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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后期云程需要什么例子,从里面随便挑。

润笔费就不要了,全当他们交学费的。

在进班之前,他们脑子里还没有“偷梗”的概念,没有自己想出来的故事灵感,会被人偷走的担忧。

因为教案是在开课之前买的,单看云程举例的内容,就知道人家没可能看上他们那点东西。

此时给出去,都很洒脱。

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跟叶延之前一个读书状态,没去书院,在家自学,定期带着问题去找附近的秀才请教,这样束脩会省下很多。

対大部分人来说,能把一件事做好,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事。

但対所有人来说,得先把日子过下去,能先把这一身学识变现,才能更好更安心的去科举。

这次院试考中的,都已经开学在读了。

余下的,是要继续考的。他们说,下回院试时,再来府城,看能不能给云程带来一册满意的稿件,也要在书册内页里,印上话本铺子的印章。

云程听着很期待,“那我等你们来。”

有第一批打头阵,余下的书生们也开始三五成群的,找了老乡,商量归期。

赶着趟,云程画的《艳.遇记》画册终于开始发售,用的叶存山的笔名:云山先生。

认识他们的人,一看这笔名,就知道是他们夫夫俩的作品。

古代人含蓄,即使是性格直爽的,也不好去问云程这个小夫郎,画册是不是他画的,叶存山就把这口黑锅背得死死的。

总有人不清楚云程的技能,他们就要夸赞叶存山能写能画,是个人才。

文稿的销量高,因讨论的人少,只有数据能证实这点。

漫改以后,画成图册,那就是春宫图,还是云程没有经过压价的春宫图,按照普遍的售价来,销量主要集中在小林书斋。

其他大书斋书局看着眼红,碍于颜面,还有铺子里主流的“正经”书籍,不好去引进,只能看着能赶往外地的书商们,进了一批又一批的货。

这些销售额,给话本铺子里回了血。

不然按照云程这种运营方式,他今年都别想挣钱。

学费没收一文,还要倒贴银子给讲师发月钱的。

他还不是按照月份去发,是按照单次授课去发。

是参考了书院先生们的授课收费,略微低一线,明面上不张扬,到月末再给奖金,就差不多。

金掌柜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跟云程说铺子里现在有人能写那种带剧情的艳.情话本了,“是老爷教的。”

云程回家就问叶存山什么时候教的,叶存山说上回金掌柜说的时候,他就抽空教了,“这不是给铺子里添进项?我之前都不知道它卖得好,肯定有人仿写的。”

仿写的东西,都大同小异,不如加新剧情,有新的大锅肉香。

他趁早教人写,就能自己把这银子挣了。

这样也挺好的。

云程买了画册回来收藏,叶存山约他晚上一块儿看。

云程要揶揄他,“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正经人’叶小山嘛,你怎么能邀请我半夜三更看这个?”

叶存山老实受着他言语里的嘲,知道他是开玩笑,顺着他的话讲,“我很想你,你陪我一起看吧?”

他问云程:“给你买鸡爪行不行?”

云程绷着小脸,点头幅度极其轻微。

“好吧。”

真心想要学写话本的人,最初就在公开课了。

期间人数起伏过,到一个月的时候,彻底稳定下来。

府城没其他考试,逐渐恢复考试淡季,偶尔有外地商人来,也只搭着听个乐子。

所以现在情况是,书生走一批,班上的人数就要少一批。

本身赶时间,想在最短时间里,学到最多的人,都早早因为表现优异,进入了小班上课。

现在他们结伴回家,每走一批,云程就要轻松一些。

目前来说,他工作量还是很多很杂,却在高强度工作的几月里,把工作能力锻炼出来了,管的人少了,精神状态都恢复了。

看人时,眼睛有光有神,说话不是懒洋洋的没力气,是能跟人开玩笑,语气听着活泼。

七月底,暑气还浓。

云程没叫叶存山跑,是让知新去柳小田的铺子买卤菜,“你们多买一些,给彭先生也捎带一份,我看他爱吃凉菜,能再买点凉菜。”

相处久了,彭先生慢慢开始表现出喜好,能跟他们说说想吃什么菜,喜欢吃什么菜,照顾起来更妥帖。

说到这个,云程还想起来,“前两年到换季时,彭先生都上吐下泻的,去年不是找着原因了么?我看现在开始准备差不多,刚好存银有点小突破,又开始做衣服了,回头让他给彭先生量体裁衣,说练手,差不多换季时,就给彭先生换上夹棉的衣裳。”

来府城两三年,他东西依然少得可怜。

古代是要孝敬授业恩师的,这两年彭先生待叶存山好,他们塞过去学习的人都乐意教,対云程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现在纯摆烂的态度也看得开,现在喜欢给圆圆讲故事。

可能是耳濡目染,受到彭先生气质和教学气氛的影响,圆圆走路稳当后,给人的感觉要比一般小孩儿矜持。

话题突然带到这里,憋回了叶存山一肚子骚话。

是聊师长,他当然要正色起来,“他现在整理出来了几个阶段的教学方案,比较有普适性,是根据他这十来年的教学经验整理的,上次跟他闲聊时,他听说咱们村子开了族学,还问我要不要那教案,我哪里好意思直接拿?”

彭先生是国子监出来的,举人都教得,启蒙授业的经验很足,是个享受教育的人。

叶存山在他手下学习两年多,対此有自己的判断。

他想拿银子买,但一看,程先生就不是那种愿意收银子的人。

这让叶存山怪为难的。

云程让他收着,“你不收,他当你嫌弃。”

“我看彭先生跟大舅舅有点像,很大家长,他给小辈东西,不是要你给他什么回报的,他就是看你顺眼。”

这就是真心换真心了。

师徒之外,他们也是人,有感情的。

叶存山个重感情的人,対他好的,他打心眼儿里记着,不说平时相处时每个细节都照顾到,但真有什么,他能冲在前头。

去年还一次回过京都,彭先生心里有数。

叶存山就应下。

过了会儿,云程说:“你说那个教案,他想刻印出来吗?”

叶存山点头,“我觉得是想的,但你知道,他在京都名声不好,我们提到这个,他可能会有顾忌。”

云程笑了声,“京都不缺教育资源,咱们往南下传。”

南下还有江南一带的富饶城市,刻印出来以后,就看商人们的选择了。

这里是秀才可以收学生,但并非会读书,就会育人,方法论还是有必要的。

夫夫俩闲聊一阵,存银带圆圆回来了。

他俩今天去陆家小院那头找威风玩,看样子是在彭先生那里听过故事,两个小手拉大手的,脸上都洋溢着笑。

存银说:“彭先生也不知看了多少书,讲的故事比大哥看的书要精彩多了。”

内容是一样的,只是他看的时候,是古文。听讲的时候,彭先生会用方便他们理解的大白话讲出来。

小圆圆今天回来,是往叶存山身上扑。

叶存山把她抱腿上坐着,问她今天都做什么了。

这些大人们都知道的事,要她自己慢慢讲述一遍,很锻炼小孩的说话能力。

她掰着手指算,小小年纪已经会抓重点,没从起床穿衣开始说,就讲早上在小院里玩叠纸、抓阄,下午去看威风,还在小巷里玩了会儿。

叶存山有空的时候,会把问题问得细致一些,看看圆圆的记性好不好,能不能完整的把事情说清楚。

会问她叠纸都玩了什么,抓阄都抓到了什么。

圆圆卡壳,叶存山会引导一下。

她说话再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有些语序颠倒了,叶存山会整理好,対着她说一遍。

这个不要求圆圆跟着讲,要她跟着学,会打击圆圆的积极性,基本都是用反问的句式,问她今天是不是玩了某某某,圆圆就会笑眯眯点头,很开心叶存山能懂她的意思。

往后说威风很顺利,到了小巷子这里,几个大人都听得安静了。

早前说好的,要趁着圆圆现在还小,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时候,给她摔打摔打。

放出去跟人玩,慢慢感觉到负面情绪,也慢慢被小伙伴说皮肤黑,锻炼接受度。

趁着小,情绪没那么敏感时,家长表现乐观一些,小圆圆适应了,就不会当回事了。

孩子一直表现出来的性格,也很喜恶分明,到时都不一定搭理。

刚把孩子带出去那阵,圆圆没受到影响,是云程被人说的,有段时间心情很差。

都没想到,他们都要忘记,认为今年忙,府城人多杂乱时,没法再多带她出去玩,这个计划要延后时,给圆圆的摔打来了。

有小孩说圆圆黑。

当面说的,还笑。

云程跟存银都被没立刻反应过来,叶存山倒是迅速接话,一如他自己所说,不会在圆圆面前表达负面情绪,暗示她这事儿很严重。

“然后呢?”

圆圆动了动,还挺了挺背,“爹爹也黑,圆圆像爹爹~”

没受影响,还挺得意。

想也是,叶存山案首成绩入府学,是廪生。今年科试顺利,按照他这个稳定成绩,考举人是迟早的事,巷子里哪里有人敢说他的不是?

圆圆感觉到他们的态度,就知道叶存山厉害。

她像叶存山,那她也厉害。

存银要问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圆圆说:“小草姐姐说不能告诉叔叔。”

大人们推断得出来原话,应当是不让圆圆跟别人说,但圆圆不懂别人是谁,恰好今天是存银带圆圆,所以就被指着,说不能告诉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