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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牢里,她试探着开口:“王爷能先把林管家放下来吗?”

茗澜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时,也吓了一跳。

只见凌北野转过身,微微颔首,对此不屑一顾:“本王没有说可以放过他,过了明日,才能知道你的林大哥是不是真的有罪。”

他话说的毫无波澜,心里却有些吃味,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把林大海招进来。以前府上虽然总是有些风言风语,他信一半,疑一半。

凌北野之所以信了孩子不是自己的,一半是因为那老头……

凌北野想着那老头,有些牙痒痒,微微犹豫了一下,把茗澜从地上扶起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很好看。

他最爱的,就是她这张脸。

凌北野轻轻的搀扶住茗澜,茗澜身体有些微微的抗拒,即使只是想后面轻轻的缩了一下,凌北野察觉到这微小的动作,又不动声色的把人往自己身边拉进来好几寸。

茗澜被他牵着出了万思堂,这地儿名字倒是文艺,但是个不折不扣的人间炼狱。

她的手被一双宽大温软的大手紧紧握住,凌北野犹豫常年统兵练武,手指头上带着微微的细茧,那细茧不断在茗澜细腻的玉手上摩挲,弄得她有些痒痒。

茗澜被这样牵着,心里泛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但是当她看见凌北野把林大海血淋淋的绑在木柱子上,把自己尚且熟睡的亲生孩子带到这个充满戾气的地方时,她就开始了恨了。

她看人看心不看面。再多的风度与温柔,都不过是凌北野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伪装。

是夜,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处歇息,她的衣裙被威风吹拂,翩翩起舞。

茗澜拿着梳子笨拙而小心翼翼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上辈子也没有那样一般的长发。

茗澜有些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也算是个女孩啊……

忽的,她听见一阵极其熟系的脚步声,但是她却并不想要去回应。那人在她身后站立良久,见她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无奈先出声:“为夫帮你梳发?”

出声的正是凌北野。

院子里,抬头是满天星宿,底油是艳艳花柳。

他看见身姿婀娜的美人安坐,如瀑布般的黑发随风舞动,洁白纱裙下隐隐约约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不由得心猿意马。

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那人鲜少用背影对着自己。

茗澜见人都发出声音了,慵懒的一转头,把梳子递出去,回望了一眼。就这惊鸿一瞥,凌北野整个人微微怔住。

茗澜对此毫不在乎,有些漫不经心。

她不在乎这个王爷。

凌北野不动声色的给茗澜梳着头发,距离近到她只要微微一偏头就可以靠在他有力劲瘦的腰腹上,可是她自始至终正襟危坐,不像是在享受夫君梳头的闺房之乐,倒像是把自己夫君当做小厮。

凌北野悠悠长吐出一口气,抑制住把茗澜的头强行压过来的冲动。黑亮柔顺的发丝在他指尖飞舞,难以抓握,不知为何,他心下一惊,生处一种自己从未得到过她的感觉。

可他们有一个孩子的……

凌北野总觉得,这个茗澜对自己的爱慕,总在以前是唾手可得,现在却有些不同里。

他站在她身后,忽的一撇眼,看见那一颗红痣。

粉嫩洁白的耳垂上,有一颗鲜艳夺目的红点,像是春日里的娇艳花朵,哄诱着人去摘取。

他看着看着,入了迷,停下了梳头的动作。

茗澜以为这百无聊赖才来给她梳头的王爷总算是要走了,长舒一口气。

可是下一口,带着细茧的粗糙手指捏上了她的耳垂,薄凉的耳垂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惊了一个激灵,茗澜瞬间从石凳子上面站起来。

她的耳垂敏感得不行。

茗澜抑制住自己一脚想要踹翻这个王爷的冲动,她似乎忘记了,原主作为侧王妃,数不清多少次和王爷共赴巫山云雨了。况且,他们有个孩子。

凌北野望着茗澜突如其来的反应,一时间愣住,中指与食指捏住的那一处薄凉感霎时间消逝,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凌北野望着茗澜胸口微微起伏,脸上泛起在朦胧夜色下都清晰可见的羞云,轻轻的笑出来。

茗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上辈子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现在一出场就有了一个孩子和老公,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偏偏这个王爷还敢动手动脚。

“怎么了?茗澜,跑出家一趟脾气见长啊。”凌北野戏谑道。人都是贱种,他为她突如其来的反抗感到兴奋。

“茗澜”那两个字在他舌尖打转,说不出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