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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那三年,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过的。”

她道?:“往事已过,我?已不想再提,你?且放心,我?也不会责怪你?,也还请齐二公子莫要扒我?痛处。”

“阿雨,我?欠你?的,我?会还你?。”

齐旭抬手,低下头郑重一拜。

“齐家虽不比长孙氏,但立于朝中扎根军队世代传承半百,只?要三皇子妃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齐家定全力以赴。”

林惊雨握着茶的手一顿,他既坦诚,她也不拒绝,她抬手给他斟了杯茶,敬向齐旭。

“齐小将军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喉。”

齐旭接过,“多谢三皇子妃。”

大?开的屋门,可见院子翠绿枝叶摇晃,这偏僻的墨竹轩,走向前宫大?殿,要走好多路。

“恭喜三皇子妃,获得齐家相助。”

林惊雨轻笑,倒茶答,“齐旭一人言而已,哪能做得什么数。”

萧沂走来,“齐旭和公主婚事一成,齐家人念着你?,不就能做得了数。”

萧沂抬起杯子,用帕将齐旭喝过的地?方擦去,林惊雨瞧见,双眼微眯,“殿下当真洁癖。”

“不喜碰别人碰过的东西罢了。”

他口渴,漫不经?心握起林惊雨手中的杯子。

“那殿下怎抢我?的。”

“你?我?夫妇一体,算不得别人。”

林惊雨无奈,当他是无赖,也由着他去了。

“我?得去见见阿珠,总不能一直叫她关在屋子里,问问她是什么想法。”林惊雨叹气,“此刻倒不希望阿珠和齐旭能成。”

林惊雨喝着茶一顿,见他目光凝在她身上?,她眯起眼,“殿下看?着我?作甚。”

“在想你?那三年,该是何等?委屈。”

委屈,林惊雨一怔,而后她笑了笑,“怎么,殿下心疼我??”

萧沂望着她,窗边的兰花开了,幽兰飘香,沁人心脾。

他微微颔首,“嗯。”

林惊雨笑停在唇角片刻,她起身,“天色不早,我?要去寻阿珠了。”

*

长宁公主居,婢女进来报,萧珠抱膝在床上?,撇了嘴幽怨道?:“他又来了?罢了,他要是想进来就让他进来吧。”

婢女支吾,“不是齐小将军,是三皇子妃。”

“怎么,不是齐小将军失望了?看?来我?这个皇嫂终究不比心上?人。”

林惊雨笑着走进,打?趣道?。萧珠连忙从床上?下来,扑进林惊雨的怀里,搂着她蹭了蹭,“怎会,齐旭算什么东西,就算千千万万个齐旭也不比皇嫂。”

“好了,皇嫂知道?。”林惊雨抚摸萧珠的脑袋,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细细打?量,“这簪子这么好看?,丢了可惜。”

萧珠摸了摸簪子,“他来找过皇嫂?”

林惊雨点头,坐到书?案边,萧珠提着裙子跟着坐下,追问道?:“那他可与皇嫂说?过什么。”

“不是说?不在意了么,问我?这些干什么。”

萧珠脸一红,低下脑袋,“谁说?不在意了。”

屋外侍女来传,“殿下,齐小将军求见。”

萧珠神色为难,看?了眼门外,又看?了眼林惊雨。

林惊雨拍了拍萧珠的手,“罢了,想见就去见吧。”

*

墨竹轩,女子靠窗手指拨弄硕大?的花瓣,花瓣是纸做的,栩栩如生,一朵朵从茶案摆到地?上?。

萧沂走进,捡起一朵花灯,把玩在手里打?量,他抬眼看?向认真做花灯的女子。

“怎么,闲情?逸致,不做皇子妃,改做灯匠了?”

林惊雨无瑕顾他讥讽,细心在金丝上?沾涂白糊,“春晓节,阿珠约好齐旭在兰若河游船,她听说?我?会做花灯,央着我?给她做几展,顾名思义浪漫。”

“春水斑斓,流光溢彩,确实?浪漫。”萧沂放下花灯,“他们和好了?”

林惊雨叹气,“是呀。”

“你?不高兴?”萧沂疑惑问。

林惊雨抬头,“我?实?在不明白,阿珠为何还喜欢齐旭,你?说?,为何一个人被拒绝了无数遍,只?要那人回头再勾勾手指,她就还会死?心塌地?爱上?他。”

“阿姐也是,那个张竹允无权无势的,没钱没名声,林琼玉倒底图他什么。”

“世上?痴男怨女如此多,我?却懂不了,倒底什么是爱,为何爱叫人如此白痴。”

林惊雨托腮,一向自视聪慧的她,此刻愚笨至极,在问爱是什么。

亦如一个天真的少女,只?是昨夜的林惊雨是醉的,今日的她清醒,在审视这个问题。

萧沂道?:“这话?已是你?问我?第二遍。”

林惊雨一愣,“我?问过?”

“你?昨夜醉酒的时候问过。”

“那殿下是如何答的。”

“追求所爱罢了,有何不懂。”

“看?来殿下很懂。”林惊雨挑眉一笑,意味深长问,“那殿下有情?深所向之人吗?”

“这亦是你?问我?第二遍这个问题。”

“哦。”她逮着不依不饶问,“所以殿下有吗?”

“没有。”他不假思索答。

“这么干脆,我?还以为咬伤殿下嘴唇的那个女子,会是殿下深情?所向的人。”

她凑近,盯着他的嘴唇,勾起唇角绽放一抹玩味的笑。

萧沂皱眉,缓缓开口,“说?了,狗咬的。”

林惊雨后退,“懂,妾身都懂,妾身有数,不会问殿下隐私,做夫妻的,是要懂得给彼此留点隐私,所以那位狗姑娘,妾身也不会过问。”

她愈加贤惠,萧沂的脸愈发黑沉,“你?若再说?,信不信我?让你?变成那条狗。”

“殿下真会打?趣人。”

林惊雨退了退身,她望着花灯又问。

“后日便?是春晓节,京城盛会,热闹非凡,听闻花灯盏盏极美,我?陪着阿珠去瞧瞧,殿下可要去。”

“热闹非凡,却也人挤人,不去。”

见他这般无趣,林惊雨也不想自讨无趣,继续缠着手中的线。

管他去不去。

春晓节,夜幕降临之时,岸上?灯火连天,纸灯流光溢彩似星辰,兰若河畔静谧,唯有虔诚祈福的人,青山钟声空耳,河上?朵朵花灯,船只?飘荡如戏水鸳鸯,不乏有情?侣。

林惊雨蹲在岸边,杭绸青衣,月光柔和掠过她身上?的月牙纹,丝线泛着银光,清冷淡雅。

如此温婉美人,手中却拿着一根火折子,身旁摆着烟花筒。

她娥眉紧皱,不断擦着火折子,因是沾了河水,此刻火折子怎么也点不着。

火折子点不着,公主嘱托的烟花也放不了,更无河上?朵朵花灯开,天上?烟花烂漫无数。

待试了无数遍,她气馁扔了火折子。

忽然一道?光亮,划破夜色。

“下次可以多带一根。”

林惊雨转头,萧沂手中聚着光,火苗在风中跳跃,刺眼的光线狭长,光晕柔和他疏离的面容,他望着她,立身在月光下,白袍如雪,唇抿一条波浪,似笑非笑,

林惊雨起身,眉一扬,“妾身倒觉得,下次带殿下一人足以。”

“那是个累活。”

萧沂轻笑,拢着火光走来,林惊雨问,“殿下不是说?,不来吗?”

“春水斑斓,流光溢彩。”他喃喃念着,“想看?看?你?布置得有多浪漫。”

萧沂一手挽起袖子,俯身点燃烟火,导火线星火灭时,一道?火光划破夜色,烟火散若星辰,火树银花开,霞光变幻无穷。

烟花下,素色的衣裳在映照下变幻颜色,林惊雨昂着脑袋,望着烟花。

萧沂目光从天上?的烟花,移至她眼睛里的烟火星河。

“嗯,确实?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