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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表哥家走动完,该是能歇下过日子的时候了。

结果有人频繁登门拜访,要邀叶存山去诗会,婉拒以后,还有人当场就要跟他文比。

考试前期的文比,还有书生们的找人能力,云程他们多有耳闻,正经被找到家里,还是头一回。

叶存山开始还给面子,等两天后,在他明说了家里有小孩,不要太吵的时候,还来门口大喊大叫的,他就不客气了。

赶客也有技巧,学渣人设重新捡起来用。

他因身高体型与肤色的原因,在一众书生里很显眼,大家看着他的样子就不信。

叶存山说山里汉子都这样,“我满村的兄弟,全都是我这个样子。”

人是一茬茬的来,都在“冲量”,上回来的人跟这回来的人不同,叶存山连着装两天学渣后,杜知春那头放出去的假消息也终于扩散开,表示人家早早就搬进了太师府,不可能等他们上门找。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这么巧妙。

太师府里,今年就程文浩要下场考,去找叶存山的人不可能空手而归,那么大一座府邸立在那里跑不了,程文浩不堪其扰,找到了罪恶之源杜知春。愚吸畽堆。

程文浩性格也是比较外向,善于交友的类型,跟杜知春会面后,各类文比都旗鼓相当,短短几天里,结下了“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到元宵节这天,叶存山出门应约时,他俩已经酒过三巡,眼看着就要醉了。

杜知春近来张扬,邀到元宵诗会的人,都是各地才子。

要么科举排名高,要么诗才出名,总有一个出挑的。

这些人,都是坐等别人上门,不需要自己满城捞人的。

偶尔技痒,会去一些“名人”的诗会转转,以文会友。

杜知春是近日里最张扬的人之一。

他爱上门找人,还爱各处蹭诗会,自己也爱开诗会。

一般人这样,属于又菜又爱玩,拼个数量,回家乡后能吹嘘一番,说他在京都连战多少才子云云——毕竟有真才实学的人,多少都会端着点儿。

杜知春是这波才子里最不端着的人,恰好圆了其他薄脸皮书生的小愿望,又能出门热闹,又能有高质量诗会,所以随着名气渐长,每回邀约,来的人都要更多一些,到元宵诗会,简直到了巅峰。

叶存山还是挤着来的。

他问杜知春:“你不是说你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吗?我这一路听来,你这风头可不像。”

杜知春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家里没人管,他们又实在热情,叶兄,你能懂的吧。”

叶存山懂个屁。

程文浩说他最近名气也不小,“到处都在找你,各地解元都露面了,就差你一个,热闹着呢。”

才说着,就有人过来询问。

还是冲着叶存山脸黑来的,紧跟时事,“这位兄台是居安府的解元,还是不知名山村的屠户?”

杜知春跟程文浩都是笑,叫叶存山自己说。

叶存山:都是我,惊喜吗。

他们这处诗会热闹,云程他们看元宵灯会也热闹。

在云程看过的电视小说里,元宵灯会是小孩走丢被拐的高峰期,特别是京都的小孩。

今天叶存山应邀出门,家里没个男人看着,他不敢带圆圆出去。

外面的热闹挡不住,哄小孩儿的话轮番说,圆圆都要委屈哭了。

还好陆瑛来接他们,今晚才得以出门。

说是看灯会,是因为他们没在街上走,而是坐马车到了南溪河,看船上的表演。

陆瑛说京都的元宵灯会,最热闹的去处就是河边,除却南溪河,还有其他河道,年年都会有杂耍的班子划船巡演,一样样的,不需要自己走动挤着看,挑个好位置坐着,一晚上能看百八十个节目。

再晚一些,还会放烟花。

“今年做出了带字的烟花,前几天试放时我看过,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现在技术不太成熟,八个字,八个大烟花,还有备选项。

因为是一个字一个的往外蹦,要是放出一个不显字的,后头还能继续放前一个字补救。

云程已经会为这些东西感到惊喜了,现代的烟花多种多样,早前会嫌太单调,现在在这里生活数年,觉出了另一种浪漫。

他跟存银说:“不知你大哥看不看得见。”

存银说肯定看得见,“元宵诗会不出来看热闹算什么?”

今晚他们都没四处走动,老老实实坐在搭好的台子里,为了保证视野,省去了防风的屏障。

圆圆把披风帽子戴着,看得目不转睛,看得开心还会鼓掌。

附近有很多小吃,陆瑛叫人一样买了些,摆桌子上。

圆圆看表演入迷,没吃几样,云程跟存银还没把京都美食尝遍,挑了没吃过的拿,看热闹之余,会聊聊口味。

看过大烟花,他们就能回家。

所谓吃人嘴短。

等存银抱圆圆回屋后,陆瑛叫住云程,“你改天去我家坐坐啊,我娘还等你呢。”

云程:“……三姨都不信我说的话,她说你骗我。”

陆瑛:“你说个两三次她就信了,这才第一回 ,早呢。”

云程抓抓脸,硬着头皮把这差事接下了。

回屋后,看圆圆洗脸时还在咯咯笑,会跟存银模仿她听的曲调哼,还会无师自通的扭两下,只有一个感觉:我为女儿付出了太多。

叶存山回来得晚,一身酒气。

云程盯着他眼睛看,跟他聊天,听几句发现叶存山脑子不直愣,就知道他没醉。

“表现不错。”

叶存山照常喝了醒酒汤,问他们晚上出去玩没有。

云程没跟他说怕圆圆走丢所以不敢出门的事,告诉他晚上是陆瑛表哥带他们出去玩的。

“在南溪河那边看了很多表演,圆圆可开心了。”

叶存山问他开不开心,云程当然也说开心。

“你们晚上看烟花了吗?”

叶存山点头,“特地去的望月楼,本来我们这些外地学子是去不了的,主要都是贵人贵客早早租下了地方。元宵节不赏月,许多位置空着,也不给外人去,文浩找他爹拿了程家的牌子,我们今天就在望月楼上看的烟花。”

说起这个就烦,“看个烟花还要作诗,那地方实在小,躲都没法躲,好好丢了一回人。”

云程知道作诗难,他从前还跟着学过,硬凹字词读起来还算不错,但拆解意思,就狗屁不通,属于不能细看细品的类型。

他就不懂叶存山怎么也这样,“你底子好,不应该啊。”

叶存山说是文章作多了,没有抽空特地锻炼过诗才,他就会想长句子,短句子也是破题用的,要对对子,他都能对上,作诗的话,才思不敏,又在才子堆里,硬撑着面子不如老实坦诚,同样是被人笑,至少后者不会是耻笑。

身上有酒气,他跟云程聊会儿缓缓,就去提热水擦身子换衣服。

京都的冬天狠狠治了他喜欢洗冷水澡的臭毛病,再不敢胡来了。

上炕后他抱着云程,长长舒口气,精神到现在才彻底放松。

云程拍拍他手背,“快闭眼睡觉。”

明天就要去程家学习了。

叶存山问他:“存银的铺子是不是快开了?”

云程点头,“两位表哥回来,各处事宜来人看,别说存银的铺子了,我的话本铺子都在看地方了,会比预期早开业。”

他让叶存山别操心,“都有人看着,你专心备考,这阵子已经分神了,回去后,大舅舅对你要更严厉些,你要吃苦头了。”

这苦头叶存山能吃,“辛苦你了。”

云程得这句话就够,不觉得苦。

“到处都是帮忙的人,我都不用出门了。腊八节时,我跟存银一块儿出去送礼,两位掌柜的很自责,觉得自己事情没办好,后头小年还有今天元宵,都是他们叫人走动的。”

大事程陆两家帮衬,两位表哥回来后,帮衬的力度更大一些,就差立刻给他们把铺子开起来了。

小事上,因话本铺子还没开业,金掌柜在给于掌柜帮忙。

除却布庄外,还按照存银的要求,去跟皮革铺子,养殖场谈了生意,要收羊毛兔毛还有皮子。

云程早期因时间紧,没来得及教给刘云她们太多花样,现在在京都定居,存银的铺子里,各类毛织品就能摆上。

把铺子里显得空的地方,用这些可爱的小物件填充,会另做娃衣展架。

等杜知秋来京,他话本铺子再开业,棉花娃娃的业务就能二次捡起,继《赘婿》之后,会再推别的作品周边。

跟存银的铺子联动一下,用其他作品的名气,把他铺子再带一带。

“这都没问题了,我们都定好了计划,你不用担心。”

叶存山算算日子,“等你开业,我给你写个话本庆祝。”

云程很欢迎他来,“别人炖的肉没你炖的好吃。”

《艳遇记》完结后,市面上再没能与之比肩的艳情话本。

这本书的销量全在暗处,买的人都不声不响的。

其他依葫芦画瓢的作品没学到精髓,叶存山后来教的几个书生放不下脸皮,总在关键处顾左右而言他,水一大堆字,最后绕到剧情上,读者就闻到了肉香,怎么都吃不到嘴里。

那都不是着急了,是要骂两句。

叶存山看云程感兴趣,就让云程说想看什么,“点梗?是这个吗?你点,我写。”

太上道了。

云程晚上做梦都在笑。

笑醒了要送叶存山出门,他带的东西不多,这次书本都少拿。

“后半月里,会经常去模拟考场。”

云程就给他把书都拿出来,又往里塞了几竹筒的肉粒,“别饿着。”

冬天雨雪多,肉干不好做,晒不了太阳,这都是雨["兮]$团厨娘盯着炉火,一点点烤出来的。

云程叫他给大舅舅还有表哥他们也吃吃,“要是觉得味道好,我再让人多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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