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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梵忽然问:“高中时候的谢崇砚,也戴眼镜吗?”

沈宁回忆:“不戴。”

程梵点点头。

几人散开后,程梵独自回家。路过商场时,他临时决定下车,去skp里面的品牌购两幅金丝眼镜。

这次他记下了谢崇砚的度数,等了大约三小时,两幅金丝眼镜配好。

回到家,陈叔正在做拿手的烤鳗鱼,笑呵呵道:“梵梵,快洗手准备吃饭。”

程梵环顾四周:“谢崇砚没回来吗?”

陈叔道:“谢先生今晚有应酬,提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回家吃晚饭。”

程梵应了一声,吃晚饭时比平时沉默许多,筷子也没怎么动。

谢崇砚不回家或者出差,从来不会跟他说。就好像他不是这个家的人一样。

程梵心情很闷,明明最近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可仔细想想,还是老样子。

收拾餐具时,陈叔试探问:“我做的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程梵摇头:“没,下午吃了些甜品,不太饿。”

陈叔点点头。

与此同时,spring ·夜。

谢崇砚跟项枝还有合作伙伴正在聊天。

这里吵闹,舞台上劲歌热舞,并不是谈合作的氛围。但合作伙伴喜欢这里,谢崇砚没多说什么。

对方年有40,叫陈渝,平时玩的很花,旗下有娱乐公司,所以叫了七八个艺人过来陪玩。

项枝悄悄和谢崇砚说:“看见没,一般大张旗鼓带着明星来的,都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人脉,容易拿到好的签约条件。”

谢崇砚轻轻避开给他倒酒的女星,低笑:“幼稚。”

陈渝搂着两个男艺人,朝谢崇砚道:“谢总,您有家室了吗?”

谢崇砚:“有。”

陈渝感叹:“这么早就结婚了,岂不是大好时光都辜负了。”

谢崇砚轻笑一声:“还好。”

一旁的项枝搭话:“也不算辜负吧,他跟他老婆挺恩爱的。”

陈渝恍然:“原来如此,您一定很爱您的爱人。”

谢崇砚挑眉,细细品着这句话,与他碰了一杯酒,沉默喝着。

原本坐在谢崇砚旁边,跃跃欲试的两位小明星听见他们的谈话,顿觉没戏。怪不得谢崇砚不跟他们互动,原来还挺专情。

她们干脆往项枝那里凑,试图攀个人脉,给自己搏个好出路。

饭没吃几口,程梵抱着墨墨,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摆弄那两幅金丝眼镜。

玫瑰金边的镜框稍华丽,但并不土气,谢崇砚出席一些晚宴很合适。

已经九点,谢崇砚还没回家。

程梵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微信,心情低落。

这时,滨潭八卦群忽然刷屏。

程梵无聊,随意点开,一键到顶,发现刷屏的原因是群里上传一张酒吧的照片。

小狮子:今天我在spring·夜和朋友一玩,看见谢崇砚正周围美女帅哥作陪,真是稀奇。

Zy:多正常,谁应酬不左拥右抱。

小狮子:只是感叹谢崇砚到底是男人,先前我还以为他是无性向者。

evo:肯定不是,不然也不会和程家少爷结婚。

剩下的评论,程梵没有继续看。

他点开照片,发现里面确实是谢崇砚没错,旁边还坐着项枝。

谢崇砚周围,坐着七八个男男女女,其中离他最近的女人,正给他倒酒。

程梵关上手机,乱了心神。

应该只是谈生意而已。

但是,但是…程梵抑制着呼吸,抱紧墨墨蜷缩在沙发上。

谈生意为什么要找那么多陌生人陪酒?

酒吧那种地方,程梵很不喜欢。

墨墨似乎被他抱得紧了,小声瞄了一声,圆圆的脑袋拱着他。

程梵与墨墨对视,眼神黯淡。

以他和谢崇砚的关系,似乎对方这么做,并不用考虑他的想法。甚至对方直接在外面养情人,他也无法干预。

可程梵委屈的是,不是说好两个人接触试试吗?为什么应酬时不避嫌?就算在那种场合无法避嫌,晚回家总可以和他说一句吧?

这样也让他能感受到,有人牵挂的滋味。

程梵将头埋在膝盖上很久,闷闷道:“不告诉就不告诉,不稀罕。”

回家的车上,项枝和谢崇砚坐在后面,由司机开车。

许久没喝这么多酒,谢崇砚头很疼。

项枝问他:“我托你购买的那件藏品,到手了吗?”

谢崇砚倚在车座,闭目养神:“嗯,前天从国外到了。”

项枝:“不然我现在去你家里拿吧,我比较着急。”

谢崇砚淡淡道:“嗯。”

快到谢家时,项枝忽然打趣:“你身上有刚才那些美女的香水味,程梵闻见会不会生气?”

谢崇砚能闻到身上刺鼻的味道,不经意皱了皱眉,“已经快十二点,他应该睡了。”

项枝:“哦,所以你需要偷偷摸摸在二层洗完澡,才敢进去搂程梵睡觉。”

谢崇砚没说话。

车停在谢家门口,项枝微醺,跟在谢崇砚身后缓慢走着。两人推开谢家大门,发现客厅亮着灯。

越过玄关,发现程梵抱着猫,坐在对面。

谢崇砚眼眸闪过片刻局促,这种紧张感可能是来自心理的本能,连他都不清楚自己想掩饰什么。

项枝打招呼:“嗨,小程梵。”

程梵没有表情,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抱着墨墨缓缓走到谢崇砚面前。

一股带着茉莉的香水味迎面而来,程梵不可微察地轻拧着眉。

谢崇砚看着他:“出去应酬的。”

程梵没再看他,抱着墨墨转身离开。

项枝咳嗽两声,手臂搭在谢崇砚肩上:“怎么了这是?生气了?”

谢崇砚敛着情绪:“去二楼拿你的东西,拿完离开。”说完,径直走上楼梯。

项枝纳过闷来,估计程梵嫌谢崇砚满身酒气,还回来晚了。

啧啧啧,已婚男真是没自由。

凌晨,墨墨在地上瞪着乌黑的眼睛,难过看着程梵。

程梵裹着被子,趴在枕头上闷声哭着。他的眼眶哭得通红,墨墨吓坏了。

谢崇砚听着里面的啜泣声,在外面敲了两次门,可屋里没有回应。

站在门口,谢崇砚情绪复杂。

回到卧室,他没有半分睡意,满脑子都是程梵。微信亮起,谢昱臣疯狂call他:“堂哥,白家小儿子今天在酒吧碰见你应酬,把你美女相伴的照片发到群里,堂嫂会不会看见!”

谢崇砚:“照片给我看看。”

谢昱臣很快发来照片。

谢崇砚只看一眼,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桌上,头疲惫向后仰着,按着疼痛的太阳穴。

程梵生气的原因,他知道了。

但,他不知道怎么和程梵去沟通这件事。自从他打算和程梵相处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日渐亲密。

遇见这样的事,以程梵的性子,生气很正常。

但谢崇砚却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不可控。

他现在要搞清楚,他究竟喜不喜欢程梵。

这样的情感,对于谢崇砚惯用的理性思维,无法判断。

但他明白,他对程梵并不排斥,甚至愿意和他呆在一起,愿意和他相处。

这或许叫做好感。

他对程梵,应该是有好感的。

基于好感,下一步是喜欢,再下一步是爱情,每走一步,两人可能会更加亲密随后相爱,也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暴露自身的缺点和彼此之间性格的不合。

谢崇砚承认。

他害怕走到糟糕的一步。

拿今天的事情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尚且模糊不清,但如果走到下一步,又遇到这样的事,程梵会不会反应更大?

倘若,两人发现并不合适,想及时止损的时候,程梵会不会走极端或受到更大的伤害?

谢崇砚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天他就像毛头小子,对程梵越了线。

程梵年龄小,没谈过恋爱,很容易陷进去。

现在如此,以后会更甚。

他不应该在没确定心意前,对程梵做出不负责的行为,让程梵越陷越深。

这件事,是他的错。

这些天,也是他的错。

想通以后,谢崇砚却再也睡不着。望着天花板,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只有谢崇砚自认吃早饭。

他朝陈叔说:“您去喊程梵下来吃饭吧。”

陈叔察觉到谢崇砚的异常,点头走上楼。

程梵其实醒来很久,但他刷牙时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红肿的眼睛,不愿下楼。

他怕大家看见自己的样子笑话自己。

他才不会为谢崇砚哭。

犹豫很久,他拿出化妆品学着网络教程一点点遮住。

“梵梵,吃早饭了。”

听见陈叔的呼唤声,他猜测谢崇砚应该已经走了,于是穿好衣服,随陈叔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