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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况,书生们开始上学后,生意会淡下来一些,恢复到往常状态,存银就能只上半天工了。

云程揉揉眼睛,“那行,我明天看看情况。”

叶存山要他别总关心人心理情况,“哪有那么脆弱。”

云程猛地睁眼,“你是不是看我手稿和日记了?”

叶存山老实点头,“你不是说我可以看吗?”

云程的日记就是手账本,孕期时,多半是孕期记录,少有几样心情随笔。

手稿不用说了,这都不算什么。

以往还能一起看,现在云程就脚趾抠地。

躲被子里,没有地,他也虚空抓来抓去。

要叶存山以后不许看了,“你怎么一点隐私都不给我留呢?”

叶存山:“你昨天突然说要给我奖励,说以后要重新盖章算小云朵,毫无预兆的,我当然好奇。”

云程说不能好奇,“我也要有小秘密。”

叶存山往他脖子上亲了下,“你的小秘密就是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云程背対着叶存山睡了一两个月,现在才觉出好来,不面対面的,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特别是夜里,黑灯瞎火的,能让他变大胆很多。

“那我觉得你压力很大啊,而且我确实没做好,没给你什么积极反馈。”

还会在叶存山自己没叫苦叫累的时候,给出负面情绪,总在念叨他很辛苦他很累。

也不知道这种话听多了,会不会対叶存山有影响。

叶存山就闷笑,“我知道你心疼我。”

压力是有的,知道差距也是対的,他也能看得见进步。

云程想的那些微妙心理,他可能有过,但他自己没注意。

他不喜欢沉在一些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情绪里,不如多看两本书。

话说开了,他也跟云程说:“你就这样就很好,我还没被人这么关心过,我很喜欢。”

说白了,対一个人好,是能被対方感觉到的。

他没那么不识好歹,云程很在意细微的情绪照顾,平时调情大胆,说到这些话题,他反而会带着忐忑去试探,小心翼翼的。

云程鼓鼓脸,想说个什么,又觉得没什么能继续说的。

就给叶存山讲:“昨天说的重新盖章还是有效的,约束力上去,再兑换奖励,得到的不容易,就有动力了,我反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你。也给你说一下,奖励也包括银子。你有什么想要,但是我不想给的东西,能自己换。”

叶存山想不到他有什么需要自己买的,他让云程举个例子。

云程说:“那我哪知道?万一你以后有奇奇怪怪的癖好。”

叶存山:“……等我试试。”

隔天,叶存山上学后,存银又早上去关东煮铺子上工。

云程问他怎么还去这么早,“你不会是因为拿了月钱,不好意思吧?”

存银摇头,“我跟一个人玩游戏输了,说会连着五天上工。”

上满一天的工,今天才第三天。

云程皱眉,“你跟谁玩的?还有这规矩?”

存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说了个跟问题无关的做引子:“一个买关东煮的客人,他说我算数厉害,说他会更厉害的。”

存银不打算盘,都能算些数目。

打算盘也厉害,以前还帮叶庆阳対过账目总数。

村里造纸作坊才有仓库时,堂兄算不清数,也是他去算的。

他又不当账房先生,还跟人比高低,就没理。

“那客人说大哥対他有带路之恩,要教我算数,我需要他教吗?我不学,我说我忙着上工。”

后来本来没事了。

他下工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玩大富翁,想起来他最近都没玩——陆瑛跟程文杰走后,他就没怎么玩了。

所以他也凑过去,组局的就是那个要教他算数的客人。

那是几个小学生的大富翁地图,输家要加功课的。

存银没有功课,那人就说可以加当伙计的时长。

他又非酋,毫不意外的输了。

云程:“……你现在是要面子?”

存银焉哒哒的,“有人监工呢,说人不能言而无信,不能把说话当放屁,虽然那只是玩游戏。”

云程拍拍他肩膀,“铺子里现在忙吗?”

存银说不忙,“就是那种,大嫂,你知道的吧?我自己乐意去,我开心。别人要求我去,我就跟被关在里头一样,浑身都不得劲儿!”

而且他是在前头跟客人打交道的,不能摆脸色,免得把这些财主都气走,一天下来,身体不累,就是精神累。

他感觉他在强颜欢笑,一天工都跟一个月那么长。

“我再也不玩大富翁了。”

云程还想说什么,存银还不跟他讲了,“大嫂,咱们过几天再说吧,我着急去上工,回家也不想说话了。”

等他这几天忙完,在家里好好歇歇,他再好好跟大嫂说。

云程哪能让自家小孩儿吃这么个亏?

他把存银拉住,“他监工你就由着他监工啊?你就不去,他能怎么?”

存银苦兮兮一张脸,“他把大哥夸得天花乱坠,说我大哥正直善良,品行端正,文采斐然,看我是他弟弟,他才跟我搭讪,结果我居然连个游戏都输不起。”

云程终于揪住了重点,“他怎么知道你们是兄弟关系?”

存银眼神恍惚,“因为大哥给你买卤味那天,我特别大声的喊他了。”

恰好被听见了。

云程说让他下午去,存银已经不行了,“我今天不去,那我前面就白坚持了,以后路上看见他,我都没脸,都要躲着,这可不行。”

他被留了话,再到铺子里,就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

铺面一开,就看见了熟悉的脸。

是谢晏清家的小书童,他来买鸡爪。

这两天卤鸡爪做得多,都是谢晏清要的。

上回看叶存山一次买完了,他还说是不是托儿,后来买了尝过一回,现在每天夜里读书,都要啃啃鸡爪。

柳小田卤多少,他买多少。

存银收了铜板,给他包好,问他家少爷最近有没有学习。

“我觉得我好亏,他们监督我,但是我不能监督他们。”

别到时候就他上了工,其他输家都在玩!

小书童说都在学着,“我家少爷一清早就去叫人,会在书院提前早读,你要不信,可以去看看。”

这就是个大坑!

他要是去了,那他早上就没来铺子里,回头说他不守诺。

他才不去!

家里云程有些担心存银,想去找柳小田说一声,看能不能把存银叫到后院备菜两天。

备菜就重复准备,能缓缓神。

就怕过去说了,显得他家里去个孩子干活多金贵,跟人生隔阂。

恰好元墨今天过来问他契据的事,问他跟叶存山商量过没。

云程说都签好了,“我们还是按照一成来分。”

都劝过几回了,元墨点点头,没再劝。

站了会儿,他问云程,“我家小田说要存银到后头帮忙,再跟我一起去买菜,这个会有点累,也就这两天,让我顺便问问你。”

云程就知道了,是柳小田也注意到存银的状态不対。

现在也怕他多想,怕他以为是叫孩子去干苦活累活。

他说都行,“我本来也说想找他的,看存银心情不是特别好的样子,在前面待着也赶客。”

元墨自是不接这个,“没有,客人都被哄得很好。”

他回家,就把存银带去菜场买菜选肉。

存银都没逛过几回,跟元墨一起背着背篓,就当来赶集的,看什么都新鲜,心情可算是回升,一路跟人叽叽喳喳,主要是说大富翁真的太讲究运气了!

元墨没玩过这东西,听他说多了,也有兴趣。

他是在云程家里见过,当时寄宿时,云程拉着柳小田玩过。

都在院子里玩的,他看着没什么,就掷骰子,动小人。

存银早上还跟云程说他再也不玩大富翁了,现在看元墨感兴趣,感觉自己抓住了一只“小白”,能欺负欺负,就心痒痒,很想玩。

他跟元墨说:“你没有玩过的话,我教你吧?”

元墨听说还有几种卡牌能够搭配,猜想玩法会比较复杂,就点头了。

而存银是这样想的,他教元墨玩,又不是他陪元墨玩,就不算他玩了。

然后晚上脸色更差的回家了。

别说云程了,叶存山都被他吓着了。

“你怎么回事?”

存银说他今天跟元墨玩大富翁,也输了。

叶存山:“……”

云程无语望天,然后给叶小山甩锅,指指点点,“存银玩游戏那么菜,都是你没教好,你都不跟他玩。”

完全不提大富翁地图是谁画出来的,又是谁在终点前连下六个陷阱。

存银已经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我明早还要上工,我先洗洗睡了。”

说完,肚子咕咕叫。

存银又很自觉的坐到桌边,跟哥嫂一起吃饭。

他才终于想起来,“大哥,你今晚没去找彭先生上课吗?”

叶存山:“你大嫂叫勤学问我,我対谁有带路之恩。”

存银也対他甩锅,“就是,你看你把我坑的,没事给他带什么路。”

叶存山已经听过始末,认为这是存银先过去招惹谢晏清的,“你这自来熟的性子是要改改,眼看着那几个小学生在玩,你凑过去干嘛?又不熟。”

存银:“他买鸡爪的时候我们聊过,我觉得已经认识了,我想玩,我就过去了。”

叶存山就给他俩说了下那天跟谢晏清的两次接触,他最后要送人回家的那段,他给省略了。

主要是他有意想跟人刷好感,挣个廪保银子。推销关东煮跟卤味,完成云程给的小任务。

结果被发了两张好人卡。

存银突然发现盲点,“他这么好骗?”

叶存山死亡凝视。

存银缩缩脖子,气势弱了,也想说一句,“他夸你的那些词,是跟你対不上啊。”

被叶存山夹走了碗里的鸡腿。

存银立刻一通夸,一堆话本子里听来的词往外蹦。

“大哥你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精力充沛,男大当婚,义薄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