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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告知姜冻冬的父母。但柏砚不愿这么做。他知道他们肯定会带走姜冻冬,这样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求助别人呢?柏砚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他没有证据,也不清楚幼儿公寓里的其他管理员究竟是怎样的人。至于求助他的母亲,那更不可取。

他的母亲只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顶,用遗憾的声音告诉他,“这样吗?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哦。”从被母亲接到家里,柏砚就明白看似温柔的母亲实则都不会是庇护者,而是旁观者。在他母亲的世界里,除了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无所谓。不论是柏砚艰难的处境,还是丈夫变态的性欲,亦或者幼儿公寓里被丈夫猥亵的儿童,他的母亲都视若无睹,永远都是无事发生,岁月静好的模样。

好在如今事态还不算紧急,中年alpha有贼心没贼胆,只停留于意淫的阶段。只要姜冻冬的父母仍在,只要在明年的基因等级测试中姜冻冬的基因等级依旧是A,或者更好,他的便宜父亲就没有胆量做任何事。

可现在没胆量,不代表以后没胆量。柏砚从不相信alpha这个性别的稳定性,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凡中年alpha触摸到姜冻冬,不论是姜冻冬的头顶,脸颊,还是手臂的肌肤,那就是这个alpha消失在世界上的时候。

自家走向幼儿公寓,二十分钟的步程中,柏砚想了很多。有关他如何让他的父亲死亡,并处理他的尸体,以及他的死亡能带来什么额外的好处等等。仍是孩童的柏砚,还没有学会怎么完美地掩藏情绪。因此,一路走来,他的眉宇间不可遏制地带上了杀意的翳,整个人看上去阴沉又狠戾。

直到他敲响姜冻冬的门,姜冻冬喊着‘来啦!来啦!’,欢快地跑来给柏砚开门。

柏砚低下头,两个脚丫踩在地板上,果然,又没穿袜子。

姜冻冬注意到柏砚的视线,立马先发制人,“我忘记了嘛!”说着,他拉着柏砚进屋,问他,“柏砚来找我玩吗?是不是想我了?”

柏砚瞥了姜冻冬一眼,矜骄地摇了摇头,他才不会承认。到了小沙发,柏砚把背包打开,将他此行的由头拿出来,“你的内裤和袜子。”

姜冻冬毫不在意柏砚的冷淡,他郑重其事地接过。逐一品鉴后,他惊喜地发现每条裤衩子上除了他的名字,还有一两朵小花,有的是粉色,有的是紫色,每条都不一样,“哇!我的名字后面还有花!”他兴奋地蹭到柏砚身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的好朋友,“柏砚,你太厉害了!”

柏砚看向他,不为所动,“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姜冻冬抱着裤衩傻乐,他已经美美地规划好了今后每一天都要穿那条裤衩。

借着送衣服这个由头,一切都进行很顺利,就连话题的展开都很顺利。

姜冻冬哼着歌把裤衩放好,“那明年夏天我爸爸妈妈来接我了,你和我一起去玩儿,”他向柏砚描述,“他们的飞船可大可大了,还有花园和图书馆,你肯定会喜欢的,”姜冻冬说着,用手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圆,“我们可以住一个房间。”

柏砚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只是纠正他,“冬冬,你是omega,我是alpha,我们不能住一个房间。”

“有什么关系嘛!”姜冻冬不以为意。

“有很大的关系。”柏砚平静答道。

见他这么在意,姜冻冬噢了一声,也不强求,“那你睡我的房间,我和塞尔瑟睡。”

不幸的是,这个提议被柏砚立马否决了,“不行!”

“为什么这也不可以?塞尔瑟是人鱼,人鱼三岁才分化性别,它还是小宝宝,没关系的。”姜冻冬不解地问。

柏砚觉得自己也是被情绪冲昏头脑看。明年的事去了,他没必要如此直接地否认,但说都说出口了,怎么也得圆回来,“它还小,需要和妈妈睡。”柏砚望向姜冻冬,问他“你想想你这么小的时候是不是和妈妈睡的?”

姜冻冬冥思苦想,想了好一会儿,这么早的事实在太为难他了,“我记不起来了。”

柏砚点点头,理所应当地说,“那就听我的。”

姜冻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点着脑袋,“那好吧。”

究竟怎么睡先放一边,姜冻冬现在想要知道的是柏砚到底去不去,“那明年夏天你要不要和我去玩儿?”他重复了一遍问题。

柏砚看着姜冻冬从床上跳下来,亲昵地黏在他的身边。姜冻冬努力睁圆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柏砚。在意识到几乎只要他露出可怜巴巴的期许表情就不会被拒绝后,姜冻冬就总爱用这招。柏砚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姜冻冬拿捏了?

“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你,我每天都好想你。”姜冻冬说。

好吧,招数升级了,可怜巴巴加甜言蜜语,年仅八岁的柏砚的脑子一短路,不做多想地颔了首,“好。”柏砚答道。

姜冻冬的糖衣炮弹实在是过于甜蜜了,打得柏砚晕头转向。

哪怕回到家里,睡到被窝中,柏砚回想起姜冻冬说的‘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你,我每天都好想你。’,都还晕乎乎的。

这种持续debuff的状态持续到第二天。

第二天中午,柏砚看见姜冻冬对食堂阿姨说,“阿姨,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你,我每天都好想你。”

阿姨脸都笑烂了,给姜冻冬加了整整三勺焦糖布丁,吃得姜冻冬一本满足,还分了一大勺给柏砚。

下午,柏砚眼睁睁地瞅着姜冻冬对扫地的家政机器人说,“小白,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你,我每天都好想你。”

家政机器人开心地原地转圈,白色的铁皮桶就差没有跳芭蕾来表达喜悦了。它放下手里的扫帚,开开心心地接过姜冻冬和柏砚手上的衣服,帮忙晒被子去了。而姜冻冬哼着歌跑到沙坑继续玩沙子。

傍晚,玩完了沙子,柏砚又听见姜冻冬又甜甜地对路过的三花猫说,“花花,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你,我每天都好想你。”

三花猫甩甩尾巴,走到姜冻冬跟前蹲下,屈尊降贵地允许姜冻冬摸摸他:“喵。”

目睹了姜冻冬这一天是如何支使别人的柏砚:……

柏砚,“姜冻冬,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