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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灰勉直接跳到了萧玉之肩头,让后者都忍不住绷紧了身子,但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嘿嘿,一别三十多年,你的武功倒是不错了,虽然还是没摸到先天境界。”

萧玉之咧了咧嘴,先天境界哪里是随便可以触碰的。

“萧总捕觉得谭公如何?”

齐仲斌忽然这么问一句,也让萧玉之脸色郑重起来。

“谭公乃高义之人!”

“嗯!”

齐仲斌应了一声,斟酌着说道。

“其实谭公的命数我是算不太清,或许也只有师父能够看得清,不过将来若是将来谭家人真有难,你或许还能帮上一把,至少是提点一下。”

“我?”

萧玉之不由笑了。

“我不过是一个府衙总捕头,也不是什么大官,而谭公何许人也,我如何帮得上呢?”

“谭元裳或许不需要伱帮,但以后的谭家人可说不准,不过齐小子,你这也管得宽了,这大庸天师,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灰勉这么一说,齐仲斌也只好回应。

“灰前辈教训得是!”

话虽如此,萧玉之心中却已经暗暗记下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说了,齐某便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齐仲斌脚步加快,萧玉之下意识跟上,却发现使出轻功都与老人越来越远,心中一急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请问老天师,那同为易先生弟子,石生又是谁?”

石生就是石生,怎么会问他是谁呢?但齐仲斌明白萧玉之的意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回后方萧玉之的耳中。

“那是齐某的师兄!”

余音落下,老天师的身影也已经在萧玉之的眼前远去了,他索性停下了脚步,因为不论如何也追不上了此后一段时间,萧玉之虽然知道城中对于老天师和大朝会上的事议论纷纷,但却也没听过谁又见到了老天师,倒是承天府衙门竟然还抓到了几个坑蒙拐骗的冒充之人,简直胆大妄为。——这一天是入冬前夕,天牢深处,有披头散发满是颓废之人坐在牢床上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脚背。

这牢房的条件比其他的好很多,至少床铺上铺了足够的草,上面还有真正的被褥,牢房内部还有桌椅,甚至还有文房四宝。

但也仅此而已了,再与众不同,这也是大牢!“刘公公,您请~”

这声音好似有极大的刺激性,让呆坐在床上的人身子一抖,瞬间回过神来,身子微微动了动,转向了牢房栅栏方向。

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牢中人更是忍不住下了床,快步走到了栅栏前,贴着栅栏看向通道尽头,随后脸上出现狂喜的神色,因为来人是太监总管刘中全。

“刘公公,刘公公,是不是父皇网开一面了,刘公公,我快要受不了了——”

项玉渊大声呼喊着,而刘中全的步子始终是不紧不慢。

前面的狱卒先到,刘中全也到了牢房前头,项玉渊的呼喊也终于停了下来,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太监总管。

原本的判决是斩首,让项玉渊陷入了长久的恐惧之中,近两个月来一直被恐惧折磨,而随着日子越来越近,精神折磨越强烈,但同时他心中也是有希望的。

因为项玉渊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其实很多皇子都是多少能感受到的,自己父亲,这位坐在大庸龙椅上的天子,还是很顾及亲情的。

终于,今天项玉渊盼到了心中期待的人!刘中全在栅栏外半步站定,正好是皇子伸出手却够不到的地方。

而此刻的项玉渊也正好伸出手不断挥动,想要抓住太监的衣衫却怎么也够不到。

“刘公公,父皇的圣旨带来了吗?父皇一定知道,我虽然犯了大错,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父皇的性命啊,我如何敢如何舍得啊,刘公公,父皇他知道的吧?”

“还有,还有那些人,都是那些人唆使我的,都是那些人!”

“他们斩首了吗?他们斩了吗?都该杀,该杀!”

皇子项玉渊不断呼喊着,而刘中全始终站在那里,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怜悯,以及一丝感伤,久随天子身边,还是能感受到天子的一些情感的。

项玉渊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喜色,因为太监真的取出了圣旨,虽然只是一份手谕。

“陛下手谕!”

刘中全一句话,项玉渊赶忙退后,大庸官员接旨多是长揖行礼,而此刻的他竟然直接跪倒在牢中。

“念项玉渊为大庸皇子,特事当有别于其余死囚.”

项玉渊脸上喜色化为狂喜,刘中全看了他一眼继续念了下去。

“保其全尸,赐白绫一丈,毒酒一壶,钦此!”

刘中全话音落下,一边的小太监这才举着托盘过来,上头是白绫和一壶酒。

项玉渊整个人瘫软在了牢房之中,脸上满是绝望。

“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殿下,陛下还说了,若不选白绫和毒酒,便如其他死刑案犯一样,去承天府街头台上斩首吧。”

砍头其实也能保全尸,如皇子之尊,定然会有高手将头颅接回,以针线缝好,以药粉妆容隐藏刀口.而皇子已经彻底呆滞了,去承天府大街上,被百姓看着砍头?

“殿下,东西我放下了,如何选由你!”

说完这些,刘中全就走了,而狱卒打开了牢门,直接将托盘送了进去,随后也离去了,只剩皇子一人在牢房内。

或许一个时辰,或许半日之后,项玉渊才敢看向白绫和毒酒。——弘兴二十年入冬前,皇子项玉渊在天牢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