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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程不用买新,他去年才跟叶存山成亲,成亲后衣服鞋子都是重新买,他衣服都是新的。

预算多出来的银子,就给存银多买了一身。

小孩儿在程文杰手里受了委屈,来府城后跟小长工似的,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要给些甜头。

再回家,天色就晚了,云程只把大概样式画出来,要做得明天。

晚上一家三口继续过去蹭饭吃,饭后夫夫俩是要留下上会儿课。

照例,是程砺锋给云程上课,中间的空档会检查叶存山的功课。

叶存山私下给自己加的作业也得以批改,因此很有干劲。

笔记本也是一去一回,他给多少,程砺锋收多少。

陆瑛还问呢,“你不觉得他贪得无厌啊?”

程砺锋是不喜欢这类人的,以前有学生这样,隔天就不能上门拜访了。

程砺锋说:“他笔记还是开始那水平,没瞎写糊弄我。”

叶存山不糊弄他,愿意趁着这段时间多学习一些,他教就教了。

随便给份东西过来,想钻空子投机取巧,他才不管是不是刚认亲,该教训就教训。

还问陆瑛,“我教程哥儿的东西,都差不多是刚启蒙的内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陆瑛不能说他想把玩掉的脑子捡回来,也不能说他想好好学习,怕以后坚持不住,所以胡乱扯谎:“跟表弟培养感情。”

程砺锋夸他这次出来几趟,人懂事了些。

陆瑛接了句夸,当天学习完,回房还提笔练字,写了篇文章交功课。

程文杰往他房里凑,越来越觉得他要不认识这位表哥了。

这几天他很憋得慌,亲爹白天不出门,在家里看书梳理笔记,安心等蔚县的消息,平时就跟云程吃饭聊天,存银都能在他面前得脸,小孩儿问个天真问题,程砺锋也认真答了。

存银说跟他是朋友,实际后来几天都黏着自家大嫂,要么就跟玉香玩,已经不跟他一块儿玩了。

玉香有事,他自己坐一边绣花也能坐得住。

程文杰自然不可能主动找存银玩,结果陆瑛一天天也是跟着云程他们,程文杰是又无聊又泛酸。

“你没想过带我出去玩玩吗?”

陆瑛笑一声,“你还敢出去玩?舅舅考你功课,你一个字答不上来,你听说没?程哥儿字都没认全,就写了七册《赘婿》畅销南北,再玩玩,小心舅舅看你不顺眼,以后亲自盯着教你。”

程文瑞自觉又自律,书读得好,也能领差事干活。

就读于国子监,不通过科举,都能有机会入仕,家里不需要替他多操心,更别提程文瑞已经在圣上面前得了脸。

程文杰则没个定性,习文嫌枯燥,习武嫌苦累,习医还要说没意思。

家里再宠,也不会让他继续任性下去,总要定下。

程文杰听见云程名字就不开心,这么些天过去,他跟云程只说过一次话,就是认亲当天,他叫了声哥,云程点个头。

再往后,就没了。

他之前还说分青菜给云程吃,要是他好相处,分肉吃也行。

现在云程也不需要他分。

家里每天买菜,看着都是家常菜,几个厨娘却相当用心,变着法子做。

程砺锋还注意着云程喜好,有的菜他多夹了些,就会间隔着继续做,有些菜不吃,下回就没了。

他跟陆瑛说云程不喜欢他。

“他家穷,也没想到我们会来,没见面礼就算了,但不至于不理我吧?这么多天,他每天带存银进进出出,都没想过邀我去他家坐坐。”

陆瑛听出来意思了,小少爷吃味了。

“你爹过去都是主动提的,你哪有那面子?我过去也是自己去的,你想去就去呗,反正就两条街。”

程文杰不去,“他没要我去,我干嘛过去!显得我多在意他似的!”

陆瑛被他逗得直笑,“你不在意他,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跟我说酸话?”

程文杰拍桌起身,留下个小盒子,说是给陆瑛补的礼物,然后半刻不留,走了。

陆瑛打开盒子看一眼,见着里头东西,无奈笑笑,隔天去云程家时,问他能不能约文杰过来玩,“他人小,脸皮薄,要人先开个口。”

云程让他看看这院子,“都晾着衣服跟纸,我跟存银也忙着没空带小孩,他要是跟舅舅一样,来转转就走还好,要一天待这里,是没法带的。”

程砺锋说去京都不用他们出银子,他们身上也得有银子傍身。

云程一样礼物没备,正巧叶存山生辰快到了,他的废材书生也在起稿,还要做衣服,空闲是真没多少。

当然,如果程文杰在他心里足够重要,以上事情他都能挪后。

现在婉拒,是因为他还有些生气。

存银的脸肿成那样,一样是在脸上划墨,看就看得出来程文杰没手下留情。

他不能教训人,还不能避着人啊?

请到家里,还得存银待客,想想都憋屈。

陆瑛就去问存银,要不要叫他的“好朋友”来家里玩。

存银真诚发问:“为什么我的好朋友不自己来找我玩?”

陆瑛连着碰两颗软钉子,等到晚上叶存山放学,他又问叶存山,要不要邀请他堂弟到家里来做客,“他跟存银年纪相当,能做个玩伴。”

叶存山说:“存银不是每天往那边跑吗?天天黏着也不好。”

程文杰是男孩,存银是哥儿。

陆瑛自己说的年纪相当,不玩才好。

陆瑛:“……”

行。

一家三口都被找过,态度摆出来了,也不能真把人晾着。

程砺锋待他们好,他们没道理因为小孩之间的玩闹置气,故意冷处理。

所以第二天回家吃饭时,云程跟存银都邀程文杰到家里玩。

程文杰心里开心,面上端着,抿着嘴巴藏着喜悦,说他下午没功课,可以去坐坐。

陆瑛不会让两小孩二次闹矛盾,这次亲自带他俩玩。

程文杰进院子看里头晒得满满当当,知道他们是真忙,心里那点不满才淡去许多。

上午时,云程带存银把衣服布料根据尺寸都裁剪好。

新衣服是按照叶存山的尺寸做的,是身常服,等去见爷爷时穿。

另一身则是生员蓝衫,这衣服是在一些典礼上穿的,平时上学也能穿,叶存山不这样显摆,做出来是备用。

因为早就放出话,云程不想一直拖着,趁着这次一起做了。

存银现在绣工好,以前也会做衣裳,练了半年多,能帮着搭把手。

给亲大哥做,他也仔细,就说里衣他来缝,“穿里头看不见。”

外衣还是云程来缝,云程做衣服比他好,穿出去体面。

家里有客,下午就不方便缝。

游戏的话,五子棋基本是废了。

正想着带这少爷玩什么好,程文杰自己就说了,“你们忙自己的,我跟表哥玩就是。”

他这次从京都带了些小玩意过来。

像拨浪鼓、竹蜻蜓这类,已经不是大孩子玩的。

鲁班锁跟九连环又考验智力与耐心,程文杰跟陆瑛都不爱玩。

陀螺跟空竹没有气氛就玩不起来,其他是摆件居多。

比如有艘小木船,能拉开门窗,能把船放水里,手动给漂游。

他来都来了,云程自是要好好招待,没真让他自己玩,问他玩不玩拍画片,给他说了下规则。

程文杰想不出来趴地上拍纸片的样子,小表情绷着,有点抗拒。

他自己要来玩,就不情不愿应声,“行。”

粗糙版画片是云程随笔起稿的简笔画,他还说可以玩大富翁游戏,画个小地图,摇骰子决定步数,上面写好奖励与惩罚。

每个格子都有东西,能决定后退前进,也有陷阱与金币。

简笔画他画得十分可爱,有拟人小动物,带着兽耳兽尾的小孩,也有几笔勾勒出来的花草树木。

随笔画的图,不用太多细节,起稿完就用薄木板当尺子,比着裁剪。

三十张图,他全部翻过去,打乱顺序,要他们轮流抽,每人十张。

图样画出来,人样的图就受欢迎。

陆瑛确实想玩,但不好意思,“我还跟小孩子抢这玩意?”

云程还是要他陪着,不然他不放心存银。

“一起玩啊,不然我画大富翁地图的时候,你难道要帮我家存山做衣服?”

陆瑛就跟着一起抽画片。

程文杰没玩过趴地上的游戏,他也不如陆瑛放得开,开始没玩一会儿,手里十张画片就输了一半。

存银放得开,也输了一半。

两个心里存着别扭的孩子,终于一致对外,说陆瑛很不讲究,欺负小孩子。

陆瑛就有意让着,等到手里快输光,再一点点赢回来。

整个下午,存银跟文杰手里的画片都没攒回原有的十张,输就算了,小手也一个比一个红。

结束时,云程也画好了大富翁地图,也做了小卡片当兑换卡的奖励,还有负面buff卡。

他早就忘记原本的大富翁地图上有什么,这就是他自己临时想的东西,变化更多,地图也更大。

这东西弄完,往后几天程文杰都爱往他这里跑。

存银帮家里干活时,他跟陆瑛也能玩得很开心。

骰子的不确定性太大,地图上每一格都不同,即使跟同样的人玩,也能收获不同的快乐,这么相处几天下来,他们之间的那些生分与复杂情绪才消散。

与此同时,云程也终于确定了叶存山的生辰礼。

知道他的生辰后,云程就有想。

他本性偏浪漫,喜欢有梦幻色彩的东西。

陪叶存山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有纪念意义,原本计划是把两个人相遇到今天的重大节点画下来,送一本画册给叶存山。

但这不是没羞没躁的日子过了半年么。

云程也想到现代时,他认识的几个网友,给成年朋友送礼物,都很成年。

套跟玩具都是正常范围内了。

而且从万书斋买回来的那几本新婚读物,叶存山都要翻烂了。

云程就琢磨着,要不给他画个颜色漫画,要叶小山见识见识。

一个纯情,一个废料。

这几天云程就一直在纠结,直到今天,他想好了,他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