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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医,疯徒,恐怖医学怪人,人体改造狂魔,种种稀奇古怪的标签就这样凭空贴在了虞旌脑门上。不用细思就知道,这位遂徊的主治医师想要对病人下手,有的是机会。距离遂徊首次接受虞旌诊治已经大半年过去了,现在哨兵的肾都不一定还剩两个,又或者多出一个,现在是三肾战士。

“现在想来,虞旌好像对你格外关注,他还叫你小遂,哪个正常医生会叫病人小遂?”

“……好像也还好?”没有确凿的证据,遂徊还是不希望用恶意揣测虞旌。

“你没受到虞旌什么奇怪的心理暗示吧?”应帙联想得有点多,“趁你精神域痛大脑停止思考的时候,给你下指令,再佐以药物辅助,日后只要他一个手势,你立刻被他控制。灵魂互换会不会就是类似的原理?”

“药物辅助?”

“你的那些止疼药,都是经的他的手。”应帙说,“而且人家可能是想慢慢不动声色地控制你,循序渐进,所以一次只让你吃一粒,但你自己怕死得不够快,一次吃五粒……”

讲到这里,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所以虞旌还不一定知道对你的实验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遂徊:“!”

应识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他们说出一些逻辑诡异闭环的夸张猜测。虽然他觉得应帙的推理非常离谱,但离谱不代表就不是真相。

现实再离谱还能离谱得过灵魂交换吗?

吃完鲜美而味淡的鱼汤,应帙当即决定取消下午的图书馆之旅,去塔医院会会头号可疑罪魁祸首虞旌。

但在这之前,应帙面向遂徊,认真而严肃地说:“这一次我们必须互相扮演好彼此,知道了吗?不能让虞旌发现端倪,我记得你之前在易承澜面前就做得很好。”

“我那回是模仿的城主,他与人交际的时候就那样。”遂徊说,“再加上一些你的小习惯和细微动作。”

“模仿得很好。”应帙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就照着上回的来,我对你有信心。”

遂徊点了下头,随后又问:“那你知道如何模仿我么?我的习惯……”

“相信我。”应帙笃定地说。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仔细回忆真正的遂徊是什么模样。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猥琐起来,高挺的个子驼下,稍稍含胸,眼神贪婪而凶狠,仿佛对全世界都抱有不满情绪,随时都会堕下深渊,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遂徊:“……”

遂徊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掰正:“把背挺起来,眼神也别故意搞这么悍,我已经有改正了,你这是刻板印象。”

“哦。”应帙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挺胸收腹,碧绿的眼睛目光变得清澈,紧接着又讨赏似的朝遂徊眨了下眼睛,脸上写满了我很听话,求夸夸。

遂徊:“……”

遂徊捂脸:“我平时真是这个样子的吗?好像小狗。”还是那种特别喜欢找主人邀宠的黏人醋精小狗,屁大点事都要找主人摇尾巴。

“别妄自菲薄,你是疯狗。”应帙说,“你想要把我关起来还不让我穿裤子的豪言壮语,我至今记忆犹新。”

“……为什么我那么色情且危险的人身威胁,被你重复一遍,就像是搞笑片段?”遂徊困惑,“能不能尊重我一点?我是认真谋划过这件事情的。”

应帙敷衍地点了点头,而远处继续钓鱼的应识笺却是幽幽转过头来,目光分毫不差的落在遂徊身上,如有实质一般扎得他脊背冰凉。

遂徊:“……”

……

塔医院内。

年轻而俊美的向导医生虞旌依旧是老样子,端着杯咖啡坐在办公室里写病例,不过这次比以往还要悠闲,他的桌子上还摊着一袋子花生,花生就咖啡,越喝越起飞。

看到应帙和遂徊出现,他勾起个笑,把桌上的花生壳扫垃圾桶里,理所当然地问:“小遂,小应主席,来借禁闭室做精神梳理?”

遂徊摇摇头:“不是。”

“那来做什么?”虞旌喝了一口咖啡,“总不能是来看望我的?”

被一语道破真相的遂徊微微停顿,又继续面不改色地说,“我们来开药,遂徊的止疼药吃完了。”

“嗯?”虞旌目光从遂徊移到应帙身上,“为什么还要吃止疼药?你已经给他做过三次以上精神梳理,按照我对他的病情了解程度,他目前只需要你的向导素就不会有严重的精神域痛。”

“之前我一直有给他临时标记,”遂徊搬出之前就设定好的说辞,“但频繁临时标记有耐受性,所以我现在只提供向导素,但遂徊说他晚上疼到睡不着,所以还是开点止疼药备着比较好。”

“那你再给他做一次精神梳理。”虞旌说,“精神梳理没有耐受性。”

“……”遂徊侧眸看向应帙,用眼神询问他现在该怎么回答,没想到此时此刻的应帙沉默而戒备地站在靠门的地方,皱着眉,目光落在办公室的另一扇内门上,好似沉浸在自我良好的演技之中。

“……下次吧,等我们一个黑暗哨兵朋友一起来,他可以和狂乱期的遂徊勉强打个来回。”遂徊硬着头皮找借口,“有他在,我会更安全一点。”

“阿普顿?”虞旌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黑暗哨兵的名字,“他的精神域病能恢复到那种程度是我没想到的……在精神域的研究领域层面,我远不如易承澜教授。”

遂徊没从虞旌的言语和态度中发现任何端倪,又试探着问:“虞医生,生存赛前你请了快一个月的假,是去做什么了?”

虞旌倏然抬起眼,嘴角笑意又深了点,却不达眸底:“问这个做什么?”

“来找你没找到,所以好奇问问。”

“你们来找我?”虞旌又端起咖啡,杯沿抵在唇边,却没有喝,两秒后又若有所思地移开,“那怎么护士交给我的访客记录里面没有你们的名字?”

这一回,遂徊的眼神甚至都没有躲闪,也没有任何犹豫,姿态轻松地说:“塔医院还有访客记录这种东西?”

虞旌和他对视一秒,旋即无奈地笑起来,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我一个医生还得跟你个病患汇报行踪?我请假出去旅游了,顺带见了下以前的老同学,怎么,这也要问?要不要再给你看往返飞舰票?”

“没什么,真的就是随便问问。”遂徊垂下了眸,“遂徊的止疼药……”

“我给你们开一盒普通的,一个月最多吃一粒。”虞旌无奈地唤醒终端,“最近还有在吃什么别的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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