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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女孩消失在视野中,桑远远从背后悄悄探出胳膊,环住了幽无命的腰。

然后把脸颊贴在了他的背上。

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她轻轻缓缓地对他说道:“幽无命,它和你,真像啊。”

终究还是有底线的。

“嗤,”幽无命身体动了下,“现在说这句话,为时尚早。”

“嗯。”她用脸颊蹭着他,边蹭边笑,“总要全部确认一下的。”

他反手攥住了她的小手,离开了院子。

向着下一名受害者的住处行去。

……

到了天明时,七名失去了心脏的受害人,都被幽无命和桑远远摸清了底细。

无一例外,都是该死之人!

“这般看来,那日死去的两名幽影卫,恐怕也有问题!”桑远远沉吟道。

幽无命取出玉简,下令彻查那二人的住处。

此刻天边刚刚泛起鱼腹白,桑远远凝望着笼罩在朝雾中苍青色王城,目光渐渐变得悠远。

她仿佛看到,一个灵活的小小身影飞檐走壁,穿梭在这座大城中,一双黑浚浚的、像无机质般的眼睛,注视着那些有阴影的角落,再黑暗的苔藓,也逃不过它的双眼。

她仿佛看到,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气鼓鼓地隆成个包,紧紧抿着唇线,若是它会说话,一定在说——

“杀人了哦,我生气就杀人了哦!我坏!我很坏很坏的哦!”

可它杀的都是那些不曾被发现的罪犯。

如果幽无命没有发现这一点,抓住了它,处死了它,很久很久之后,当真相大白时,幽无命是不是会后悔?

它就是要他伤心后悔,它要他为它心如刀绞。

许多孩子,都曾尝试着伤害自己,想让父母悔不当初。

这就是一个渴望爱的孩子啊。

她把自己得出的结论低低地告诉了幽无命。

他笑得直不起腰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大笑着说道:“想太多了小桑果!它就是想看看,做那种事情的人,心到底会不会真的变成黑色!”

“嗯嗯嗯,你说得都对!”她极尽敷衍地点头。

这个男人,她真是太了解了!

“小桑果,”幽无命忽然眯起了长长的眼睛,唇角浮起坏笑,“我在想,若是我再多努力一些,是不是可以不用给刑司发俸禄了?”

桑远远愣了一会儿,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躬下了身,呼吸沉沉落在她的耳际:“你我在榻上翻云覆雨,它在外头惩奸除恶,一举两得。”

桑远远:“……”

他愉快地大笑着,把她抱进了书房。

“将今年所有最终未定罪的卷宗全部送来。”他敲着桌,吩咐立在书房外的侍卫。

很快,面前的桌案上堆了小山一般的书卷。

他懒懒地环着她,将那案卷一份接一份扯到面前,草草扫一眼,便随手扔到一旁。

桑远远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他斜眼瞥她一下,淡淡一笑:“下一个死人。”

桑远远:“?”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看着他利落又专注的样子,她的心中便觉得十分安稳。好看又可靠的男人,谁能不喜欢呢?

她挣出他的怀抱,走到屋中,把那些被他四处乱扔的卷宗捡回来,垒在一旁。

没捡几下,见他很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过来。”

她走到他身边:“嗯?”

“晃来晃去,扰到我了!耽误功夫!”他很嫌弃地说着,大手一拽,把她拽到怀里,圈住不放了。

桑远远:“……”明明这样才更耽误事好吗?

她拿眼瞥他,见他薄唇勾起一点,眼中一片心满意足。

就像坐在暖阳底下撸猫似的。

她不禁也笑了起来,软绵绵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朝阳缓缓爬上窗台。

阿古带着一叠供词前来求见:“主君,秦玉池已招完了,属下反复核对,未发现前后不通之处,只是内容实在是有些……荒诞。”

幽无命挥了挥手:“放着。让他写一封送给秦州王的家书。一炷香之后,令他重写一份,一直写到我说停为止。”

阿古不解其意,却不多问,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阿古退出书房。

幽无命继续翻阅书桌上的案卷。

到了晌午时,小山包一样的卷轴全被他扔到了地上。

“走。”他牵起她的手。

“秦玉池的事情不处理一下吗?”桑远远问。

幽无命笑道:“不着急。眼下要做的这一件,更加要紧。”

桑远远默然点头。

确实是偶更重要。

虽然它杀的都是坏人,但放着它这样在外面四处杀人,终究是个极大的隐患。况且人偶和他关系如此密切,万一出个什么事……

桑远远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幽无命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向寝宫。

踢上殿门,径直揽住她,翻身上了床榻。

被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衣裳的桑远远:“?”

“不是有要紧事么?”她惊恐地问。

幽无命坏坏一笑:“这便是最要紧的事。”

他把脱下的衣裳仔细地放在一旁,系好了衣带,摆得平平整整。

“引它出来。”幽无命神秘地笑了笑,薄唇贴近,呼吸相闻。

桑远远的心尖猛地一颤。

“果子,”他的声音低沉魅惑,“上次在冀州,你说少了感情,是不是?”

他搂紧了她,鼻尖点着她的鼻尖,薄唇与她若即若离,低低地笑道:“怎样才算有感情,嗯?你教我啊!”

带着茧的大掌极不老实,覆在身前。

“是这样么?”五指微微发力。

她张口低呼,被他趁虚而入,吻了个彻底。

他今日的气息是热的,独特的花香缭绕在周身,她方寸大乱,被他打开了怀抱。

“幽无命……”她短暂地忘却了一切,在他的唇稍稍离开片刻时,她不自觉地唤着他的名字。

呼吸渐沉。

终于,他略一发力,再次把他的小果子叼到了嘴里。

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渐渐泛起了好看的红色,他心头愉悦至极,不住地啄她的唇角和眼睛,时而发起狠来,重重夺去她的呼吸。

他放肆到了极点。

她仿佛看到了他在疆场上挥刀杀敌的样子,大开大阖,利落至极,狂傲至极,放浪至极。

“桑果,我的桑果……”

低沉沙哑的声音萦绕耳畔。

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飞到了半空。

面前也不知是天还是海,时而被高高抛起,时而又重重坠下。

身不由己。

“幽无命……”

她的呢喃声钻进了他的心口,无尽的甜蜜环着他,他已不知该如何疼爱怀中的人儿才好。

“小桑果,真想吃了你。”他恨恨地说道。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

“吃去……”

这样的笑容和声音,又像是花,又像是蜜,又像是酒。

他只觉一阵眩晕。

他死死搂住了她,让自己心底潜藏的那头野兽彻彻底底地发了狂。

她只能捉住他,就像溺水者捉住了稻草。

然而这根稻草根本不能救命,反而带着她,愈加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伸出手,把她从云彩里面拉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坐起,听着他在耳畔低低地笑个不停。

“桑果,”他的声音听起来愉快至极,“你不是桑果,你是小馋果。今日有正事,下次再让你尽兴。”

她定了定神,望他。

只见他已穿好了衣裳,正在快速地把衣裳套在她的身上。

“该出发了!”

穿好衣裳,他把她捉了起来,走了两步,见她仍然不在状态,便大笑着,把她打横抱出寝宫,跃上短命的后背,如离弦的箭一般,从王城掠了出去。

“路乐成,”他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平静,“半年间,已有三户人家状告他始乱终弃,害女子自尽。”

桑远远神智回笼,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种玩腻了便故意引导女子自尽的人渣,真正是渣中之渣,往往还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觉得人偶的下一个目标是他?”她轻声问道。

“或许。”幽无命笑了笑,“就算不是也无所谓,我们回去再……”

黑眸中浮起了浓浓的坏意,他垂下头,亲昵地用下巴蹭她的头发。

桑远远:“……幽无命!”

“夫人,何事?”他笑得轻佻。

“到了没有?”她叹了口气。

他抬眼一看:“唔,到了。”

桑远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见一个妙龄女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悄悄侧身穿过一扇虚掩的黑色木门,遁入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里。

“这姓路的厉害了!”桑远远道,“女子这是背着人偷偷跑来与他幽会,到时候殇情自尽,谁也拿他没辙。”

幽无命拍了拍短命的脑袋,道:“在外面好好放哨。”

短命很不耐烦地拱了下他的手,嫌他啰嗦。

只见院子里面栽了好几株树,茂密葱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