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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紧急比出‘STOP’的手势,“同学,你先等等,我理一下思绪。”我沉思许久,双手搭出一个三角形,撑在下巴那儿。经过我严丝合缝的逻辑考量,我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对面omega的意思,“你是说,你希望你的伴侣能够自我控制他的硬件,对吗?”

omega眨眨眼,爽朗一笑,露出雪白的八颗牙齿。“对啊,”他点点头,“每次硬件软化工程他都要搞我,我觉得很累。不是说beta天生就会伸缩自如的吗?”

他理所应当地问道。

我确实没有睡过beta,但这种常识我还是有的,“当然不是啊!人家beta只是天生性冷淡,不是天生金箍棒啊!”我竭力为beta正名,“不要对beta产生这么冒犯的想法啊!”

omega大惊失色,“原来是这样吗!”

不止是omega会向我咨询与性相关的问题,alpha也时常会和我聊这些。尤其在我开通热线服务后,那些或是没有预约上会谈时间,或是有难以启齿的问题的年轻人都会拨打。

“姜老师!我刚刚起床,我发现我老公硬硬的,好幸福!”通讯对面的alpha兴奋地说。

我才打完卡,就接到了一个年轻alpha的电话。我记得他,他前段时间才和我倾诉过他的beta伴侣无法满足他。这种情况在BA之间倒也常见,但BA毕竟算是小众群体,他们之间的苦恼时常找不到倾诉对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随口祝贺道,“幸福就好……”

过了两秒,alpha又说,“噢,原来是死了。”

“啊!?”我大惊。

好在我反应迅速,立马拨通了急救电话。成功救下差点儿真的就硬得能火化的beta。

唉……真的是好可怜的beta。

作为成长顾问的两个月后,我情不自禁地为beta掬一把辛酸泪。omega嫌beta不能伸缩自如,alpha嫌beta不够坚挺持久——既然如此,到底为什么还要这么为难人家beta啊!

对于这个问题,来咨询我的BO伴侣里的omega表示,他们就喜欢看对方憋得脸通红的样子,BA伴侣理的alpha则说,他们就喜欢对方被榨得一滴也没有的窝囊样。

我原先尝试为beta提供帮助,但beta都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说,“其实……我们也很享受的。”

我,“……”

年满七十五岁,我突然觉得,我这一生的X癖还是太保守了。说到底,我也只是最古板最传统的AO恋罢了。

尽管总在感到疑惑,但我的这份工作到底还是顺利进行了下去。每天到办公室听年轻人各种各样的吐槽,也挺有意思的。

在职第二个月末的秋天傍晚,我锁好门,走出总部,柏砚正站在门口的银杏树下。他举着伞,伞上落满了金黄的叶子。

见到我走出门,他几步走过来,白色的长发高高地扎在脑后,马尾由着他的力道,划出个漂亮的弧度。一些小扇子似的叶子飞舞着落下,他把伞举到我的身前,挡下噼里啪啦的雨。

我和他没说话,我们走了一段路,走出联盟的总部,走到一条僻静的小道上,我忽然问他,“我的工作,其实你和陈丹安排的吧?”

“嗯。”柏砚颔首,他垂下眼,“放心不下你,但你又不和我说什么。”

“所以就把我提溜到你的眼皮子底下盯着?”我好笑地问。

他偷偷瞥了我一眼,被我抓了个正着,和我四目相对,他抿了抿嘴,“是的。”

“你还‘是的’。”我掐了他一把,对柏砚伸手擅自安排我的工作有些不满。

毕竟在入职前,我一直以为这是社工联盟会长的返聘。陈丹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从没想到这原来都是他俩的安排。为了让我有个好状态,给我安排一个职位什么的,太过于以权谋私了。

看柏砚被我掐红了手臂,都巴巴的,忍着不吭声,我也不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谢谢你们,”我说,“我确实也应该换个方式生活了,老是一个人宅着也不是办法。”

我们穿过一条落满了叶子的石头路上,地面坑坑洼洼的,积满了水。不经意间看过去,总能见到我和柏砚稀碎的倒影。

“冬冬,”柏砚轻轻地对我说,“我会陪着你的。”

“裴可之走了,我还在,我会陪着你。”他说。

我听着,忍俊不禁,“真是的,说什么呢。”

我笑出来,柏砚的话挺感动人的,但我又觉得有点儿太动人了,“我是你们手里的接力棒吗?裴可之走了,就由你来接任?”

“我没那么脆弱,柏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起陪不陪着我,我倒是更希望你也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