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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是一首《行路难》,只是将黄河、太行等词换成娥江与太苍,但诗词意境却丝毫不动。

或者说,放在李白身上,多少有些吐槽抱怨自己怀才不遇的情况,但放在大庸天子这,却是最贴切的励志奋斗!

皇帝望着这铁画银钩浑然天成的书法,也阅着书法所展现的文字。

在皇帝这里,自然不知道谁是李白,在他眼中,这是易先生以诗词喻人。

是易书元这位天下罕有的奇人,对皇帝治理江山社稷之艰辛与成果的认可,更将皇帝心中的寄愿所点了出来,同时也算是一种祝福!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皇帝喃喃着,看向易书元的眼中含着几分晶莹,手持书卷再行了一礼。

“多谢先生了!多谢了!”

易书元也郑重回了一礼,轻声说了一句。

“陛下保重!”

“先生也保重啊!”

几度行礼几度送,最终,易家人站在这西河河口的岸边,目送着那艘大楼船渐渐远去。

直到这一刻,易保康父子还在笑着议论这些客人真不一般,而易阿宝心中感慨无限,却也松了一大口气。

回去的时候,易勇安赖在这里要钓鱼,易保康今天也没说他,任由他去了,留一艘小船在这,让他下午一定要回家。

其余人各自上船回家。

易阿宝刻意和易书元一条船,易书元划船的时候,他坐到船尾近处。

小船缓缓前进,船桨和小舟带起的水波在西河岸边的冰块处消融,直到这一刻,易阿宝才斟酌着开口询问。

“伯爷爷,那工老先生,就是当今圣上吧?”

划着船的易书元看了看侄孙,脸上露出笑容。

“我本以为第一天晚上你就会来问的,没想到还挺沉得住气,人走了你才问!”

易阿宝挠了挠头。

“实话说,这不是怕犯忌讳嘛,那会不太敢问……”

“哈哈哈哈……你以为陛下不知么?若无这点胸襟,他就不是他了。”

易阿宝眼睛一亮,这么说伯爷爷对圣上的评价真的很高咯?

“你小子莫不是想去当官?”

听到伯爷爷笑着这么说,易阿宝犹豫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得很,还是省省心算了……”

这么说着,易阿宝又好奇询问一句。

“对了伯爷爷,您送给圣上的书卷上写了什么啊?”

听到易阿宝的话,易书元还是嘿嘿一笑。

“不告诉你!”

……

行驶在娥水的谭家大楼船上,望着西河口方向,易家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风雪渐起,落下一片片白絮,船上也冷了不少。

皇帝多少还是有些怅然若失,只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来了,有可能与易先生相见,今生便也只此这一次了!

“陛下,进船舱吧,下雪了!”

章良喜劝了一句,一边的谭元裳倒是一直盯着皇帝手中的书卷。

“陛下,易先生写的是什么,让我们也瞧瞧呗,我船上有工具,也有工匠,正好帮您装裱起来!”

“哦,那倒确实正好!”

皇帝看了看谭元裳,笑着回一句,随后同众人一起入了船舱。

舱内温暖如春,易书元所赠的纸张也在桌案上铺开,谭元裳章良喜等人围了过来,一些近处的侍卫都下意识伸长脖子来望。

那灵动非常又足见大气的书法也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娥水冰塞川,将登太苍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行路难——承兴二十九年末,赠予大庸天子!

在末尾,则是按下一个印章,其上篆体虽古,却也不难辨认,应当是“易道子”三字。

见此书文,在场之人心中各有感慨,如章良喜和谭元裳这等亲密者,也多少能与皇帝感同身受。

也是在众人鉴赏完了书法之后,在这归京的大船上,大庸天子写下了册封储君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