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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二笑着摆手。“皇子妃不必客气,皆是属下?该做的。”

林惊雨走在回主?殿的路上,探枝匆匆跑来,担心询问,“小姐总算回来了,今儿个风寒没法陪小姐回门,在屋里?躺一天才好起来,就听殿下?讲小姐遇到了刺客,可吓死我了。”

探枝瞧见林惊雨身上的血迹,又慌忙道:“呀,怎么?还有?血,快让探枝看看,小姐可有?伤着。”

林惊雨摇了摇头,“我无事,是刺客身上的血。”

林惊雨瞥了眼身上的血,说不怕是假的,她终究是个姑娘家,做不到萧沂和木二那般波澜不惊,那赤红的鲜血令她反胃,“去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回小姐,已?经备好了。”

“备好了?”林惊雨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还是你这丫头伶俐贴心。”

“不是奴婢,是殿下?。”探枝挠了挠头,“方才我急着去找小姐,是殿下?说小姐被血吓得丢了魂,叫探枝先备些水。”

林惊雨眉又一蹙,不知该说什么?好,方才脸色那般冷,但嘴还是一如既往。

但,竟还会贴心叫人给?她备水。

*

林惊雨在偏阁洗漱完,已?是深夜,她着睡袍,外面?披着青色大氅轻轻推开寝屋的门。

屋里?未点灯,昏暗一片,林惊雨只能借助着月光朝床榻摸索而?去。

萧沂应已?是睡了,林惊雨不想吵醒他,她还开不了口与他道歉,加之今夜一连惊心动?魄,叫她困了,想早早入睡。

总而?言之,不叫醒萧沂也省得面?对?,林惊雨想着等明儿天一亮再说。

床纱朦胧,窗半开,徐徐微风送来晃着床帘,林惊雨摸上榻,借着月光她能瞧见萧沂紧闭双眸的睡颜,浓眉剑竖,鼻梁高挺。

不得不承认,萧沂长得确实比她所见男子都要俊俏。

林惊雨无暇欣赏男人睡颜,她叹了口气,萧沂睡在了外头,已?无空地容她睡,她只能跨过去。

于是她小心抬脚,想一点点跨过去,无奈被被子勾住脚,她猛然一踉跄朝下?栽去,与底下?的人近在咫尺,脸快贴上。

好在她用手撑着,林惊雨松了口气。

下?一刻道锋利的冰冷抵在她的脖子,夜色之中萧沂缓缓睁开眼,冷冽的眸如幽林里?的野生动?物,不带一丝感?情,令人恐惧,与方才杀人那般。

刀锋快要割破她细嫩的肌肤,林惊雨哆嗦道。

“殿下?,是我。”

“哦。”

萧沂语气没什么?温度,收回刀,林惊雨倒吸一口凉气。

“你来做什么?。”

林惊雨一愣,想着萧沂应还是在生气,于是语气柔了柔,“妾身自然是回来睡觉呀,殿下?也真是的,都不给?妾身点一盏灯,叫妾身在这黑夜里?都寻不到床和殿下?。”

她轻飘飘后面?三字,千娇百媚。

萧沂无动?于衷,淡然道:“哦,我以为没了二皇子的眼线,你会跑去偏房睡。”

“殿下?你这就不小心了。”林惊雨认真道:“这个眼线没了,保不齐还有?下?一个,身在这深宫还是谨慎为好,妾身也是为了殿下?考虑,你我还是得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萧沂嘴角冷笑,“林二姑娘今日不是讲,要回娘家,将我的一切罪行告与林大小姐听。”

林惊雨笑一僵,她眉头紧了紧,抬手在黑夜里?小声抽泣起来,“是妾身错怪了殿下?,还望殿下?莫要计较。”

她哽咽道:“可是,殿下?就没有?错吗?事事隐瞒我,不告诉我,妾身知道当初在船舱殿下?所计又如何,妾身会是不讲理之人吗,还有?,墨竹轩上下?布有?防毒药殿下?也不告诉我,叫妾身为殿下?担惊受怕。”

她的背在细微颤抖,委屈至极,一切尽入萧沂的眼。

他漆黑的双眸望着林惊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伸手要拂上她的脸颊,林惊雨退了退,“妾身有?帕子,殿下?不必给?我擦眼泪,怕脏了殿下?的手。”

林惊雨说完,萧沂像是不容她退后,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强硬拽到他胸前,林惊雨的另一只手只能撑在萧沂的胸膛,哭声也戛然而?止。

女?子茫然,男人修长的手拂上她的脸颊,唯能摸到尽片干燥。

萧沂早有?所料,他扬唇讥笑,“林惊雨,你好歹给?我流几滴眼泪。”

林惊雨扯了扯唇角,“殿下?若是想要,妾身现在也可以给?你流几滴眼泪,殿下?想要多少,妾身就给?您流多少。”

她总一副让人气得无可奈何的模样,萧沂不屑一笑,他松开林惊雨起身点了盏灯。

“你若想哭就哭小声点,若深更半夜传到父皇那当成女?鬼处死,我也帮不了你。”语罢,他扫了眼林惊雨,“嗯,白衣正好。”

林惊雨叹气道:“殿下?不是说要对?妾身好么?,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

萧沂斟了杯茶,微抿一口,“本殿是许过诺言,但你若非要送死,我也拦不了。”

“殿下?言重了,妾身又不是跑去养心殿哭,皇上又不是顺风耳,千里?眼,我只在墨竹轩哭,只在殿下?面?前,哭给?殿下?看。”

萧沂勾了勾唇角,他望向?林惊雨,“你不是说皇兄善良正直,本殿卑劣自私,我这般坏人,怜不了姑娘泪,故你还是跑去皇兄那哭。”

林惊雨抿了抿唇,“太?子如今是我伯兄,我跑去那成何体统,我是殿下?的妻,自是要殿下?怜我。”

“别,本殿还想睡觉。”

林惊雨倚靠在床栏,她知道萧沂还计较着寺庙吵架的事情,既已?被拆穿,他又得理不饶人,于是她直言道。

“我方才哭是装的,但话不假,殿下?气我不信任你,可殿下?又何尝信任我。”

“言重了,我没有?气你不信任我。”萧沂说,“不告诉你和林琼玉的计划,是怕你多想,毕竟林二姑娘不止一次,为林大小姐的事与我针锋相对?,在你眼里?,阿姐是宝,谁都碰不得,凡接近者都不怀好意,我又何苦自讨麻烦。”

他此话说的,像是林惊雨为林琼玉委屈了他。

林惊雨眉眼一转,手攀上萧沂的肩膀,盈盈含着笑意,“殿下?,这都过去了,我怎会计较前事,毕竟,现在嫁给?殿下?的是我,至于阿姐,殿下?如今已?是妄想。”

萧沂侧目,他皱了皱眉自嘲一笑,“是呀,娶了你。”

“你我夫妇一体,我自是信任殿下?的,可殿下?却事事瞒着我,旁的就算了,墨竹轩上下?布有?解毒药,还有?暗卫的事都不告诉妾身,殿下?是把妾身当外人吗?”

她语气慢软,托着腮直勾勾盯着他。

萧沂放下?茶,微微颔首。

“不告诉你解毒药和暗卫的事,确实是因为没有?信任你。”

他直言一点也未隐瞒,连句哄话都没有?,林惊雨嘴角的笑意渐平。

“瞧,殿下?还是提防着妾身。”她缓缓叹了口气,语气委屈,抬起身倚着床栏神情凄凄。

林惊雨也不是真心恼,她知道二人之间始终有?一道防线,或许这辈子也无法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对?方,但命还是牵连的,今日出了这桩子事,她必须知道自己身在的险境有?多险,至少知道个保障也是好的。

萧沂望向?她,“实乃是怕,无奈娶了个有?野心的妻子,见势就倒,怕哪一天睡着就会被捅一刀,当然你若是想投靠二皇子,我也不会拦着,还望你念着你我夫妻情分捅轻点,我自也会手下?留情。”

他目光锐利扫在她身上,似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子,割开她,把她的心脏摆在了眼前。

而?那句手下?留情,虽带着笑意,却隐着杀意,令人不寒而?栗,不容背叛。

林惊雨神色凝滞,片刻后她眼尾微扬。

“怎会。”

月色里?,林惊雨缓缓靠近端坐的男人,她一字一句柔软,却又于寂静的夜郑地有?声,“我说过的,永远不会背叛殿下?。”

“也还望殿下?以后能够信任我,将我当成自己人,至少告诉我现在的处境,又或者……”林惊雨目光灼灼,直直盯着他,“殿下?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否能保我平安。”

她似在期盼问他,如一只小兽寻求庇护。

萧沂望着她那双秋水泛着粉红的眼睛,在月光下?程亮,令人想怜惜。

她便是用这副样子惹得皇兄怜惜,他从?前觉得不吃这一套,可此刻,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招手段之高明。

萧沂握紧茶,双眸晦暗。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有?温柔,“至少在这墨竹轩,我能保你平安。”

夜色寂静,片刻后,林惊雨扬唇一笑,“那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墨竹轩。”

萧沂一笑,“愿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