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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到你上场了,好好唱!”苏瑾拍了拍她的肩。

这一下,花旦这才回过神来,对踏青之事充满期待,压力什么的,忘了干净。

又斗志满满,定要在台上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苏瑾。

莲步款款,青衣翩翩,花旦开始超水准发挥,步入人生高光时刻。

而苏瑾,也开始酝酿情绪,准备入戏。

这出戏只要别崩,等到自己上场,他便有自信震撼全场。

莫看戏子成就才第三级,称号也才是个名角。

却别忘了,这是系统出品!

三级的伐木工,能砍断小精钢竹!三级的厨师,能征服萧姑娘的胃!

更何况,拥有贤士成就的苏瑾,身份气质高度契合昭丞相。

昨天戏子成就才二级,他的演出连古匈奴人都能打动。

那今天,他就要凭这演技,震翻全场!

金鸣声断,鼓点渐弱,化为有节奏的敲击。

花旦下了台,她完成任务了。

媚眼如丝,看向准备登场的苏瑾,热烈亦含羞,想说些悄悄话。

一时,却愣了,恍若出现错觉。

“这……这是……昭丞相?!”花旦只觉那少年气质变了,气势也变了。

那少年,仿佛真当过官,而且官位还不低!

这一生正气,傲然风骨,仿佛有海涛澎湃,又似峰峦伫立,不动如山!

这感觉不一样,比昨天还要强烈好多倍!

踏着台步上场的,不是戏子,是真正的昭丞相!

感染力效果再次加强,与书生的风骨效果糅杂,入戏的苏瑾,走上前台。

台下瞩目的视线,有嬉笑的,有好奇的,有不怀好意的,有憋着劲准备使坏的。

也有失望的,譬如知州陶明亮。

这所有视线,便在此刻,随着苏瑾的身影一顿,齐齐一定!

他们只觉,一股浩然之意,扑面而来,正气凛然!

倏然间,台下鸦雀无声。

“愿之流武者?不对……不是!这是真正的浩然正气?!”陶明亮心中一突!

“这般气势,此人怕不是朝廷大员?不可能啊!”

他喃喃着,是真觉得不对劲了。

这时,唱腔起。

“中原大地,亿兆生灵,铮铮魂念,铁骨不屈!”

“胡豺强横,蛮夷无礼,踏我山河,贱我子民!”

端的是开口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可无论是热闹还是门道,此刻竟都挑不出哪怕一丝一毫毛病。

即便是紫愿楼的台柱子,论技术,也只和唱台上那小生伯仲之间!

可抛开技术,要论气度与刻画,那紫愿楼那位台柱,就输的没边了,提鞋都不配!

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昭丞相,但此刻,大家心中又固执的觉得,台上那人,就是昭丞相!

这感觉,来的就是这般不讲道理!

“这……这……这……”之前那挑动是非的无须老者,兰花指别在嘴角,结巴了。

梨园那群有排面的前辈们,看愣了。

领钱看戏,来凑场面的观众们,哑语了。

知州陶明亮与麾下一众官员,听得入迷了。

“酋寇!”

“你斩得断我头颅,且看踩不踩得断我脊骨!

你且试试!

神州万万豪杰,苍生黎民,万载不屈神念风骨,你敲不敲得碎,打不打得烂!”

苏瑾唱着,此刻他带入的是昭丞相。

也是那位叹伶仃洋的文丞相。

苏瑾自认不是好人,也不伟大,做不到如他们一般。

却不妨他敬佩这样的人。

抬眸,眺望那不存在的河,似有临畔之风吹过,面颊微凉。

那胡人铁骑浩浩荡荡,也似一条江,将要踏我河山!

可汗在劝:

“昭丞相,你何必求死?”

“昭丞相,你降是不降?”

沈铭叹着:

“可死!”

“不可降!”

这一刻,台下看戏的观众们,哽咽无言。

梨园请来的前辈们,忘了之前讨伐的意图,双眼模糊。

家国大义面前,大齐百姓头上,也正悬着异族铁蹄,横着无情屠刀。

这战,指不定何时就会打到允州。

他们被感染了,此刻竟有迷茫,该怎么办?

昭丞相一会都要死了啊!投了汉河,死的没有价值啊!

知州陶明亮,胸膛起伏着,一口闷气憋在胸膛,好想骂娘。

昭丞相,你死的好惨!

该落幕了。

可演昭丞相那位不按常理出牌,擅自加词!

“死又何妨。”

苏瑾仿佛要给出答案。

陶明亮:?

什么鬼?

梨园那些前辈们,也竖起了耳,来了!来了!他要加词了!

全场观众,情绪没地处发泄,一时又被堵住。

奏乐也停了。

所有人,都看向苏瑾。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

唱罢,苏瑾麻利的下台。

影子的车马停在万量楼偏门,今夜就要继续赶路,前往凌州。

而苏瑾也得到了戏子成就升级的提示。

该走了,唱一出戏,引来大齐、匈奴两位皇子不说,官府也惊动了。

他可是混魔门的!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快!出发!”苏瑾催促,影子扬鞭。

车轮碾地,辘辘作响,绝尘而去。

……

而现在,万量楼内,一众看客也才回过神来。

掌声雷动,却无喝彩,此时出声,怕哭出来。

陶明亮站起身,手掌拍的通红:“我要见见那位主角!”

便朝后台走去。

却只见到一个花旦,失神看着打开的门,远远的望。

背影,好生寂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