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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是金湛去而复返,安春风很是吃惊,话也脱口而出:“金湛,你怎么没走?”

刚刚才缓下脸色的金湛顿时又憋住,他将托盘往桌上一放,闷声道:“东西都送来了,喝了就走!”

安春风也后悔把人一脚踹飞,知道是伤着金湛颜面,正想怎么才能找补。

现在金湛能回来就是给大家机会,自己赶紧说几句软话下台阶。

她走到桌边,装着没有看到金湛的黑脸也端起剩下的半碗杏仁露,正想怎么找话说,一回头却看见金湛衣襟上的污渍。

安春风赶紧放下碗:“啊!你的衣服脏了,不如脱下来让采青去清理一下。”

金湛冷哼一声,没有反对,只两口喝完剩下的杏仁露,就站在旁边等。

等什么?等人伺候呗!

安春风抿唇想笑,但嘴唇有些疼,只能忍住上前准备替他松腰带。

可是就在安春风的手才搭上锁扣,金湛却像受惊的野马瞬间闪开:“我自己来!”

等他脱下外衫,安春风又从外面叫来采青,让她将衣服沾上的杏仁露擦干净,再用炭斗熨干,又低声吩咐几句。

采青点点头,捧着衣服离开。

采青走后,安春风让金湛坐在凳子上,替他倒了一杯水,赔礼道歉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可你啃破我嘴唇了,疼!”

听到安娘子嘴疼,金湛看她一眼,果然见嘴唇微肿,还有一丝丝红印,顿时心中一软。

心里憋着的气消了,只是脸面下不来,还是不说话。

安春风道:“可是你知道刚才你在干什么!你是在侮辱我,也在侮辱你自己。”

金湛哼了一声,转过头,他自知理亏,也不争辩。

心情却有些复杂。

刚刚被安春风一脚踹在地上,不知怎的他竟然心中有些欢喜,就连这时候被责备也没有生气的感觉。

若没有安娘子的及时制止,恐怕此时自己就该真正要后悔了。

安春风也不容他多想,就把给陈槐几人做纱袄的事说了。

在听到除去陈槐,还有五人也是一模一样的纱袄,金湛也懊恼自己那股怨气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可他的冰山脸还是很会唬人,就连认错都免了。

安春风不好再提刚才的事,赶紧问他来的原因。

金湛冷着脸:“孙家的家产已经被查,唐家那里的宅子也被收了!”

“孙如意带走的嫁妆铺子都是孙家名字,没有过户记录,那处宅子也是,现在已经被抄查!”

收回?孙家的宅子!

那就是唐玉书答应这门亲事得来的三进宅子,现在没了!

原来孙家没有办理过户手续,唐玉书住的房子连媳妇的嫁妆都不算,还只是借住。

安春风简直无语,她不知道唐玉书精明过人,还是愚蠢至极。

就连卖他自己,都不知道帮忙数钱。

只是金湛专门给自己说这些干啥,难道这才是吃飞醋的根源?

金湛抬头看着屋顶继续道:“唐玉书也被兵马司带走了。

我是来问你,是让他吃些苦头就放出去,还是出岔子误殿试,丢了进士功名?”

安春风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金湛的情绪失态,就是因为唐玉书。

金湛再是大度,也无法心情平静的处理这种事,干醋就一个劲的冒。

此番来问,明显是要准备某些违规操作。

只是这节骨眼上要对付一个新科进士,目标太大,肯定冒着风险。

安春风摇头,她不愿意为踩一坨已经臭了的狗屎,再搭上一双鞋。

可男人的嫉妒很可怕,自己说得不好又要吃醋。

于是她抓住金湛骨节分明、带着硬茧的手,忍住心中的翻涌,摆出绿茶脸道:“承哲,你真好,那人渣就是烂泥狗屎,你去碰一下都是对你的侮辱,掉一根汗毛都是损失,我舍不得你去受委屈。”

被一双水葱白嫩软绵绵的手握住,再听到这些肉麻得紧的话,金湛呆滞,整个人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