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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改性也好,我爹都开始为他亲事发愁了。咱们自家人,看他哪里都好,人也义气护短,但外人不觉得,都想自家哥儿姐儿有桩好姻缘,往低了也能婚配,但表哥心里没人,往低了选,就像他只能配那样的,三姨就一直拖着。”

到现在,家里时不时聊两句,都说年后陆瑛能保持现状,说亲的事都要顺利很多。

云程也替他开心,“那到时我要给他备份厚礼。”

程文杰就在太医署了,“前阵子眼看着是改了些,现在又有不定性的趋势。”

小孩一直被家里宠着惯着,从前想要换个地方待,家里都能满足,他没吃过大苦头,也没吃过大亏。

云程他们离京后,他突然想要再回武学,不想当娇气包,要去跟陆瑛一起。

当时程太师没同意,要他能在太医署坚持到年底。

这眼看着就要年底了,咬咬牙也能忍。

程文瑞懂他,“表哥上回回家受了伤,胳膊上很长一道血口子,他去探望了,当时脸都白了。所以又开始不想去武学了。”

云程觉得娇气包也有娇气包的好,家里人愿意宠着,管外人怎么说呢?

世上也有许多强势的哥儿姐儿,婚配上总能挑到合适的,不用他改。

程文瑞摇头,“这是他自己要改的,家里把他宠成这样,自然能接受他长大以后也娇娇的,你不知道吧?我娘给他取的小名就叫娇娇,平时就在爹娘院子里叫叫,出来了喊,他能跟人气几个月。”

云程摸摸肚子。

娇娇有什么不好,这小名也挺好听的。

程文瑞看他手势,问他取名没,云程就把叶存山的取名小本本给程文瑞看。

他翻看几页就说:“你们后头肯定不会从这上面取名。”

太匠气,所有的都好,放到一起,就没一个特别。

现在看着玩玩还行,真选的时候,夫夫俩得一个接一个的否定。

云程说是叶存山看书的时候,顺便写的。

“我之前都不知道,昨晚说可以开始想名字了,才知道。”

聊到这里,外面开始来人。

先来的是杜知春跟谢晏清,这两个跟叶家兄弟关系最亲近,早点过来没事。

杜知春离得近,出来没走几步就到了。

谢晏清是路痴太厉害,家里书童带着,他都怕在路上耽搁,就提前出来。

程文瑞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眼。

存银跑过去迎他们进屋,说今天有什么糕点茶点,还要人猜哪个是他做的。

他跟柳小田学了一阵子,简单的糕点也会几样了。

既是初学,花样不精巧,就很好猜出来。

谢晏清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别的糕点都好好看。”

存银都不想给他吃了!

小孩子挺活泼。

“他生辰也快到了吧?”

云程点头,“很好的日子,是除夕夜。”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下,叶存山那个年龄算法。

“孩子明年才本命年,现在告诉我他十三岁,等春节就十四岁,一下长两岁,谁家这么算啊?”

十四五岁都要相看了,嫁出去时才丁点儿大。

程文瑞点头,“是十二岁。”

程文杰跟存银同一年,一起玩的时候都是说“十二岁的小孩子”、“十二岁的大孩子”,这已经算了一年虚岁进去。

存银是吃了月份的亏,出生一岁,跨年一岁。

但按照他比程文杰小一个月的生辰来算,就比较好理解。

于是云程想起来了,“难怪他上封信写得酸溜溜的,原来是以为存银跟表哥写信,但是不跟他贺生。”

程文瑞无言以对。

他觉得他弟弟就是这么个意思。

外面人多热闹起来,程文瑞有意给他们家当背景靠山,看人来得差不多,就不在里头陪云程,出去也凑了个诗会的热闹。

都说他们跟京都太师府有关系,但这关系没点表示就很虚。

往后还有两年多要在这里过,有些东西不用藏那么严实。

但一开始,也不必让人觉得拘谨,所以是以远方表哥的身份参加。

往后有人再问起,再说身份名字,能跟他对上号就行。

他出去,叶存山就进来了一回,给云程送吃的。

“你这样,就跟你说的那什么‘金丝雀’一样。”

云程不跟他嘴贫,收下糕点茶点,就让叶存山出去玩。

“玩开心点。”

叶存山直接在他身边坐下了,“今天主要是存银玩,咱们自己组的诗会,没有浓郁的切磋氛围,我缺席一会儿没事。”

算起来,也有主家待客。

程文瑞可比他熟悉多了。

还有一个自来熟的杜知春,能把场子热起来。

存银不必说了,早上打扮时还有点矜持,现在已经暴露本性,满场跑。

院子就那么大,多跑几圈,人都认识他了。

小学生也有准备了诗过来,不是为了比试,还能让师兄们帮忙改改。

存银没专门学过,他听不懂,都觉得好厉害,跟现场看了一回文戏一样。

总之就是很开心!

叶存山说云程也能时不时请几个朋友来家里坐坐,“解闷。”

云程说要再等等,“小田跟元先生都有能耐,日子很快就能过起来,元先生也疼人,小田也想养身子备孕,到时铺子请伙计,他就能常来跟我玩了。”

还是催叶存山出去,“表哥都是客,这次来一趟就待两天,咱们有事要他帮忙,哪里还要他在诗会上费神。”

云程也说:“我还想看看你怎么出个风头,上回口头说的,我脑子里想不出来,想看看。”

上回恰好《废材书生》卡琼林宴的感觉,把叶存山的形象都回拉重合了。

哎。

要在夫郎面前出风头,叶存山顿时有了动力。

避着窗,在他唇上亲了下,“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就叫我。”

云程看他劲劲儿的样,唇边漾着笑意,“嗯,我知道的,你快去吧。”

叶存山一出去,这诗会的气氛就突然变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想在夫郎面前开屏,炫炫孔雀尾巴的。

所以这几个“没眼色”的就被叶存山拉着比。

叶存山平时在府学没交朋友,现在能邀请到家里的,都是两次诗会结识的人。

能在诗会上结识,双方肯定都表现突出,才能让人瞧见。

表现突出,也是才气的一种体现。

这种比较,就会拉得漫长,不会很快结束。

你来我往久了,另几个“有眼色”的,也技痒加入。

如此一来,小学生里能跟上节奏插话的人就少。

同样是童生,学识水平有很大的差距。

谢晏清是家世好,打小请的先生好,跟杜知春一样,自幼在书堆里打滚,此时能跟上几句,在小学生里,就风头尽出。

小孩子嘛,再想有个大人的沉稳样,到开心时,都压不住兴奋喜悦,都变成星星眼了。

程文瑞跟叶存山说:“他还不错,今年应该才十二三岁吧?”

叶存山问过,“虚岁十四。”

按照云程的算法,是要比存银大一岁,算十三。

程文瑞点头,“明年下场,应该能考个秀才。”

秀才对程文瑞来说不难,评判标准他也没说。

只问叶存山在这边学习,缺不缺什么。

“文浩给你准备了这几年京都的考试合集,有国子监的月考季考,也有乡试殿试的,还有一些时政相关的东西,也在整理。这些种类太繁杂,会再进行筛选,大概是年后时,我爹一起带过来。”

叶存山想要的就是时政相关的东西,以前了解太少,府城这边也有延时性。

府学先生教的时候,会套路保守,不求出彩,只求无错。

这是能理解的,可如果其他官学也是这样教,乡试就难出头。

程文瑞明白他要什么了,“你对你的科举路,规划很清晰。”

时间精力都有限,分个轻重缓急的学。

跟程砺锋一样,程文瑞对此也没意见。

因为叶存山是在规则范围内,尽最大努力,走在捷径上,却又不会去依赖其他考生的答卷,没有想要背题钻空子。

——这种方式,是豪赌。即使押题,也是一次不中,三年全废的下场。

所以他这个捷径也走得很清醒,知道并非每一条路都能踩上去。

程文瑞也希望他能早点到京都,“我爹说还没有教过你这个类型的学生,想亲自教你几年。”

叶存山还没应话,就被杜知春拉去比划,要文斗。

气氛是叶存山挑起来的,大家气氛正热闹时,他窝到一边跟表哥聊天,这当然是不行的。

杜知春知道程文瑞身份,不过在蔚县那边,也听他叔叔讲过,程文瑞脾性极好,今天也没开始就亮身份,让人拘束,所以他有了胆气,过来也邀请程文瑞文比。

想看看他跟京都世家公子的差距有多少。

叶存山精神一振。

对,程文瑞跟他差不多大,怎么叫声表哥还真当长辈敬着了?

也该比比,看看差距,寻个小目标。

气氛激烈起来,存银就没法玩了。

小伙伴们都看呆了,他不明觉厉,缩回屋子里陪大嫂吃瓜看戏——真的瓜。

这个季节,程文瑞从外地带过来的。

淡黄色的瓜肉,咬一口甜滋滋的,里头瓜瓤甜得齁。

存银小声点评外面的臭男人,“像斗鸡!”

臭男人里有他大哥,还有文瑞表哥,存银手动除名,躲过大嫂的死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