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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殿下人真好。”

萧沂扭过去,“怕你的?风寒又染给我,快些喝药吧。”

林惊雨接过药,就着蜜饯一鼓作?气喝下,味道还是苦涩,但比先前要能?接受。

林惊雨想起前阵子萧沂顶着两重病的?模样,“不如我与殿下还是分榻而眠,免得把病气过给殿下。”

“且不说院中奸细,就说皇兄昨日还警告我,若是你我分榻而眠传入皇兄耳中,道你我夫妻不和,他又得敲打我了。”

“哦。”

怕萧沂赖上她,林惊雨又道:“那说好,若是过给了殿下,殿下不许赖我。”

“行,不赖你。”

萧沂颔首,他走到案边,抬手执黑棋,望着棋子双眉微蹙似在沉思什么。

林惊雨走过去坐下,豪不体贴微笑着问,“殿下紧皱着眉头,在烦心什么。”

他答, “二皇兄生?辰宴,在烦心送什么。”

给敌人送礼,林惊雨撑着脑袋点头,“那却是该烦心。”

转尔,她又微微一笑,“妾身愿为殿下解忧。”

萧沂侧目,“愿闻其详。”

“前阵子太后赏了我一个西洋来?的?宝贝,夜莺雕刻,通体楠木,金子钟摆,其名叫夜莺钟,毕竟太后所赐,送给二皇子,已算厚礼。”

“送钟,倒是吉利。”萧沂一笑,将黑棋置于?棋盘,“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还是殿下懂我。”林惊雨开门见山,“太后送我的?宝贝,我珍惜得紧,殿下得给我三倍的?价钱,不过我知殿下手头紧,没关系来?日方长,殿下可?慢慢还我。”

萧沂信守承诺道:“好,来?日方长,慢慢还。”

*

二皇子寿辰,按贵妃的?旨意,礼部大办,林惊雨与萧沂一道赴宴。

宴上,皇后神色并不大好,前阵子萧筠请旨去往边疆历练,纵然她万般阻挠,可?陛下已然同意,选妃大典也因此取消,她也只得接受。

与之?相比,林惊雨看?向长孙皇贵妃,头上的?装饰比皇后还要华丽。

“长孙皇贵妃看?着倒是高兴,脸色也要比先前福润。”

“皇兄前去边疆,我无?权无?势,如今皇城只剩二哥,如此好契机,她自然高兴。”

萧沂握着酒,于?权势而言,在庞大的?长孙氏面前,他显得微不足道。

故如今京城,没有皇子可?与二皇子对抗,长孙氏野心昭然,欲扶二皇子为储君。

“如今看?来?,二皇子称帝的?几率倒是大些。”

林惊雨望着席上意气风发的?萧辰,皇权果然养人,也叫人心生?向往。

萧沂望着林惊雨要溢出?野心的?双眼,他喝了口酒轻笑,“你若现在投靠他,也来?得及。”

林惊雨收回视线,撑着脑袋柔声一笑,“怎会,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殿下怎会投靠他人。”

她倒了一杯酒,酒香撩人,她抬手正要抿一口,忽然一只手拦住她。

“你病还未好,不宜喝酒。”

林惊雨委屈道:“难得有兴致,想喝几杯。”

“等你病好了,把酒当水喝我也不拦着你。”

“罢了。”林惊雨皱眉,放下酒一副惋惜的?模样。

萧沂见着,抬了抬手,后面的?太监俯身,“殿下有何吩咐。”

“去备些稀的?果酒来?。”

不一会太监端上果酒,萧沂给林惊雨斟上,“果酒稀,也有味。”

林惊雨接过,“多谢殿下。”

“不过也少些喝,别一会醉了,还要本殿抬你回去。”

林惊雨喝了口果酒,莞尔一笑,“殿下放心,我定然能?走回去。”

*

赴完宴,已是夜。

林惊雨还算能?走路,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声巨响,天?空忽而烟花绽放,一朵接着一朵。

打扫的?太监道:“听闻是长孙氏前阵子打了胜仗,又逢二皇子寿辰,陛下特意给二皇子与长孙氏祝贺的?,说得放三场,一祝长孙大将军打得胜仗,二祝二皇子生?辰。”

“那三祝呢。”

“三祝。”太监挠了挠头,“三祝……三祝陛下未说,应是没有这三祝,兴许明日是年三十,正好祝贺了。”

宫人说完,见三皇子与三皇子妃走来?,连忙行礼。

林惊雨望天?上的?烟花,感慨道:“陛下当真是宠长孙氏族与二皇子,太子如今一走,看?来?这天?又得变了。”

“是呀。”萧沂双眼微眯,“如此生?辰,这漫天?烟花让夜如昼,当真隆重。”

烟火在他脸上变换,他的?眸却黑得深沉。

林惊雨当他是心生?羡慕,于?是道:“改日等殿下生?辰,妾身也给殿下放烟花,你若是在荒郊野岭,十场百场都行。”

萧沂一笑,“有劳三皇子妃了。”

“不麻烦,等妾身生?辰,殿下送我十箱银子就成。”林惊雨一笑,“对了,还没问殿下的?生?辰是何时。”

萧沂虚了虚眼,“忘了。”

“忘了?怎会忘了。”

林惊雨不明白这世上除了孤儿?,会有不记得生?辰之?人,她认为萧沂定是诓骗她的?。

萧沂往前走,“因为不重要,没什么好过的?。”

“怎会不重要,这出?生?落地的?自当得祝贺。”

林惊雨追上去,走急了也醉了,忽而一绊,往前栽去。

幸在萧沂眼疾手快,扶住她,却也因此他的?腰划过一旁低矮的?灌木树枝,当啷一响,他腰间的?玉佩的?落地,

萧沂头一偏,他抽手去捡地上的?玉佩,却只能?捡到一片碎块。

他的?手捏紧,有些在抖。

林惊雨伸手连忙拦,“殿下这是做什么,快松手,别扎坏了手。”

他手是松了,掌心被扎出?血,又慌忙去寻另半块玉佩。

林惊雨从未见过萧沂这副紧张的?模样,她从前只知这玉佩是林琼玉认出?萧沂的?信物,确实?重要,但不知竟这般重要,叫他如此慌张。

天?黑了,灌木丛遮住月光,萧沂寻不到玉佩,

木二匆匆赶来?,“殿下您在这呢,太子正寻你过去呢。”

萧沂抬起身,明明是个冷天?,头上却有密汗。

林惊雨道:“太子马上就要走了,兄弟一聚,往后再也难得,这儿?有我和木二,殿下放心且去。”

萧沂迟疑半晌,点头道:“那便多谢了。”

萧沂一走,林惊雨叹了口气,俯身在灌木丛,她问旁边一同寻找的?木二,“这玉佩是何来?头,叫殿下如此慌张。”

“回皇子妃,这是雾夫人留下的?唯一的?遗物,是殿下出?生?时,雾夫人赠于?殿下的?生?辰礼,于?殿下心中自然是无?价之?宝,也是对雾夫人唯一的?念想,自然是慌张。”

林惊雨想到萧沂方才被扎破的?手,玉佩碎了,怕是连心也被扎破。

她更卖力去寻,忽瞥见石头旁一块白物,她捡起欣喜道;“总算找到,回去找个工匠修修也能?看?着完好无?损。”

木二松了一口气,“属下都想替殿下谢过三皇子妃了。”

“无?碍。”

月光下,玉佩被照得发白,上面的?雁纹清晰,林惊雨忽瞥见下面刻着一竖小字。

腊月廿九,赠吾儿?,望儿?一生?平安。

不正是今日。

林惊雨眉心一动,她问木二,“这日子是何意义。”

“回三皇子妃,这是殿下的?生?辰,说来?,也就是今日。”

林惊雨心中百感交集,她握着玉佩,果然如她所料,她宁愿是她猜错了。

天?上第?二场烟花绽放,是祝二皇子生?辰,而一个低微皇子,皇帝无?需记得。

这漫天?绚烂之?下,萧沂又该是多么落寞。

“木二,去准备准备。”

木二一愣,“准备什么。”

林惊雨往墨竹轩走,她背影决然,回头看?向木二时,盈盈一笑,眼睛里印着月光星辰。

“给你家殿下过生?辰,这出?生?落地的?头等大日子哪有不过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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