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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白给”,同样是散财。千金散尽还复来。

厚积薄发,只待时机。

积累期,是百姓们的攒钱期,同样也是江家的发展期。

真正的爆发时刻,他们要接得住场面。

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一个大的企业,还是以实业为基础的企业,需要多少人手?

最基础的工人,不论是种地还是养殖,亦或者榨油、晒酱、做肥料,这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管理呢?每一个分区,都要设立大大小小的管理层。将每一件事都落实。

层层分工,人人有责。从底部向上,螺旋式上升,形成稳固又高效的生产区。

生产之外,还有经营销售、信息整合,更有产品创新更迭的重点部门。

在两者之间,还有仓库作为中转站。

以品类分,多不胜数。

以状态分,还有原料、半成品、成品。

丰州只是起点,朝局稳定后,仓库还会再设立对外联络区。

将生产线安全隔离,以仓库作为销售之源。

远的不说,这批人才,他还需要再往京都输送一批,帮着京都分舵的人立起来。

退居种田是休养生息,货品充足以后,也到了经营变现的时候。

南地镖局同理。

他对南地了解少,徐诚辛苦打通的联络网,不能断了。

这一番深谈,又到了后半夜。

生意的事,聊是聊不完的。

谢星珩上辈子的梦想是,做大做强,做市场晴雨官。

市场变化,他说了算。

这辈子……不提也罢。

谁能相信,他最初只是想当一条有钱又闲的咸鱼。

夜深散场,谢星珩同性恋心理使然,受不了跟男人挤着睡。

屋子小,他想想林庚身份,忍了,把床铺让出来。

林庚不用,赶着夜色来,又趁着天没亮走。

谢星珩为了看烟花效果,昼夜颠倒,一晚上聊天说话,没到困倦时候。

他复盘今天聊天的内容,没说错话,目的也该达到了。

他想展现的才能,已被注意到,也获得肯定——两把精铁剑就是证明。

否则哪里用林庚亲自来送礼。

能否稳住,全看后期的大爆发。

不管怎样,天亮后,他也能回家了。

烟花样式定下,他能回家看看小鱼了。

-

江知与的生辰在五月初三。

跟谢星珩过生辰时一样,很简单,家仆拜寿,摆桌酒,宴请亲朋,热闹热闹就算完。

一清早的,府上家仆就都来拜寿星,又是每人一把铜板。

江知与是丰州本地人,与江氏亲族断亲后,亲属也着实不少。

主要以镖局的叔伯为主,他们做长辈的,不给小辈拜寿,家里平辈的孩子都来了。

远在农庄的王管家也带着来喜回府。

自去年出府以后,王管家就没回来过,今天见了重新装好的江宅,老泪纵横。

镖局的平辈,都是师兄弟,最近送货上货多,还有些人抢着当谢星珩的护卫,一伙人上江家来,先去拜了镖头江承海,再去给江知与拜寿,然后拉着谢星珩喝酒。

这批糙汉子,谢星珩接待。

江知与则带着些媳妇夫郎去后院里说话。

他肚子稳稳的长大,至今孕期半年,孕吐少。

前一阵想开了些事情,心境开朗许多,因情绪引起的反应少得可以忽略。

人肿了点,胳膊腿上一按一个坑。

徐诚扶他坐下,看陈冬给他肚子,有样学样的,也跟着摸了摸。

同行的媳妇夫郎们打趣他:“诚哥儿快点成亲,也怀一个啊!”

徐诚没受影响,哼笑道:“那又何必?等小鱼生了孩子,我做孩子干爹!”

江知与答应:“好啊,那你现在就要准备见面礼了。”

徐诚自是应下。

然后大伙儿安静下来,等着陈冬的话。

陈冬本事见长,隔着薄薄衣服,能摸个位置。

一来熟练,二来肚子大了,孩子成型了,三则是夏天到了,衣服穿得少。

他很高兴,满脸堆笑:“好着呢!我看这俩都是乖孩子,我手搁上面,他们还踢我,力道小小的,还在肚子里,就会心疼爹爹了!”

江知与听了开心,他没好意思说,他们夫夫俩早早就开始做胎教。

小谢只要在家,就要对着他的肚子说一刻钟的话。

车轱辘一个,都考中举人了,词汇量还那么少,说来说去,都是爹爹怀孕辛苦,要他俩懂事听话,不然出来就揍。

江知与听他们说了好多家常话,说什么孩子的某些喜好,可能是孕期时,受爹爹影响。

比如徐武的夫郎,他就说:“我当时怀着孩子,成天盘线,他俩长到四岁了,还喜欢玩线球。”

陈冬听了,不由道:“那我家两个小的,长大了应该爱孵鸡?”

他孕期,成天里孵小鸡。

大家伙都笑了,问江知与孕期在家常做什么。

小哥儿能生两种性别的孩子,小汉子和小哥儿。

怀着双胎,生个小汉子的几率大。

有男胎,江知与多看看书,以后孩子长大了,就也爱看书。

要是谢星珩在,就会说:封建迷信。

虽然谢星珩自己也在悄摸摸搞胎教。

江知与回忆了下,表情尴尬。

他头几个月在家,有小谢陪着,每天吃喝休养之外,都是玩。

后边就是跟账本打交道。家里资产要清点一番,再把现在的生意账跟上。

嗯……

在家待久了,实在憋闷。

肚子大了,他身体不知是因为水肿还是久没活动,各处发酸,大的动作他不敢有,要么侧贴着墙,压压手臂,要么坐榻上,晃晃腿脚。走动时,他没敢挥舞。

这样子,应该不算练武吧?

怀胎要十月,现在才六个月,他现在看书也来得及吧?

江知与把事情记下,聊过两轮,话题就到了生意上。

说着最近的红火事,各家邻居都怎么说江家赘婿的,还有最近的城内最火的择婿标准。

“都说他不会做生意,你们夫夫感情深重,他这般嚯嚯,你都愿意拿银子给他造。”

“也说他有福气,娶了丰州最漂亮最能干的小哥儿。”

自然也有说江知与福气好的,从难民堆里招婿,都能挖出个宝贝。

还有县内媒人,不论是私媒还是官媒,最近都爱往书院那里蹲人,看有没有哪个书生没婚配。

不愿意入赘,正常嫁娶也行嘛!

江知与把小谢当夫君看待。

只有小谢半点儿不介意,反以赘婿为荣。

父亲带着他各家拜年,他又接管了生意,结果城里说他,还是江家赘婿。

-

江家赘婿,今天搞了个大动作,一清早的,就有伙计们在数个街坊喊话,说晚上有个节目看,戌时初,在自家门口,往东边看,就能看见。

什么节目,自家门口就能看见?

大伙儿好奇心起,应声一片,答应要看。

江知与尚不知情,酒宴过后,跟着薄醉的谢星珩,上马车出门,往城外走,去放风筝。

开春时,趁着春风,才好放风筝。

今天天气晴朗,日头高,小风一阵阵的,不好放。

谢星珩借醉,执拗着不听劝,偏要放。

他做了一只很大的锦鲤风筝,花色银红,十分漂亮。

鱼眼里画了小星星,风筝边缘,留了空,可以写字。

放风筝要把风筝线剪断,让它把烦恼放飞。

谢星珩拿了笔,看向江知与:“小鱼,你许个愿,我一定帮你实现。”

江知与心念一动,把他没找着时机说的事,讲了出来。

“我想跟诚哥儿一起制糖,你看行吗?”

“当然行!”

谢星珩声音都拔高了:“制糖好,甜甜蜜蜜!”

他还未试探过小鱼的心意,原想等小鱼生了孩子,状态好了,他再说。看小鱼愿不愿意借时势闯一闯。

现在不用问了。

小鱼愿意。

很好。

谢星珩往风筝上写着:去特喵的规矩!

然后不要小厮帮忙,他跑得很起劲,风筝放起来了,还放线,让风筝飞得更高。

太高了,他不敢乱动,嘴里胡乱喊着“老婆”“小鱼”“小鱼老婆”。

喊来江知与,亲自剪断风筝线。

把这见鬼的规矩发配天边!

他们出门晚,风筝难放,眼见着风筝不见影了,才赶着夜幕降临时刻,上马车,在城门关上前,进城看烟花。

谢星珩送上制肥法子,又被林庚敲诈了五个兽医人才,换来今天上城门楼观星。

城楼很高,入夜有风。

江知与第一次上城楼,楼梯很陡,谢星珩扶着他走,走两步就要歇一歇。

到了上面,竟还有圈椅坐。

两只圈椅之间有小桌,上面摆着一只超大号寿包。

谢星珩尝试过手动做蛋糕,成品极差,换了漂亮的大寿包来应景。

江知与看到寿包,才知他的生辰还没过完。

他突然有点紧张,不知小谢会做什么。

小谢惯会制造惊喜,这都上城楼了,只怕动静不小。

再大的动静,也是吃了寿包以后看。

谢星珩还唱了生日快乐歌。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社牛。

他分寿包的功夫,招呼了周边守城的卫兵,跟他一起唱。

歌词简单,跟着节奏来。

男人声音浑厚洪亮,听得江知与又是羞,又是不好意思。他满眼看着,满耳朵听着,只这样,就感动到不行。

到戌时初,谢星珩叫他看城外。

江知与偏头看去。

谢星珩在他身后站着,轻轻捂住他的耳朵。

烟花炸响的声音,被宽厚手掌隔绝,成了众多朦胧的闷响。

江知与看过烟花。

这场烟花秀的开场,是普通烟花的燃放。

烟花少见,绚烂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