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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带着生产计划来找谢星珩,谢星珩刚好在逛小集二楼。

二楼原是小仓库,被他改成了办公室和会议室,中间有个小会客厅隔开。

江知与来时,谢星珩刚跟人确认完冬日活动的闭幕仪式。

场面够大、够热闹,气氛到位了,收尾不弄好一点,他都感觉失败。

反正已经亏本了,不在乎多亏一点。

江知与在外面稍等了会儿,每个出来的合作商、小管事,见了他都笑呵呵喊东家。

他看人员比较杂,有些好奇,敲门进屋。

谢星珩看见是他来,自然向后靠在椅背上,还张开双手,笑眯眯说:“过来抱一下。”

江知与的脸色立时变得不自在。

谢星珩:?

谢星珩当他脸皮薄,起身朝他走来,把门关了,再来抱他。

江知与表情更加不自在了。

谢星珩:??

“怎么了?”

谢星珩选择直接问。

江知与支支吾吾,只含糊说:“林庚来了,刚去找了诚哥儿。”

谢星珩乐了,他来了兴趣,盯着江知与的眼睛看,还动手扒他眼皮。

江知与把他手推开,“你做什么?”

谢星珩没个正经:“我看你有没有长针眼。”

江知与失笑,“还不至于。”

他问:“刚才来好多人,你有什么大事情?”

“我带你去看看。”

谢星珩拿了大氅披上,给江知与塞了个小铜炉暖手,带他去冰雪广场。

冰雪广场是冰雕活动最终的决赛现场,因“冰雪爱好者”的成就得以命名。

白有木领着二十个木匠连日开工,到今天,神仙们的体貌已然成型,只差面部细节。

他们盯着冰雪的时间太久,眼睛受不了。确认过工时,暂时不做,让他们休息两天,到正月十三那天再开工。

夫夫俩过来时,广场上的人很多,甚至有百姓们拜上了。

县内大的道观、大寺庙,也来了道士僧人。

他们常跟神仙像打交道,或是画像,或是泥人,或是金身玉雕。

这种大规模的冰雕还没有见过,都来观摩。

谢星珩入乡随俗,让白家人领着木匠去拜过神仙,给足了香火钱,再才动工的。

赛场上划分了好几个赛区,决赛选手在围栏里,对自己的作品进行雕刻堆砌。

跟天庭群英会没得比,百姓们两头看看,都服气了——有本事的主办方,才能主持这种盛会。

除却这两个围栏包围的地区之外,广场南边,新起了一处门楼。

是用薄木板做的道具门楼,正中心挂牌匾的位置用红布遮起来了。

门楼后面,有戏台子在搭建。

这一处施工,可以围观,但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谢星珩带江知与过来,给他说:“这门楼上的字是‘南天门’,到正月十五那天,会开一场元宵会。”

主题都有了,参考蟠桃会的布置。

这个时代没有《西游记》,谢星珩很遗憾,否则就能有现成的戏本子演。

这是他在活动期间的巧思,再让他写本子也来不及。

到时候演的是情景喜剧类型,不用有过多花哨的内容,扮演神仙的人们,跟大家说些吉祥话。

主持人已经选好了,叫白喜文上,从互动上热场子,间或穿插小广告,最后再接烟花秀,活动无缝衔接元宵花灯会。

广场上散了,百姓们还能去街上逛逛,夜市的场子,最后刺激一波消费。

过了元宵,也要迎来开春,新一季的领养活动要开了。

真是忙碌啊。

夫夫俩逛完场地,天色已晚,可以回家。

在马车上,谢星珩给江知与讲《西游记》的故事。

江知与没有听过,到家时,才听完石猴拜师。

一只成了精的猴子,开了灵智,他来到人间,模仿人的行为举止,会穿衣服,还爱戴帽子,别人的东西落到地上,还帮忙捡。这形象如此生动可爱,但他吓到百姓们了。

江知与立刻被抓住了心神,谢星珩看他实在着急,想大圣有没有拜师成功,就给他提前剧透。

吃过饭,再给他补上了细节。

两个小宝跟他们睡,蹭了一回睡前故事。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后面还有猴王封官、大闹天宫。”

五指山就改天再说,免得小鱼惦记得睡不着觉。

江知与听了故事,就也对活动闭幕式有了遗憾感。

“可惜,没有戏本。”

“让人写就是,现成的故事,编还编不会?”

谢星珩不着急。

他跟江知与说:“咱们日子还长呢,我慢慢给你讲。”

江知与也想给谢星珩讲故事,但他前半生都在内宅,这时讲故事,就是说人是非。

他憋了会儿,没有什么好故事说,就仰头亲亲谢星珩的下巴。

他主动的,谢星珩就不跟他客气了。

亲热到一半,谢星珩想起来今天没有熬杀精药,硬生生忍住了。

江知与说没关系:“夫郎受孕难,偶尔一次没关系。”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谢星珩不听:“不然我弄这个药做什么?”

这种事,不能当赌狗。

万一把老婆赔了怎么办?

又不是没其他方式。

江知与红着脸配合他,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气恼。

次日睡到自然醒。

江知与不知道该不该去铺子里,决定先去徐诚家看看,若是徐诚这几天有事,他就去看店。

他来徐诚家,就是想避开林庚,免得撞上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结果他进屋,又看见了林庚。

江知与这回做好了表情管理,没有显出呆滞样。

他客气行礼,打算告辞走人,直接回糖果屋。

林庚叫住他:“你不用走,我走,我有点事,刚好要见你家郎君。”

江知与侧身让步,等林庚走远了,还在门边站了会儿。

冷风吹着脸,江知与感觉到寒意,才回过神。

他往里面喊了声:“诚哥儿,你在吗?”

“在。”

徐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知与这才把房门关上,绕到里间来找他。

徐家的宅子比江家小,家里还没分家,老大徐武带着夫郎住东边,三个孩子两头住。

大的好带,跟着他们夫夫俩睡。两个小的闹,也有隔辈亲,跟爷爷奶奶睡。

徐诚单独住个屋子,原来是在爹娘那院的厢房里,因孩子多,他就搬了。

在西边,远着院墙,另起了个小屋子。比普通的卧房大,里外两间,待客又住人。又比正统的院子小,没有耳房。

冬天冷,小有家资的人家,都会用破棉衣、旧棉絮拼凑着,做个厚棉帘子遮风。

江知与看他这帘子,都是锦缎做面,眼睛都瞪圆了。

进来看徐诚还没起,江知与自动脑补,大脑过载。

徐诚让他别多想:“他是早上过来的,说给我爹娘拜个晚年。我们昨天聊得比较晚,我就起晚了,他没让人叫我,走之前来看了眼。”

小哥儿房间,外男不好进。

徐诚也没想到林庚会突然来,听见外面动静,他就紧急把屋里显杂乱的东西,全给抱到了炕上来。

这就导致他来不及穿衣服。

徐诚把被子掀开,只见炕上棉衣棉裤都有,还有他随身的小本子、弯刀,钱袋子都散开了。

江知与听他说完,松了口气,过来帮他收拾。

“我吓坏了!”

徐诚笑嘻嘻的:“你没赶上时候,看见的都赶巧。”

那确实。

昨天看他们抱一起,今早看林庚从徐诚屋里出来,不怪人多想。

江知与跟他说:“我原想着来看看,你要是忙,我就去铺子里的。”

徐诚起床穿衣,动作利索,梳头发之前,他还想先把棉衣脱了,这衣服束着他难受!

江知与忙过来帮他梳头发:“怎么这么急躁?”

徐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今天有人去糖厂看看,我们挣钱的机会来了!你没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江知与从知道糖厂会对军销售以后,就猜到是林庚的关系。

现在事到临头,他还是问了一句。

结果徐诚说不是:“是府城的商户,从我们这里拿货,他们到府城卖。不过确实是林庚介绍的。”

江知与听完,盯着徐诚看。

徐诚从炉子上拿水壶,倒热水,再从小桶里匀冷水调温,用温水洗漱。

所有行为都很正常,间隙里说一句,都是对大生意的向往。

是真的很想挣钱。

江知与想了想,提醒他一句:“这个商户,可能是王府的人。”

不然什么商人,需要林庚亲自介绍?

还能跟着一起来丰州买货。

糖厂刚起步,现在生产还没有稳定,进哪门子的货。

他一说,徐诚就摇头:“不,真的是商人,我确认过了。要是王府的人,他会告诉我的。”

他擦过脸,邀江知与出门去,路上跟他说:“他经常在外办差,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很多,这回来的是他熟人,给了面子,但确实不是王府的人。”

徐诚又说:“他跟他爹娘说过了,来年事定,就娶我过门。”

相较生意,江知与更在意好友的感情与婚姻。

地位悬殊太大了,他们还聚少离多。

徐诚耸耸肩:“我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吧。我们也没辙。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江知与定定心。

还是把糖厂的事办好先,帮诚哥儿争取一下。

糖厂来的商人,是在府城闻名的“和升号”。

取了商号,真正的豪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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