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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你也是要罚的,你们各领各的罚,兰香罚两个月月例,到门外去跪着思过,”她这话是看着薛妈妈说的,“不仅要告诉她罚她什么,还要把罚她的因由也告诉她,叫她心服。”

薛妈妈应是,领命下去了。

茵茵张了张口,还想再为兰香求情,然后立刻陆夫人便把矛头对准了她,“我听你方才的话,好像你并不知错。”

“茵茵知错,”茵茵答应道。

“你口里知错,心里不知,丢了荷包于女子而言是大事,如今男女大防已不像原先那般井严,这事儿要放在前朝可不是那么善了的,女子的荷包乃贴身之物,若丢了,教哪个男子拾得,问上门来,便名声不保,往后再难说亲,不仅你,就连阖家女眷也要被你带累,你父亲也得背个持家不严,家风不正的罪过,这样的事,到你的嘴里,怎么成了丢几两银子那样的小事?”

茵茵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陆夫人说的不错,前朝规矩是这样严,于是郑重向陆夫人一福,道:“茵茵知错,请太太责罚!”

陆夫人见她说得恳切,舒了口气,道:“罢了,那到底是前朝规矩,如今是新朝,你这错误虽不小,却也还可补救,加上你年纪又小,便罚抄《女诫》、《女训》各十遍!”

茵茵也松了口气,这样冷的天儿,脑门上已竟已渗出一层细汗,她连忙用帕子擦了。

陆夫人命她坐,她这才坐了下来,但很快又想到正在受罚的兰香,她瞟了眼窗棂,想看看外头此刻是否在下雨下雪,兰香因她连累才受罚,可别再淋湿了冻着了才好,可惜视线被窗纱阻隔,什么也看不见。

旁边玉菡见茵茵吃瘪,早喜得嘴角都压不住了,又不好公然笑出声来,只能低头掩饰。

对面的陆夫人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悦地调开视线,端起茶盏来抿了口。

玉菁知道自己母亲说这番话便是动了气,心下不由有几分惧怕,这时见母亲眉头微蹙,料是茶冷了,她便要叫奴婢上来,陆夫人却抬手示意她不必多事,把茶杯盖严了,继续道:“芙姐儿,你虽也年纪小,可跟着庄嬷嬷学规矩多年,许多事应当比你六妹妹更明白才是,怎么也这样糊涂?”

玉芙深惧陆夫人,比惧怕父亲和老太太更甚,听见夫人问责,她登时站了起来。

“你见着你妹妹的荷包不在了,上前提醒不为过,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叫嚷,这是什么出头露脸的事儿,非要嚷得旁人都知道么?”

“我……我……”玉芙揪着帕子,低头诺诺。

“若是无意也就罢了,不过做事莽撞,往后记得三思而后行,若你有别的心思,因你六妹妹穿了你的衣裳心中怀恨,便故意当着外人的面叫你妹妹丢脸,那你就更是不知轻重了,姐妹之间难免有些龃龉,你若不服,来告诉我,或告诉姨娘与你料理,自会给你个公正,你露到外人跟前去是何道理?须知你们同出一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妹妹规矩出错,人家又会怎样瞧你?漫说如今还在府里,便是将来出了门子,姐妹之间少不得联系,姑爷若都是官场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怎么说?总有你求到我,我求到你的时候。”

玉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几人听见动静,都往她那儿看了眼,却也噤若寒蟑,不敢为她出声。

陆夫人见她快哭了,大概也觉训得差不多了,便道:“罢了,便罚你抄《礼记》十遍,好好复习复习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道理。”

玉芙哽咽着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