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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易先生回元江县,或许也与这陆信有关吧……良喜,当年我取缔执捕台,是不是做错了?”

一同坐在软榻上的谭元裳立刻站起来说道。

“陛下,当年朝野上下更是动荡,执捕台在那个时代虽然有存在的必要,上层却也已经被腐蚀不少,也已经太过臃肿,执法权大的同时也容易滥用,您虽身为太子,但已经要为今后考虑,您当时的选择并没有错!”

说着,谭元裳思虑一下继续道。

“执捕台这等机构,缺少掣肘,动荡之时立重典,效果立竿见影,但若一直放任下去,只会造成祸患,南晏的白羽道也算是一个例子!”

章良喜赶忙附和。

“谭公所言极是啊!”

皇帝笑了笑,看向一侧的谭元裳。

“你要是愿意当官,宰辅之位有你一个!”

“哈哈哈……”

谭元裳笑了起来。

“陛下能这么说,我当然开心,不过我谭元裳不想当官,也不适合当官,有时候我太感情用事,务商还能辗转腾挪,官场却不合适,而且也太累了!再者……”

谭元裳话音一顿,看向皇帝道。

“我不当官,陛下累的时候,总归还有一个好去处!”

听到这句话,皇帝心中也有些感动,不过谭元裳的话却还没结束。

“比起当官,我更好奇的是,殿下信中说易先生的胞弟年近七十了,这易先生似乎也不显多老啊,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

皇帝想了下,摇了摇头道。

“当年见他其实已经头发花白,或许也是学过些道术,懂一些养生之法吧,我倒真希望他只是与父同名……”

亦或者,此人非凡人乎?

这是大庸天子心中第一次升起此类的怀疑,但并没有说出来,也很快一笑了之,转而思虑着国中之事。

楚航那边抽丝剥茧也已经握住一些南晏细作的脉络,有一些已经深入江湖,原本倒也棘手,但白羽道的覆灭算是一个契机,毕竟此前细作很多都和白羽道有关,加之南晏国中权利交替朝野震荡,应该也顾不上大庸这边。

当然这些事情皇帝也只是想想,放权下去便可,他的注意力也再度回到信上。

“《鸣天雨》也可是《鸣天羽》,又与白孝节的《望天雨》寓意呼应,故事之中的玄奇固然引人入胜,但南晏国事的混乱更让人警醒啊,也不知道冀儿听进去几分……元裳,冀儿和恒儿你更喜欢哪个?”

“哎呦,这话能问我吗?皇子冀和皇子恒皆是大才,陛下您自己考虑吧!”

谭元裳是万不敢在这种事上随便发表意见的,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玩笑,谁都不能忘,包括他谭元裳。

“陛下,皇子冀还等着您回信呢。”

章良喜这么说了一句,皇帝思虑片刻,还是放下了诸多念头,也抑制住一些冲动。

“让冀儿回来吧,不然可能赶不上过年了,易先生难得回家,也莫要去频繁打扰了,对了,追封陆信为金信总捕,赐陆家绢十匹,黄金百两……”

“是!”

……

这一天是腊月初三,皇子冀专程又来了一趟西河村,将一封书信亲自交到易书元手中,同时也是来道别的,当然这次没有让元江县令随行,甚至都没有怎么惊动村里人。

也是同一天午后,易书元应易勇安的邀请,一同划船出去垂钓。

还是那个江河交汇处,还是那个老地方,但这次两人都久不见鱼儿咬钩,易书元便也在船上拆开这封大庸天子的亲笔信。

洋洋洒洒近千字,几乎没提什么请易书元做官的事情,却又好似句句都在提希望他出仕。

灰勉此刻正趴在易书元肩头,同易书元一起看着信中的内容。

“嘿,我就不是当官那块料!”

听到易书元这么说,灰勉也乐了。

“您这么说,皇帝也不信啊,要不您去当当试试,让他清楚清楚?”

“笑话!”

“哎哎,先生,漂动了!”

灰勉这边才出声提醒,那边的易勇安已经猛然提起了竿子,显然他那边的浮漂也动了,杆子一提就如同弯月。

“哈哈哈哈,是条大鱼!唉,不对,不对啊,好大力气……大伯,快,快来哎哎哎啊……”

“撒手啊,这鱼你拉不上来!”

“不成啊——”

“噗通~”一声,死抓着鱼竿不放的易勇安直接被拖入了水,这冰冷刺骨的河水直接把人给冻傻了,又穿着厚衣服,会水也扑腾不开。

“大伯……大伯快救我!”

“抓着,我拉你上来!”

易书元摇摇头,提起鱼竿递过去,让易勇安抓着鱼竿往上爬,同时易书元的视线则看向一侧江中深处,刚刚侄子的钩中的可不是一般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