶那边,每月给一两银子,从作坊分红里出。

一年也有十二两,比种地还值当。

但这一两银子,他是分了两半,爷爷奶奶得一半,叶大得一半。

他们去府城以后,这边的分红就不好拿,能有挪用余地,叶存山说:“我爹也不穷,爷奶说是不管家里,手头也会留银子,前头就这么给着,家里若出事,有什么病痛,收成不好,就多给一些。”

特别是生病,能治就治。

他没狠到不管人死活的地步。

叶根想的也是这样,有银子就够了,留身边孝顺就别想。

就是没想到他要把存银带出去,“不是说留纸铺管羊毛织品的事儿吗?”

“是前阵子叶大抓存银下地的原因?”

叶存山点头,“人留家里,我不放心。”

能抓人下地,往后也能随便嫁人。

他到底只是兄长,叶大真要这样,他于情于理没法拦,把存银分出来最好。

叶根就看大叔公,看他什么想法。

大叔公疼庆阳,对其他哥儿自然没偏见。

存银是族里少有的活泼性子,嘴巴也甜,长辈里没几个对他印象差的,对此只稍稍想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族里给你做主分了,你就别自己跟叶大碰上,你还要继续考功名,万事多想想以后。”

叶存山应下。

他原本打算是,若叶大识趣,好言好语能谈妥最好。

不行的话,他也学学云广识,给人安个病名吓唬吓唬他,现在不用这么麻烦,也没后患,他没意见。

回家之前,叶存山给叶根说:“我下请柬邀了个同窗过来玩几天,可能会体验一下农耕生活,我跟云程的地都租出去了,到时看谁家方便,我带他下地,那块地的活儿我给干了。”

叶根失笑,“那还怎么?肯定是你爹家划一块地出来,等着吧,我明儿找他说。”

算是一棒子打下去给个甜枣,管叶存山的目的是什么,最终是给家里种地的,就让叶大做做儿子心里还有他的美梦吧。

再回家,家里两哥儿都已经收拾妥当。

存银很懂事的没赖在主屋,还挑选了靠院门的耳房,离他俩远远的。

回来路上他说他是小孩子,夜里见了叶存山,还捂嘴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家里隔音不好,夫夫俩一闹就有动静!我听好些人说过!”

这肯定要被叶存山打一巴掌的。

要祭祖,夫郎不能碰,夜里叶存山只抱着云程说了会儿话。

“这次回家要待个七八天左右,到时你也翻翻记事本,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儿都办了。”

跟以往祭祖一样,云程这次也是要去墓地祭拜爹娘的。

不然下次回来遥遥无期。

其他的,就是带彩毛衣不能拖延,现在就得教了。

叶存山给他说了刚才谈妥的事,确定存银要跟他们走,云程就说先教给堂嫂。

他们现在跟刘云与柳三月两位堂嫂交好,偏心自家人也是应当的。

叶存山都随他,事情说完,他还坐起来背书。

学习这事最忌讳明日复明日,他计划本重新打卡,定好日子就要开始。

现在没忙到没空背,他打卡几样算几样。

云程心疼他辛苦,想想叶存山已经攒了一两百朵小云印章,说:“我明天给你按摩,你好好歇歇。”

叶存山摸摸云程脸,“别明天了,给我攒着,我要祭祖后按。”

云程把他手拍开,“臭不正经。”

还是心疼居多,过了会儿,云程说,“祭祖过后也给你按按。”

这次考试路远艰辛,回家又是连轴转,他想想都累。

叶存山心里暖,要他先睡,“我忙完就睡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才考中,又与云程搁一块儿,精神头十足。

原以为今天只能重新捡起几篇文章背诵,来不及练习八股文,实际却是续上了计划本前头的内容,不熟悉的部分重新背过以后,他就昨日跟杜先生聊过的“民生无小事”为题,自己出题自己做,换了角度,写了两篇文章。

私下练习,不急着誊抄,叶存山用炭笔写完,今天学习任务就结束。

坐床上学习,容易腰疼脖子疼,收拾完东西,他下床跳个广播体操。

跳操就让叶存山想起,他好久没听云程说起过黑白无常了。

之前云程还说等到机会合适,会再告诉他一些事情,不知道这个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叶存山跳完躺下,侧过身子把云程揽到怀里。

云程挨着他就往他身上挤,自个儿找了个舒服的窝,睡得可香。

叶存山往他脸上亲亲,想到出发去府城那天,他们几人夜话聊天,跟杜知春说到了两个版本的状元郎穿越的故事。

别人眼里混子书生是个性格恶劣,走狗屎运考上秀才,品行不端,贪财好赌的渣滓。

状元郎穿越过来后,跟这渣滓就截然相反。

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废材废物,靠着秀才名欺压乡里。

实际状元郎学富五车,胸怀天下。

当天叶存山就想到,他家云程也是这样,前后反差挺大,许多秘密都只有他知道。

后来思路被打岔,他一直忙活,没空想。

今天既然想到,叶存山就问云程:“你难道也是穿越的?”

云程迷迷瞪瞪,还以为听见了什么梦话,含含糊糊应了声。

他讲穿越故事,就是要提高叶存山的接受度,才讲了一回,期间两人也没再说过“坦白、秘密”相关的话题,根本没想到会突然被问起。

他还睡着,叶存山听见他应声也没当真。

“你听见我问什么了,你就答应?”

叶存山突发奇想,问云程:“你爱我吗?”

云程反应如之前一样,带着些微鼻音“嗯”了声,还回话:“叶小山,你好烦啊。”

隔天醒来,云程坐床上缓了好久,都没有分辨清楚昨晚是不是做梦。

存银闲着,被抓了壮丁,要去帮忙洗菜备菜,为祭祖做准备。

叶存山一清早,给家里劈柴备用,再回屋,看云程还呆呆坐着,凑过去问他,“怎么了?我昨晚可没折腾你。”

云程手指不自觉抓了下床单,反应过来就立刻松手,瞪他一眼,又心虚气弱,支支吾吾说他好像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